如果說倫道夫·戴爾是一個“狡猾”的罪犯,一點也不爲過——他犯下殺人罪,在獄中服刑,後來竟成功越獄,並劫持典獄長的妻子爲人質長達11年,在美國得克薩斯州東部開了個小養雞場,過起安穩日子。不過,正所謂天網恢恢,鄰居在收看教人們如何抓捕在逃犯的電視節目《美國通緝令》時知道了戴爾的經歷,將其舉報,使戴爾在逃11年後,終於再次被繩之以法。而42歲的“人質”也最終得以與丈夫和兩個孩子團聚。
挾持逃亡
如今60歲的戴爾曾經是一名藝術家,後因殺人淪爲囚犯,被判終身監禁,在俄克拉何馬州格拉尼特一座中等戒備的監獄中服刑。
“人質”鮑比·帕克遭挾持前是格拉尼特一所學校的工藝課教師,丈夫蘭迪·帕克則是戴爾服刑監獄的代理典獄長。因爲戴爾說話和氣,被認爲已經“不具危險性”,被獄方派去幫鮑比完成一個囚犯做陶器的項目。沒想到,鮑比長達11年的噩夢也由此開始。
1994年8月30日,戴爾被派到鮑比家幹活。可當蘭迪像往常一樣回到家時,卻發現妻子和戴爾都不見了,鮑比那輛小卡車也不見了蹤影。在失蹤後的頭幾天裏,鮑比曾兩次給家裏打電話說,自己很快就會回家。可在那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了音信。
事實上,戴爾早已爲自己設計好了越獄計劃。他在被捕後告訴警方,那天,他藏在車中,用一把刀挾持鮑比,讓她一直把車開到得州的威奇托福爾斯,兩人又換乘到休斯敦的公交車。之後,兩人又叫了輛出租車,到了港口城市加爾維斯頓。原來,戴爾打算從那兒坐船偷渡到墨西哥。
不料,由於遇到壞天氣,戴爾只好帶着鮑比回到休斯敦。在此後的幾年中,由於不斷變換工作,戴爾帶着鮑比在得州鄉下轉來轉去。大約5年前,他們纔算“安頓”下來,在森特的郊外開了個小養雞場。
有驚無險”
在11年逃亡時間裏,戴爾曾多次與警方“打交道”,但都“有驚無險”。
戴爾曾在一家流浪漢收容所當保安,還經常因此與休斯敦警察打交道。但即便這樣,警方並沒有識破他的真實身份。
在森特郊外定居後的幾年中,戴爾不但進過3次城,還數度開車到俄克拉何馬售賣他創作的工藝品。不僅如此,膽大包天的他還參加了退休偵探查爾斯·薩瑟的小說籤售會,而這名退休偵探書中講述的正是戴爾逃亡的故事。
“戴爾一個人開車到塔爾薩,買了書,還排隊請作者在書上簽名。然後,他開車回家,……看完書後還與作者通了電話,”負責審問戴爾的警官肯特·謝弗說。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實際上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鮑比有過多次出逃的機會,但她似乎都主動放棄了。
在森特郊外,鮑比與戴爾同住在一個房車裏,戴爾經常命令鮑比一個人進城購買生活日用品,到銀行用支票換錢。而鮑比則對當地人說,她和戴爾是夫妻,薩曼莎·戴爾和理查德·戴爾。當地人也從沒懷疑過鮑比的身份,她經常去購買食品的雜貨店老闆帕蒂·霍爾說:“她看上去並不恐懼或驚慌,也從沒遞給我一張求救的紙條,她與那些養雞的農婦沒什麼區別。”
人質?同謀?
的確,以正常人的思維,鮑比完全可以利用一切機會發出求救信號,或是乾脆在單獨外出時一走了之,可這些她都沒有做。
鮑比告訴警方,她其實一直生活在恐懼中,但不是對自身安全的恐懼,而是擔心一旦自己不按戴爾的指示做,戴爾會傷害她的家人。戴爾也承認,挾持鮑比期間,他不斷對鮑比進行恐嚇,使鮑比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和反抗精神。
聯邦調查局(FBI)探員薩爾瓦多·埃爾南德斯說,鮑比的情況雖然罕見,但並非絕無僅有,“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人質由於過度恐懼,總是擔心家人會因爲自己的不合作處於危險之中。”
而在地區檢察官約翰·萬普勒看來,鮑比的表現更符合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症狀。這是一種心理疾病,通常是人質作爲受害者,對綁架者產生依賴心理。
但還有另一種看法,認爲鮑比已經變成戴爾的幫兇。因此,在審理戴爾的案件時,鮑比可能會以同謀罪受到起訴,因爲她畢竟幫助戴爾逃跑。
這似乎也是戴爾希望的。早在2001年11月,戴爾打電話給退休偵探薩瑟討論他的小說時,就提出“帕克夫人不是受害者,而是同謀”。
“我問他鮑比出了什麼事,畢竟那時大多數人都認爲鮑比已經死了,”薩瑟回憶說,“他告訴我她就在旁邊,還問鮑比願不願意與我通電話。”後來,鮑比接了電話,薩瑟建議她設法通知家人自己還活着,“可她卻認爲,他們最好不知道她的消息。……大概過了這麼久,她已經沒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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