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風雨路,運輸線上鑄忠誠。這是長年擔負中國人民銀行天津重點金庫守衛、押運任務的武警十一中隊官兵的真實寫照。36年中,他們懷着對黨對祖國對人民的赤誠之心,從繁華都市到浩瀚大漠,從塞外高原到南海之濱,冒着酷暑嚴冬,跋山涉水,歷盡艱辛,足跡遍佈祖國大陸除西藏外的所有省份,行程300多萬公里,押運的黃金、鈔票不計其數,分釐不差。實現了武警總部黨委提出的確保部隊內部安全穩定、確保中心任務的圓滿完成。中隊先後18次榮立集體三等功,4次榮立集體二等功,被中國人民銀行譽爲“流動‘金山’的護衛兵”。
黃金、白銀、鈔票的巨大魔力曾使多少人鋌而走險。長年與黃金、白銀、鈔票做伴,任務特殊,險情隨時都會發生。用鮮血和生命捍衛國家的利益,是中隊每一名官兵從第一次上勤起就立下的錚錚誓言
去年7月29日,前任中隊長俞建民帶着士官張韜、陳峯押鈔到江西南昌。一路上,大家互相提醒:“睡覺也得睜着一隻眼。”誰也不敢有半點疏忽。
一天早上,正好停車等待編組,值班的張韜想開門透透氣,忽然發現7、8個手裏舉着槍的人圍在車外。
“有情況!”張韜一聲通報,戰友們立即子彈上膛,做好了戰鬥準備。大家心裏清楚,此地治安情況不好,銀行領導和部隊領導在臨行前特別叮囑過。
對方說是當地的鐵路警察,按照內部通報的要求,前來護衛,有情況需要溝通。
爲防有詐,中隊長愈建民請同行的庫方人員向外面的人印證了押運物資編號、代碼和相關情況,並一一查看了對方的證件,確信無疑,方纔溝通。原來,當地鐵路警方在車皮一到達時就派人前來守護,爲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守衛人員都換上了便裝。由於與當地鐵路公安部門及時溝通了沿途社會治安形勢,做到了心中有數,加強了防備,使所押運的鈔票圓滿送達目的地。
2000年12月的一個風雪夜,班長易濤等乘坐的押鈔列車經過一晝夜的行駛,喘着粗氣,由遠而近,由急變緩,停在貴州地界一個小站避車。列車還未停穩,就有10餘名手持鐵鍬、鐵釵等工具的“鐵路耗子”在夜幕的掩護下圍了上來,企圖從這趟列車上有所收穫。一人先是用鐵釵試探性捅了捅車皮,見沒有反應,便一擁而上,有的拿鐵鉗擰,有的用鐵釵鉤,正當他們要別車門時,只聽戰士們大吼一聲:“住手!”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如同炸雷,嚇得這羣“鐵路耗子”像見了貓似的倉皇逃竄。
火車押運隱蔽性強,相對安全。汽車押運就不同了,最爲頻繁的是在市區或是郊縣,目標暴露在外,危險係數較大,有些情況難以預料。每當運鈔車穿過繁華的鬧市時,尤其是遇到堵車,或是車輛事故時,押運兵神經高度緊張,百倍警惕,不敢有絲毫的麻痹。有一次運鈔車出現故障,時值盛夏,押運戰士愣是在太陽地裏,荷槍實彈站了3個多小時,直到車修好。
“睡的是黃金牀,住的是鐵皮房,夏天熱得難忍受,冬天凍得透心涼。”在官兵中流傳的順口溜,記載着押運兵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的戰鬥經歷
押運兵的生活鮮爲人知。乍一聽起來,押運兵北上瀋陽,南下上海,西去草原,東到海邊,風光無限。可外人哪知道押運兵吃的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擔負押運任務,短途3天5天,長途10天半月,吃喝拉撒睡都必須在車廂內。不能生火,不能做飯,不能燒水,由於押運時間長,缺水、少吃,忍飢挨餓是常事。爲了能喝上熱水,官兵們往往要帶上幾個暖水瓶。一般押運的第一天還能有熱水泡麪,第二天就沒了,要是運氣好,路途還能打到點熱水。沒辦法,火車上只能幹吃或用涼水泡麪。至今,一提起吃方便麪,押鈔兵們就倒胃口。
1999年12月上旬,趙曉志等3名官兵從瀋陽押鈔迴天津。當時東北零下二十多度,滴水成冰。車廂裏像個冰窖,熱水在外面放上幾分鐘就成了冰,連大家吃飯的筷子都凍在了一塊,官兵們只能用槍托將凍住的筷子砸開使用。可是沒想到,車快到山海關時,白天在太陽照射下,車廂內溫度升高,地板上的薄冰開始融化。爲了防止裝滿鈔票的木箱被水浸溼,大家用儲存的報紙,以最快速度將水吸乾,確保了木箱不被浸溼。當時大家都忙於照顧錢箱子,自己的被褥卻被水泡了。到了晚上,列車仍在原地等待編組,氣溫驟降,被子凍成了硬板。沒有辦法,大家只能裹着“冰被子”捱過了山海關。
還有一次,幾名官兵押鈔去海南,守在湛江出海口。無情的海風吹得官兵兩眼發乾,感覺臉都要裂開似的。更糟糕的是,爲確保鈔票的絕對安全,還必須堅守在下層貨艙。下層貨艙什麼都有,飼料味、生豬的糞便味、汽車油煙味充滿了令人憋悶的貨艙,加上當天風高浪大,船顛簸得厲害,大家都沒有在海上坐船的經歷,數人在貨艙裏吐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堅持到海口。
長時間呆在悶罐車裏,與金條、金磚和錢幣爲伴。官兵們都說,每次旅行,都是向艱辛、枯燥與寂寞宣戰。有一次押運小組去新疆執行任務。長時間的旅程,讓大家肚子裏的笑話該說的都說光了。等靜下來的那一刻,時任指導員崔高殿的“老煙桿”病又犯了,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按規定,執行現鈔押運任務,一律不準吸菸。好幾次他把煙盒摸出來又收回去,見他實在難受,戰士李新宇想了個“絕招”,走到他跟前說:“指導員,我和你猜拳吧,興許還能把你贏了。”沒想到這個激將法還真靈,兩人你一拳、我一拳地猜了起來,指導員再也沒提吸菸的事。
押運途中,“方便”成了官兵最傷腦筋的事。因爲押運的是貨車,隨時需要讓車、停車,編組也沒有人定時,不知道車什麼時候停,什麼時候開,停多長時間,而且停車多在荒郊野外。如需要解大便,官兵們只能等車停好後,纔開始解決。並且常常是一邊解手,一邊盯着火車。火車一旦啓動,提着褲子趕緊躍上列車。有經驗的官兵爲此專門練就了押運途中控制大小便次數的“本領”。但事情總有難以預料的時候。2004年8月的一天,排長張曉輝帶着張金虎、張韜等人從江西押鈔迴天津時,由於列車時開時停,張金虎創造出押運史上“方便”一次路過鄂、豫、皖三個省的趣談。像這樣好說不好聽、很是難爲情的事,只有押運兵咀嚼出箇中滋味。
和諧形成共識,凝聚產生力量。36年無事故,源於中隊黨支部以人爲本的和諧理念
36年來,支部換了一屆又一屆,官兵走了一茬又一茬。但是,在同甘共苦的戰鬥生活中結下的親如兄弟的戰友情卻始終如一,成爲中隊凝聚兵心、戰勝困難、不斷髮展的強大動力。這些年間,天津市的不說,就說轉業或退伍回外地的幹部戰士,年年都有好幾撥到天津來看望老中隊和老戰友。
在中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每月的1日爲當月出生的戰士集中過生日,專門會餐,買來生日蛋糕,端上熱騰騰的長壽麪,再送上全中隊官兵的祝福。每逢此時,中隊每一名官兵渾身都充滿了一股熱流,化作團結奮進的無窮力量。
2003年12月從遼寧盤錦入伍的新戰士楊超,入伍不滿一年,家裏就相繼失去姥姥和父親兩位親人,母親在接連的打擊下癱倒在牀。戰友們知道了這一情況,自發爲他捐款3500多元,中隊黨支部代表全體官兵給小楊的母親寫信撫慰,讓他們母子充分感受到部隊大家庭的溫暖,最終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中隊既愛護士兵,又尊重士兵。遇有大事小情,都給每個人發揚民主、建言獻策的機會。押運途中“車隊行駛防插、坡道行駛防扒、臨時停車防劫、槍彈攜帶防丟和人員管理防散”的“五防”經驗,就是在全中隊幹部戰士充分討論的基礎上總結出來的,爲勤務安全提供了可靠保證。有一次,指導員王曉軍帶着戰士李建偉等數名戰士由瀋陽押鈔回津途中,列車臨時停靠在一灣道處等待編組。誰知一等就是一天一夜,方便麪只剩下6袋。指導員給戰士們一一泡上,自己端着碗躲在一邊。到了下一頓,指導員又每人分發了一包。待大家吃完後,才發現指導員的碗還是空的,他自己一袋也沒動。這件事,又一次深深觸動了戰士。再苦再累,也毫無怨言。
去年“八一”,時任中隊長的俞建民帶着陳峯、張韜到江西南昌押鈔迴天津。由於南方天氣異常溼熱,水土不服,戰士陳鋒發起燒來,額頭燙得厲害,脣邊也燒起了一圈水泡。俞建民讓大家一省再省,把水留給小陳擦臉、降溫、潤嗓子。小陳高燒引起渾身浮腫。俞建民就和戰友們輪番用花露水、自制的花椒水、痱子粉往陳峯身上一遍一遍地擦,還用庫方人員帶的消毒液給陳峯洗背,最後,終於止住了病情的繼續惡化,全體人員安全、圓滿地完成了押運任務。
環境再變心不亂,身在“金山”不染塵。“使命高於生命,責任重於泰山”,是中隊每名官兵的行爲準則。
中隊從1969年就開始擔負金庫守衛和押鈔任務。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隨着我國經濟的飛速發展,金融運轉與資金流動日趨頻繁,武裝押鈔的任務幾乎天天都有。官兵們整日生活在“金山”裏,面對的是黃金、白銀和整箱整箱的鈔票,可謂頭枕黃金,腳蹬鈔票。然而,無論是戰士每月只有六元津貼的那個年代,還是拜金主義、“一切向錢看”之風襲來的時候;無論社會環境如何變化,也無論“新潮”的人生觀、價值觀如何衝擊,官兵們永遠做黨和人民的忠誠衛士的信念始終不變,始終不爲金錢所動,從沒出現過一次差錯。
聽到中隊的事蹟後,有人曾半信半疑地問,一年365天,你們天天和金錢相伴,難道就從沒動過一點別的念頭?戰士們回答得好:“這些錢是國家的財富,侵佔一分一釐都是恥辱的。儘管我們並不富有,但,能爲祖國和人民護好金山,是我們最大的欣慰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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