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60年前美國志願援華的飛虎隊老兵將來滬,展開二戰勝利60週年回憶之旅。今天早晨,84歲的領隊愛德華·康姆亞迪說,看看“中國紐約”,援華空軍走過的路。這次,他們把中國抗日女飛行員資料贈送給中國航空博物館。
老兵愛德華雙腿有疾,行動不便。他有兩重身份,既是二戰中飛越著名的“駝峯航線”的運輸機飛行員,也是轟炸日軍飛機的飛虎隊成員。二戰中,日本佔領了緬甸北部,封鎖了印度到中國後方的運輸路線,“那時,我必須駕駛運輸機用4個小時飛越天險喜馬拉雅山脈,給飛虎隊員們運送彈藥燃油等軍用物資。”
爲紀念二戰勝利60週年,老兵愛德華再一次踏上中國這塊土地。這一次,他要在北京、重慶等地找尋當年的戰友,在昆明參加緬甸公路的紀念儀式,到上海感受一下新中國的變化。對於上海,愛德華說,上海有中國紐約之稱,外灘給自己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主辦方———北京海洋國旅李經理說,根據行程,從5月7日開始,愛德華會在中國待上3周左右。“他是‘先遣部隊’,今年8月,還有數十名當年的飛虎隊員會來中國,在故地重憶崢嶸歲月。”
他說,愛德華還帶來兩盒40餘張幻燈片,敘說過去。此外,他還將把中國抗日女飛行員資料贈送給中國航空博物館。
得知老戰友要來,國內惟一一位健在的飛虎隊隊員龍啓明非常激動,“不管怎麼樣,我在重慶等他。”
“OK!兩年前錯過相逢,這次我在這裏等他們。老了,老了,還是要回憶。”今天,83歲的重慶退休工人龍啓明說,廣東口音夾雜着幾句英語。63年前一個秋天,作爲前美國空軍飛虎隊員,龍啓明開始自己生平第一次降落。如今,他是國內惟一在世的中國成員。
退休工人曾是飛虎隊員
如今,在重慶,83歲的龍啓明和其他退休老人一樣,喜歡上午到茶園擺龍門陣,下午回家看電視。“HELLO,OK……”一開口說話,廣東鄉音,英語,龍啓明才暴露自己祖籍廣東,出生香港。
1941年日軍佔領香港,剛考入香港政府工學院的龍啓明被迫停學逃往內地,1942年8月考入中國航空公司。兩年後,龍啓明開始參加以美國援華空軍爲主編隊的中國———印度空中飛行任務,後者被老百姓稱爲:飛虎隊。龍啓明是6名中國人之一,也是國內目前惟一在世的隊員。“當時,指揮官是陳納德,也就是後來陳香梅女士的先生。”
1949年11月,龍啓明參加了“兩航”(中國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起義。1952年10月轉業到重慶一鋼鐵企業,直至1980年退休。2003年6月,美國幾位原“飛虎隊”隊員來中國尋找“飛虎隊”的飛機殘骸、戰友遺骨以及健在的戰友。這樣,龍啓明的身份祕密才被揭開。
穿越駝峯前要祈禱
“我當年每天從昆明往返印度一次,穿越駝峯航線,駕駛的飛機相當於現在的麥道3,呵呵。”龍啓明得意,一連串飛機術語從口中滔滔不絕,全是流利的英語。
駝峯航線從印度阿薩姆邦汀江,經緬甸到中國昆明、重慶。經由這條航線,中國向印度運送派往境外對日作戰的遠征軍士兵,再從印度運回汽油、器械等戰爭物資。由於飛越青藏、雲貴高原的山峯時,達不到必需高度,飛機只能在峽谷中穿行,線路起伏,有如駝峯。
所以,這條線路被稱爲製造寡婦的“死亡之線”。
“每次飛行前,同伴們都會在胸前劃十字祈禱,因爲每一次飛行都可能是最後一次,”龍啓明說,在飛行了2100小時,一年零一個月後,他被調入美空軍第十四航空隊,成爲飛虎隊一員。期間,不僅要從印度爲祖國運回汽油、器械等物資,龍啓明還要轟炸日軍在印度的後勤,比如加油站、倉庫等等,“我明白,自己所在的戰線很重要。”
幾張舊照片遙寄思念
關於過去,龍啓明剩下的紀念只有幾張黑白照片,“沒了,沒了,文革時期都被沒收。”看着自己在照片中的青年形象,龍啓明愈發想念老戰友。
在得知美軍老戰士要來重慶覓友的消息後,龍啓明有點激動。前幾天,他給新加坡的何永道打電話報告了這個好消息。當年“飛虎隊”中有6名中國飛行員,如今只剩下他和何兩人。
此前每年,飛虎隊的老兵們都要在美國舉辦聯誼會,龍啓明是其中年齡最小的一位,最後一次赴會已是1998年的事。“因爲經費、身體原因,我去不了美國,所以現在盼望着,再次見到親同兄弟的戰友們。”他說,他們都是永遠值得珍視的朋友。自己醉酒時,那些看上去粗枝大葉的美國戰友總是輕輕將自己抱上車,送回房間,然後,搭上被子。
“OK!他們是我最可珍視的朋友。”龍啓明說。
美軍援華“飛虎隊”
“飛虎隊”全稱爲“中國空軍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創始人是美國飛行教官陳納德,成立於1942年4月,戰爭結束後於1946年4月解散。1938年8月,根據宋美齡的要求,陳納德在昆明市郊籌建航校,以美軍標準訓練中國空軍。除了積極協助中國空軍對日作戰外,他還親自駕機投入戰鬥。
1941年,在羅斯福政府的暗中支持下,陳納德以私人機構名義重金招募美軍飛行員和機械師,並以平民身份參戰。不久,他們便在首戰中對日戰機予以痛擊,並連創擊落日機的佳績。由此,“中國空軍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插翅飛虎隊徽和鯊魚頭形戰機機首名聞天下,其“飛虎隊”的綽號也家喻戶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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