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餘永明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
『莊戶人家嘛,早起早下地。』他說。
餘永明是重慶市巴南區跳石鎮大佛村六社人,住在蜿蜒的聖燈山脈裡。
聖燈山主峰海拔1064米,亦名『聖登山』,相傳明代建文帝避難至蜀,曾在此結廬而居,因此得名。今日的聖燈山是重慶市市級森林資源保護區,整個山區山高林密,遮天蔽日。
就在這個大都市的邊緣地帶,餘永明守著幾畝山田,過著溫飽的日子。
這天是給自家苞谷(玉米)地澆水的日子,『夏天旱,苞谷正結穗長籽呢,不澆水不行。』他順著山路,來到位於半山腰的地裡。
不看不知道,來到地頭,餘永明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三、四分地的玉米,全部倒在地上,斷杆殘葉滿地都是,剛長出的苞谷穗,被啃得沒有一個囫圇的。
『是哪個天殺的乾的哦,』餘永明回憶說:『當時自己只有那麼生氣了。』眼看著要秋收了,滿地的苞谷被糟蹋完了。
『這個秋天的口糧怎麼辦?』這是餘永明面臨的最直接的問題。
這次受損失的不僅是餘永明一家,大佛村六社靠山居住的村民有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的人家,無一幸免,所有的莊稼地,包括苞谷、花生、紅苕等,都被毀得面目全非。
究竟是什麼這麼可惡?來斷村民們賴以生存的命根子?
傍晚,村民們自發組成一個『偵察隊』,埋伏在山腳下的一塊玉米田裡,太陽落山不久,突然,村民們聽到樹林子裡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田邊的灌木叢中鑽出一個黑乎乎的大家伙來,身子足有一米五長。
餘永明定睛一看:『這不是豬嗎!哪家的豬如此討厭,敢跑來毀莊稼?』
他正想衝出去,結果被旁邊的人按住,那人指給他看:『這是野豬,凶得很。你看那獠牙,有一寸多長!嘴巴比家豬尖得多。』
餘永明一看,果然如此,只見這廝一路過去,見到玉米杆便按到,在玉米穗上啃一口便往前走,又按到,啃一口又走,不一會兒,一片苞谷地已經被拱倒一片。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頭野豬,看起來比這頭野豬要小,可能是一群裡的豬仔,這群野豬糟蹋莊稼的速度是驚人的,不一會兒,一片苞谷已經所剩無幾,看到這裡,餘永明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顧危險,站起來大聲吆喝,其他人也站起來大聲吆喝,這幾頭野豬似乎被嚇了一跳,然而對著人看了看後,纔大搖大擺地往山上走去。
第二天,人們發現,相鄰的幾塊地也遭毀了,原來這幾個家伙根本沒有走遠,只是躲起來,等人走了,它們又出來吃莊稼。
記者問餘永明:『這幾頭野豬能吃那麼多莊稼嗎?』
餘永明說:『它又不是人,曉得吃飽了就走,把這棵苞谷吃完再吃下一棵,它可不這麼講規矩,看到苞谷就按,啃一口就走,所有的都毀完了。』
『吆都吆不走啊!』至今想起這件事情,餘永明還是一肚子的傷心和無奈:『趕它,看著它大搖大擺地走了,半夜又來了,人總不能徹夜地守著吧,眼看著一年辛辛苦苦種的莊稼被它糟蹋,卻沒有辦法!』
報警聲四起
野豬為害,不僅僅是家住大佛村六社的餘永明幾家,自今年開春以來,重慶市巴南區頻頻接到野豬毀壞莊稼的報告,記者7月23日在巴南區林業局了解到,目前已經有接龍、南泉、界石、鹿角、一品、跳石等十餘個鎮林業站遞送報告上來,這些報告均稱:『野豬為害,各地農民莊稼嚴重受損,必須獵殺。』甚至在聖燈山主峰風景游覽區,也發現了野豬的蹤跡。在該風景區管委會上報巴南區林業局的報告中寫到,一只大野豬帶著一群豬崽在游客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對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視而不見,而游人卻被嚇得到處躲藏,請求『立即獵殺』。
一位野生動物專家認為,基本上重慶各縣區都有發現野豬群的報告,這說明現在的生態環境對於野豬繁殖非常有利,已經進入繁育高峰,如不加以控制,有可能泛濫成災。
野豬以前也曾經泛濫成災,但是經過獵殺,數量有所減少,自1990年代國家對槍支進行管制以來,獵殺行為被杜絕了,並且野豬也被列為保護動物,不准捕獵。
可野豬為什麼如今又卷土重來呢?巴南區林業局專家認為,這與野豬本身的習性和繁殖能力有很大關系。
據有經驗的獵手介紹,野豬普遍體重在80一150公斤之間,在中國南北各地都有野豬的分布,至今仍然不受馴養,它們大多集群活動,4一10頭一群是較為常見的,為了躲避人類,它們白天通常不出來走動。
野豬的食物很雜,只要能吃的東西都吃。葛藤、青草、土壤中的蠕蟲都是它的取食對象,有時還偷食鳥卵,特別是松雞、雉雞的卵和雛鳥。野豬不僅善於捕食兔、老鼠等,還能捕食蠍子和蛇。野豬的嗅覺特別靈敏,它們可以用鼻子搜尋出埋於厚度達2米的積雪之下的一顆核桃。這使野豬具備了很強的覓食能力。
野豬自幼奔跑於森林之中,練就了一身好體力。它可以連續奔跑,翻山越嶺達20公裡,這種超凡的體力連馬拉松選手也要自愧不如。野豬的鼻子十分堅韌有力,可以用來挖掘洞穴或推動四、五十公斤的重物,或當作武器。這又使野豬能夠避免被其他動物所獵殺。
野豬喜歡在泥水中洗澡,雄獸還要花好多時間在樹樁、岩石上磨擦它的身體兩側,特別是在漆樹、松樹上來回蹭,使鬃毛和皮上涂上凝固的油漆、松脂,把皮膚磨成了堅硬的保護層,俗稱『披甲』,這樣做的目的是在發情期的搏斗中保護自己,免得受傷。有的『披甲』很厚的野豬,一般的刀捅不破它的皮膚,獵槍彈也不易射入。
並且,有時野豬為了盡快下山覓食,還會『空腹運氣』,使體形呈圓桶狀,然後滾下山,不管山多陡、石頭多硬,也不會傷其筋骨。
野豬的天敵有虎狼、熊、豹、猞猁、猛禽等野生動物,目前這些動物在巴南的山中幾乎絕跡,天敵的滅絕,也是野豬迅速泛濫的主要原因。
一般來說,野豬三年產兩次崽,一窩則達十幾頭小豬,小野豬在出生的頭一年中,體重能迅速增加100倍,這種生長速度在脊椎動物中是很少的。
迅速地繁殖,又沒有天敵,使野豬食物迅速減少,餓急的野豬自然是要下山『搶糧』了。
據記者調查,在我市巫山、巫溪、武隆等山區縣也有大量野豬出沒。記者在武隆仙女山區實地調查時,當地村民聶老大對記者說:『這裡野豬多慘了!每天早上到地裡一看,到處都是野豬蹄印,到處都是被野豬糟蹋的莊稼。』
聶老大所在的大隊,自林場附近的李國獻家到聶老大家,數十家人都是依山而居,這數十家的莊稼地年年受到野豬不同程度的毀壞。
有趣的是,有一次,一頭野豬跑到聶老大鄰居家的豬捨,與家豬『幽會』,生下了一窩小野豬崽。
並且,據聶老大說,村民們家養的母豬到了發情期,有時很難找到配偶,便『私奔』到林內,與雄性野豬『自由戀愛,私定終身』,還經常生下一窩小野豬崽的。
在巴南區接龍鎮,一個兩山相夾的峽谷,是野豬下山必經的道路,在這條峽谷裡的地,就成了野豬最近的『口糧』,住在峽谷下面的人家就遭了殃,一個當地居民對記者說:『種什麼,野豬吃什麼,玉米、谷子、紅苕,甚至連蘿卜也吃。』
南川市金佛山,本來是風景區,但也成了野豬活動的天堂,據家住南川金佛山山區的蘇國勝說:『國家對野生動物的保護,讓這些畜生得了勢,三天兩頭往地裡跑,趕都趕不走,惹急了它呲著牙對著人衝過來,把人趕得落荒而逃。』
在福建省泉州市,也曾出現野豬為害的情況,據福建《東南早報》報道,去年夏天,野豬猖獗之時,由於村民獵捕能力有限,除了不時有人用土制的鳥銃、高壓線或者大鐵夾捕殺野豬外。幾年來,遭受野豬侵害的村民只好通宵達旦地上山呼喊,或敲鑼打鼓來保護他們的口糧,稱之為『喊山豬』。在惠安黃塘村一個村,在過去一年裡有300多個夜晚,全村幾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要輪流上山『喊山豬』。
在浙江省,一篇題為《當野豬以主流的姿態統治山林》甚至提出『3萬野豬縱橫浙江』的說法,臺州市黃岩區富山鄉後嶴村有60畝山地因野豬為害而拋荒,鄰近的西岩村,村民種植的番薯,大多被野豬啃得精光。2004年1月,樂清市石帆鎮大界村一民工在追捕野豬時,反被發威的野豬咬傷,因流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2004年12月,杭州野生動物園不堪野豬騷擾招募獵手獵捕野豬。
記者在巴南區采訪時,一位林業乾部對記者說:『農戶人家,地是命根子,地裡的莊稼更是一家人一年的指望,對於貧困山區的人們來說,本來就沒有什麼收入來源,毀了莊稼,就等於斷了一年的生路。』
獵捕野豬有法可依野豬為害怎麼辦?
自重慶市第一起野豬為害報道起,就不斷有當地村民和一些基層乾部向媒體呼吁:對為害野豬——可不可以由政府或者民間團體出面,組織一場受到嚴格控制的捕殺?
帶著這個疑問,記者先走訪了野豬為害比較嚴重的一個區——巴南區林業局,林業局林政科的楊科長告訴記者,已經有很多鎮向林業局報告野豬為害情況,並請求獵殺,但是林業局從沒有辦理過此類事情,因為從來沒有先例,只有上報重慶市林業局或者是備案,至今還沒有組織過捕獵。作為林業管理部門,他們也很希望為民除害,如果有組織有計劃的進行捕獵活動,林業局可以支持並進行指導。
記者查閱了其他省市在解決野豬為害問題的辦法時發現,獵殺野豬是有先例的,2005年5月,福建泉州出臺了《調控野豬種群數量,保護農林業生產安全的實施意見》,該文件規定泉州大山區、偏僻林區,野豬肆虐地方的農民因護農需要獵捕野豬,可以依照公安部有關規定,申請配置獵槍彈具,並且政府將統一組織捕殺野豬,由財政補貼錢購買彈藥。
在浙江,根據《浙江省陸生野生動物保護條例》和《浙江省一般保護動物名錄》,野豬在浙江省屬於一般保護動物,根據這兩個文件規定:『野豬在受到保護的同時,當它成為一種災害並破壞生態平衡的時候,經縣級以上野生動物保護主管部門批准,即可進行獵捕。』近年來,浙江省林業、公安等有關部門已經著手聯合采取適當捕獵措施,在每年10月以後發放獵槍,次年4月上交,並在每個鄉成立狩獵隊統一捕獵。
另外在湖北宜昌、陝西丹鳳等地,也曾有過對為害野豬進行統一捕獵的活動。
而在重慶,對有害動物進行捕獵,一樣有法可依,在[渝(林)護20029號]文件中記者看到如下規定:『根據《野生動物保護法》,在野生動物聚集區,確系種群數量較大,已對當地群眾的生產生活造成危害的,可以依法捕捉、獵捕。』
但是,捕獵野豬要有五個要素,即文件中規定的『五定』,即定時間、定地點、定種類、定數量、定方式,確定了五個要素後,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對野豬進行捕殺。
兩年前,也是因為野生動物擾民,對一些嚴重的市、縣,重慶市曾經統一上報國家公安部,由公安部批准該市、縣為可以狩獵區,一些野生動物擾民特別嚴重的鄉鎮,可以購買獵槍做『護林護丘』用,由鄉鎮統一組織捕獵隊。
為了幫助受災群眾,解除他們對野豬的恐懼,還他們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在經過長期醞釀之後,本報決定與相關部門合作,在重慶發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捕獵野豬的活動,適度捕獵為害野豬,並向市內企業家進行慈善募捐活動,以補償受災農民的損失。本報組織人員對有關受災地區進行了多次實地調查,根據調查的情況策劃了一個周密的方案。這次活動得到了巴南區林業局、聖燈山森林公園等部門的大力支持。
經過實地考察之後,首次捕獵的地點初步定在巴南區野豬為害最為嚴重的聖燈山和接龍鎮。此次活動將從讀者中招募狩獵愛好者,由資深獵手培訓並帶隊,展開一場對不可一世的野豬的圍剿行動。
凌晨出發
2005年7月22日,記者與一個捕獵隊一起來到武隆。這支捕獵隊的隊員大部分來自成都,但隊長是重慶人,兄弟們都叫他老戴。
當夜宿在武隆,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鍾,天還不亮,獵手們已經起來了。這次我們帶的
獵狗,有老戴的黑二、毛氈和莽子,加上另外幾個獵手的狗,總共有七、八只。這些獵狗似乎曉得要一展身手,非常興奮,一路上叫得更歡。
車子順著山路迤邐向前,開始是盤山公路,後來是石子路,再後來就成了鄉村的泥巴路,車子幾次陷進泥沼,都是隊員下車將車子推出去的。順著山勢,越走越偏僻,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達了此次捕獵的目的地——貴州省楊溪鎮大堡山區。
這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村子。這裡的農家都很窮,沒有什麼收入來源,田裡面在這個季節基本種的都是苞谷、紅苕。散落於山間的苞谷剛剛抽穗,正是野豬下山『搶糧』的好時候。
在一家房屋的背後,我們停了車,隊員們開始換裝。他們都帶有迷彩服和專門登山用的解放鞋,這樣既方便登山,又容易隱蔽。換裝過後就開始裝槍,只聽『??』幾聲之後,一堆零件已經被他們熟練地裝成一把雙管獵槍。將子彈帶纏在腰上,並卡滿子彈之後,就可以上山了。
順著崎嶇的山路,翻過了兩座山之後,來到了一個峽谷,這裡背對大山,面向的是一片平地,左右兩邊兩山相夾的是一條狹長的山谷。這是一片比較適合於狩獵的地形,隊員們准備首先在這裡設伏。
布點設伏
捕獵野豬,要分兩組人。由獵手牽著獵狗上山去找野豬的巢穴。一旦找到,有經驗的狗就會從密林叢中把野豬趕出來,且戰且退,將其引到另一組獵手潛伏的區域,用獵槍捕殺。
但是,野豬不僅嗅覺靈敏,而且對白色、黃色等色彩相當敏感,當獵狗將野豬向包圍圈趕的時候,一旦有風吹草動,野豬會立即掉頭向其他山頭跑去。此時讓獵狗把野豬再追回來,可能又要跑幾座山纔行,長的甚至是幾天幾夜。因此捕捉野豬時總要出動幾支人馬,分頭圍獵。獵手全都身著迷彩服,在打獵時不能抽煙、亂跑,免得被野豬發覺。
選好地形後,根據地勢,人員就埋伏在狹長的山谷靠高山的一邊,相對低的一邊留給獵狗來追野豬,當野豬從山坡上跑過時,獵手就會開槍。
這是有講究的,為了防范人類的獵殺,野豬有時也攻擊人,受到人類攻擊時,受傷的野豬會瘋狂地向人類攻擊,那場景也會令人驚恐萬狀。所以,為了防止野豬受傷後傷人,所以人要埋伏在比較高的位置。
埋伏的位置,被獵手稱之為『站點』。同樣,『站點』也很關鍵,選好點是能否打中的前提。獵手們會根據地形分析如果野豬受驚會向哪個方向跑,然後確定站點的位置。一般在山谷中,野豬的跑動會有兩個方向,即順著地勢向山谷下跑,或者往回跑,這時獵手就會分成兩隊,一隊專打山谷,一隊主打對面的山坡,該誰開槍誰就開槍,不該開槍的絕對不能開槍。站第一點的獵手先開槍,如果沒有打中,站第二點的再開槍,依此類推。有的時候獵狗會趕過來一群野豬,此時射擊,有可能一次打中數頭。
險些誤殺麂子
等待是焦急的,老戴始終沒有放下手上的對講機。
『這就像釣魚一樣,等的就是魚上鉤那一瞬間。每個人只有一次開槍機會。一槍不中,第二槍就很難了。』老戴說。
所有的隊員站好點之後,就地隱蔽,等著狗叫。只要狗一叫,表明狗已經找到野豬了,有可能不一會兒,狗就會追著野豬經過,所以這時候一定要屏氣凝息,隨時做好出槍的准備。一旦野豬經過,立即開槍。只要槍一響,訓練有素的獵狗就會立即躲到獵手的身後,防止被受傷後瘋狂的野豬咬傷。
等隊員們站好點十來分鍾後,遠處就傳來了狗叫聲,老戴一聽,是黑二的聲音。黑二是不見獵物不會叫的,所有的人立即鑽進隱蔽的草叢裡。
只聽狗叫聲、以及獵狗身上的鈴鐺聲越來越近,終於翻過了山梁,黑二的影子出現在對面的山上,在黑二前面,一個黑色的動物快速奔跑著,兩邊的低矮灌木嘩嘩地分開,老戴立即舉槍,但是看到一條黑色的小尾巴,『是不是狗的尾巴?』老戴一閃念間,那動物已經看到他,立即回頭跑,老戴猶豫了一下。
後來纔知道,原來這次跑來的不是野豬,是只黑褐色的麂子,尾巴很像狗,所以竟讓狩獵高手老戴失了手。老戴說:『麂子是保護動物,我們不會去打,我們只打野豬。』
這時,天下起了大雨。
空山槍響
就在大雨傾盆,所有的人身上都濕透了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幾聲隱隱約約的狗叫,老戴說:『這次很像。』已經等得有些疲憊的獵手們精神一振。我們也迅速隱藏起來。聽到狗叫聲越來越近,想到可能馬上看到那凶猛的野獸,不由得心跳加速:萬一衝過來,我們赤手空拳,如何抵擋?
狗叫聲越來越清晰,終於三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對面的緩坡上,後面追的是兩只狗,前面跑的,是一頭將近200斤重的野豬。
影子越來越近,大雨增添了射擊的難度,但是所有的獵手都沈住了氣,雨水順著老戴的臉流到嘴角,他也來不及擦一下。
這是一只個頭較大的野豬,身上呈現灰黑色條紋,體形優美,在山路上騰越自如,勇悍非常。幾條精瘦的獵狗一路狂吠著在後面緊緊追趕。這一動物追逐的場景真是難得一見。
順著急速分開的灌木,野豬終於向山谷中跑來,離獵人們的藏身之處僅20多米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老戴突然騰身而起,舉槍稍一瞄准,扣動扳機,『轟!』地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山谷中久久震蕩。那條黑黝黝的大家伙一頭栽倒在地上,周圍的矮樹叢被壓倒一片。
『搞到了,搞到了!』包圍圈內發出一片歡騰。記者正欲奔上前去看看野豬是否被擊斃,老戴連忙制止:『不忙,這家伙命大得很,一槍不見得致命,現在出去很危險。』果然,野豬趔趄著突然站了起來,低著頭往我們藏身之處拱了過來。早有准備的老戴舉槍又是一擊,黑影終於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走近一看,一槍打在耳垂下面,一槍打在腹部。
在這次圍獵的過程中,獵狗『毛氈』光榮地負了傷,頭上被野豬的獠牙咬了一個口子。
村子裡來了『解放軍』
野豬為害,讓居住在山區的人大受其苦,記者耳聞目睹了村民們在野豬被獵殺之後拍手稱快的情景。
當我們抬著野豬下山時,雨依然很大,山上光滑的石板還是讓我們著實摔了幾跤。等我們好不容易下了山,全身已經被淋濕。
我們來到停車的地方,因為聽說有人打野豬,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將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方面可能是這個村子很少有人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們是來打野豬的。
一個老太太追著老戴和狩獵隊的獵手說:『你們到我們村裡打嘛,我給你們做飯,管吃管住,只要把山上的野豬給打了。』
另外一個年輕人也說:『氣人得很啊,野豬把糧食糟蹋完了,我家種的三畝苞谷一點都不剩了,全被野豬吃光了。(野豬)趕都趕不走,趕它,它上山了,人一走,它又下來了。
老戴和隊員們笑著說:『我們像「解放軍」一樣。』
結果這個老太太接過話來就說:『你們就是解放軍啊。』
老戴、獵槍和黑二
在都市中,有這樣一群身影。
他們衣食無懮,都具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大部分為軍人出身,對搓麻將、斗地主和燈紅酒綠毫無興致。
他們有著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愛槍,談起伯萊塔S682就眉飛色舞,屬於打獵的發燒友。
老戴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獵人老戴
老戴是重慶人,自己開了一家農家樂,並且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建築公司。
老戴的打獵生涯已近20年,一年365天,有一半是在山上度過的。他說『我喜歡那種感覺:苦等一個開槍的機會,之後摳動扳機,獵物倒下。』
據悉,近年來,倒在老戴槍口下的野豬,應該不下200頭,按照平均一頭150斤算,光豬肉就是3萬斤,堆起來也是一座『肉山』了。
老戴20幾年前在北京當工程兵。他們駐紮的營房附近常有野物出沒,其中也有野豬,猖獗的時候會竄進部隊駐地食堂,把士兵們的午餐拱得亂七八糟。連長怒了,發出號令,打到野豬者有賞。老戴和幾個戰友提上槍便滿山遍野去追殺野豬。這一來,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就此被發掘,成了部隊知名的獵手。他們部隊的老司令員、以前的抗日名將也喜歡打獵,但是年事已高,不能親自持槍戰斗,但是癮又大,於是約上老戴,坐上軍用吉普,到深山老林搜尋獵物。經過這樣的歷練,老戴的狩獵經驗和功底自然不同凡響。後來轉業回到重慶後,他還是沒丟下這個愛好,成了狩獵圈內赫赫有名的『總教練』。
談起自己最得意的一次狩獵,老戴滿臉紅光。那是2004年,在重慶和貴州交界的界牌處,老戴等5個人帶了兩條狗,3個小時不到,獵狗追出來兩群野豬,第一群撂倒4只,第二群又撂倒4只,半天時間不到,共打了8頭野豬。並且其中一頭480餘斤,還有一頭470餘斤,創了兩個紀錄:單只最重和總數最多。
愛好狩獵使老戴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最富於傳奇色彩的是楊森的兒子,原來四川省公安廳的工作人員。
楊森是川軍第二軍軍長,原國民黨陸軍上將。楊森在1921年時曾兼任重慶商埠督辦,後來曾任貴州省省長和第一任重慶市市長。
楊森一生有很多兒女,其中一子曾在大陸工作,後回臺灣承繼了大筆遺產。此公也是愛好打獵的人。2004年,老戴和朋友在南川金佛山區打獵的時候,巧遇楊森之子也在打獵,這個共同愛好使兩個人相見恨晚,越談越投機,遂結為摯友。
每年楊森之子總要抽出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回重慶與老戴一起打獵,兩人相交甚歡。
張木,成都一位警官,也是因為愛好打獵,與老戴成為好友。張木說:『老戴確實是打得比較好的,一般只要老戴槍一響,絕對有東西。』
由於是警察,張木愛好收集各式各樣的子彈,在他家專門有一間收藏室,藏著他的子彈收藏品,在他的收藏中,還有一枚十幾厘米長的野豬獠牙。據張木講,在雲南有個少數民族,男子成人的要求是,必須獨立打死一頭野豬,將野豬獠牙掛在胸前。野豬獠牙越長,越受人尊重,反之則遭人恥笑。並且野豬牙可以避邪,所以他對收集野豬獠牙情有獨鍾。
老戴說:『我們現在已經形成一個圈子,這個圈子有兩個原則,第一是絕對安全可靠,用槍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有人把槍用往歧途,後果不堪設想;其次,我們這個圈子的人都有獨立的事業,社會上的閑雜人,我們從來不會來往。』
在老戴看來,大家出於打獵的共同愛好聚在一起,圖的是個快意人生,打得到就打,打不到就不打,沒有什麼強求的。
據老戴講,在他們的圈子裡不乏重量級企業家,但是不方便透露。
捕獵野豬也有很驚險的時刻。比如武隆一位獵人叫潘二的,有一次一槍打中一個野豬,但那個暴怒的野豬竟然拼盡餘力,對著他們的藏身之處衝了上來,一下將潘二撲到,張開獠牙就咬,潘二只能拼命用手肘擋住,免得咬到自己的頭,眼看獠牙一寸寸逼近,轟——一聲槍響,原來是同行的獵手見情勢危急,趕上來補了一槍。野豬沈重的身軀一下壓在了潘二身上。被眾人救起來後,潘二纔覺得自己身上劇痛:手肘已經被咬爛,心髒部位也有了幾條深深的爪印。真是大難不死。
也有喜劇的時候,張木有一回打獵的時候,碰上槍不夠,他以為野豬不會從自己守的點過,於是就把槍給了在其他地方守候的朋友。沒想到他正悠哉游哉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一陣異動,扭頭一看,天哪——一頭足有300多斤重的大野豬和兩條100多斤的小野豬正從離他不到10米遠的地方跑過,手無寸鐵的他大氣都不敢出,只得任其離開。張木說:『我現在都回憶得起,我感覺到那個大野豬似乎眼露凶光的看著我。看到野豬不能打,做為獵手來講,真是太郁悶了。』
雙管獵槍
愛槍的人都愛把槍比作自己的女人,所以,槍是不能借的,也不能給別人把玩。他們愛護槍,就像愛自己的眼睛一樣。
每次打完獵,不管是否開槍,他們有一個集體的程序就是擦槍。十幾個人一字排開,將槍拆開,先是用布將槍身擦乾淨,然後再擦槍管。擦槍管比較復雜,一般是先用鋼制的槍刷將槍管內殘留的火藥刷掉,再用紙巾把槍管內擦乾淨,然後還要上槍油。一般經過這樣的程序保養之後,獵槍使用壽命要長得多,並且准頭更大。
老式的單管獵槍在這個捕獵隊基本已經被淘汰,現在所有的人都用雙管獵槍。雙管獵槍有兩個槍機,一前一後兩個扳機,一次能裝兩發子彈。先扣動前面的扳機,打一發子彈後,還有一發子彈備用,以備第一槍不中補槍用。一旦第一槍不中,扣動第二個扳機,還可以再打一發子彈。
獵槍的構造比較簡單,槍身主要由槍管、機匣、木托組成,獵槍不像步槍,有一前一後兩個瞄准器,獵槍只有槍管前段一個准星。這是因為步槍只有一個彈頭,而獵槍子彈打出去是一片,打30米遠的目標,獵槍子彈會發散呈碗口大的一片,如果是100米距離的話,會發散得像臉盆那麼大的面積。
為什麼獵槍子彈會發散?張木向記者介紹了獵槍子彈的構造。子彈的底端是槍火,下面三分之一部分裝的是火藥,在火藥上面,有一個碗形的推彈器,推彈器上面裝的是鉛制的子彈。當槍機撞向槍火時,槍火引爆子彈下半部分的火藥,火藥燃燒產生的氣體,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急劇膨脹,將推彈器衝出彈殼,推彈器就像人的手一樣,攥著六顆或九顆鉛丸奮力往前『扔』去,鉛丸就直奔目標而去。
與步槍子彈不同,獵槍子彈彈殼是塑料的,裡面的火藥有限,所以爆發力一般,加上每顆子彈有六顆彈丸,推力就更小,所以獵槍只能打80米以內的距離,80米以外,獵槍子彈已經沒有力了,像100米開外的野豬,獵槍子彈已經不能奈何得它。
但是近距離獵槍子彈的威力卻非同小可,一方面獵槍一槍可以打出六顆甚至九顆彈丸;另一方面,獵槍子彈打出的鉛丸,經過火藥一燒,溫度高得驚人。據張木說,如果獵槍走火打到人的話,打到哪裡,哪裡就被燒焦了,即使打到腿,最幸運也必須截肢,因為獵槍子彈的高溫已經將組織完全燒毀了。所以使用獵槍一定要謹慎,任何時候不能對准人。
獵狗黑二
打野豬,三成靠獵人,七分靠獵狗。
黑二是老戴養的狗,是一條像『將軍』一樣的狗。
黑二今年10歲,按照養狗人楊老?的說法,狗一歲,人六歲,如果是人的話,算來黑兒今年已是60多歲的高齡。但是在山上,黑二又是能征善戰的『將軍』狗,跟野豬『死掐』起來能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並且能夠指揮其他狗『協同作戰』。
不僅如此,黑二還是其他狗的老師,老戴養的8條狗,專門分了類,哪幾條狗專門追野豬,哪幾條專門追野雞,分門別類,『各專一科』,唯獨黑二不同,屬於全能型的,因此也成了其他狗的老師。老戴養的其他7條狗,都是黑二的『學生』。甚至有其他人養的獵狗,也讓黑二帶,待出師了之後,再送還回去。老戴的狗有一條叫『小黑二』,一方面是因為小黑二也是條黑色的狗;另一方面,按照老戴的意思是想讓它繼承黑二的衣缽。
黑二的確有與其他狗不同的氣質,當有人喊它名字的時候,如果不是老戴的聲音,或者是楊老?的聲音,它動都不動,該是站著還站著,該是趴著還趴著。如果陌生人去逗它、摸它,雖然它不咬也不叫,但是它會堅決地避開陌生人的騷擾,要麼堅決地擺一下頭,要麼頭也不回地走開。當黑二靜靜地坐著的時候,它的暗黃色的目光總是盯著遠方,巋然不動,頗有大家風范。
獵狗是打獵最不可或缺的伙伴。專業獵手都知道,沒有獵狗,槍法再好的神槍手也沒有任何辦法。山高林密,野豬隨便一藏,人根本找不到蹤跡。這時只有獵狗能夠循著野豬的氣息一路找去,找到野豬的巢穴,然後把野豬吆出來。
捕野豬,最好的獵狗是涼山狗。老戴說,有一種鄰水狗比涼山狗更凶悍,但是有勇無謀,見到野豬就要衝上去對決,但它哪裡是野豬的對手?經常被野豬獠牙把肚子挑破,死於非命。而涼山狗則堅毅聰明,只要經過訓練,它就懂得如何將野豬引向獵手,讓主人來完成最後的絕殺,而不是自己逞英雄。此外貴州的夏獅狗也可以。獵狗好不好從外形上看,主要是嘴巴要尖,其次4條腿要修長勻稱。從『氣質』上看,主要表現在『遇事不慌不忙』,有『大將』風度。最重要的是忠心。老戴曾經養過一條狗,追一頭野豬,三天三夜沒有回來,最後找到的時候,看到它守在一個野豬巢的洞口,已經餓死了。
考驗獵狗還有主要的一點,有的獵狗很凶猛,但是遇到野豬不懂戰術,一味地猛衝,往往被野豬傷了性命。好的獵狗還需要學會『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走我追』的游擊戰術。通常經過多次打獵並能安全回來的獵狗,基本上已經掌握了這種戰術。
『毛氈』是一條夏獅狗,是黑二的最得意的門生,遇事雖沒有黑二沈著,但是非常勇猛,並且很有機智。養狗人楊老?說:『如果遇到小些的野豬,毛氈第一個就衝上去,如果遇到比較大的野豬,毛氈會一聲不吭,悄悄地回頭去找黑二,衝黑二叫兩聲,然後回頭在前面走,如果黑二沒有領會意思,它會再回來,再衝黑二低吼兩聲,直到把黑二請動,兩個一起上去把大野豬整了。』
雖然小黑二要繼承黑二的衣缽,但是目前上山,小黑二還只是跟著遛遛腿,主要處於學習階段。
『殺紅眼的護秋隊員為對付野豬,連斧頭都用上了!』
三峽庫區野豬成『公敵』
家住三峽庫區秭歸縣屈原鎮大周坪村的村民喬庭喜,一家人一直生活在秭歸的大山之中。山區地少,喬家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屋後的幾塊玉米地,日子過得清苦,一家人雖然勞
累,但還算和美滋潤。
自從野豬肆虐,頻繁地出沒於莊稼地,喬家的平靜生活被徹底打破了。『野豬晚上一下田就是幾頭,農作物全部糟蹋光,見什麼吃什麼,田裡像剛打了仗的戰場。』喬庭喜無奈地說。
在大周坪村,與喬家同樣受到野豬危害的農戶為數不少,居住在山區的農戶基本上都受到過野豬不同程度的侵害。據村民反映:野豬下山破壞農作物已經有3年時間了,現在,除了大周村外,附近金星村、九嶺頭村都有野豬出沒。
『有一次,我在地裡見到5頭野豬,它們基本上不怕人,甚至還往屋裡跑,』喬庭喜說,野豬已成為村民的『公敵』,以前它們只在深山活動,如今,這些家伙甚至竄到村裡的公路上,肆無忌憚地糟蹋農作物。
據了解,屈原鎮一帶生態環境基礎好,而且附近沒有野豬的天敵豹、狼和老虎,野豬繁殖勢頭一年猛過一年,這樣的結果就是野豬的泛濫成災。山下的村民說,到底有多少頭野豬,他們也不清楚,但近年來農作物被破壞得越來越厲害了。
受害農民整夜守護莊稼
隨著野豬的大量繁衍,秭歸山區成了野豬泛濫的『重災區』。因為野豬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得隨意捕殺,人們只好使用各種傳統方法來對付野豬:紮稻草人、燃放鞭炮、敲鑼打鼓……
但是,無論村民們采取哪種辦法,收到的效果卻是短暫的。
『最開始,敲敲鑼打打鼓就能把它們嚇走。』喬庭喜說,但習慣了敲鑼打鼓的喧鬧聲後,野豬又開始成群結隊地進出村民的田地,『它們一點都不怕,你一來我就走,你一走我就來。受到驚嚇了,還要攻擊人。』
當這些辦法仍無法阻止野豬的時候,村民只好住進田地裡整夜守衛莊稼。在田邊搭個棚子,幾戶人家輪流派人住在棚子裡,帶著手電和號角,一有動靜就到田邊巡邏。
毫無疑問,在與野豬長時間的『拉鋸戰』中,村民不僅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有時甚至還要付出血的代價,統計表明,幾乎每年都有村民因為驅趕野豬而被咬傷。
面對瘋狂的野豬,山區農民成了無奈的『弱勢群體』。每年夏季農作物成熟之後,野豬就成群結隊地來到田間,成片的莊稼一夜之間全部被毀,村民一年的辛苦就這樣被糟蹋精光。
林業部門頒布千豬『緝殺令』
『為什麼野豬會卷土重來?其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從2001年開始,三峽庫區的天然林保護工程以及退耕還林工程取得了一定成效,整個生態環境得到有效的保護。第二個原因是人們保護動物的意識加強了。原來不要說是野豬,人們見到野兔、野雞絕對要獵殺,而現在人們懂得了人與自然的共生,不再隨意獵殺野生動物。事實上,野豬增多是環境變好的表現。』宜昌市林業局野保科張科長對記者說。
野豬到底給當地農民造成了多少損失呢?有人測算:假設一畝農田的平均產出效益是400元,現在全市約有野豬兩萬頭,如果以每頭野豬每年毀壞農田一畝來計算,野豬給當地農民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就是800萬元。對於這個數據,宜昌市林業局持保留態度,林業局的專家認為,應該沒有這麼多。
『但是野豬確實危害到了一些農戶的利益,這種情況大概從2001年開始,特別是邊遠山區的農戶的利益。在宜昌市三峽庫區的秭歸、長陽、興山、夷陵區等縣以及城區的伍家鄉、點軍的聯棚鄉,農民確實因為野豬糟蹋莊稼而蒙受損失。』
據記者了解,從2003年起,宜昌市林業局就多次接到一些市、縣關於野豬擾民的報告,並將這些報告上報湖北省林業廳。
湖北省林業廳在接到宜昌市的報告的同時,也接到宜昌市一些市、縣的直接報告,於是湖北省在2004年下發了捕殺危害野豬的通知,並批准宜昌捕殺1000頭為害野豬的申請。
為什麼捕殺1000頭,宜昌市林業局的專家告訴記者,目前宜昌市有兩萬頭野豬,按照5%的量來計算,剛好1000頭,因為5%的捕殺量不會對野豬種群造成影響。
獲得批准之後,宜昌市林業局下發了捕殺1000頭野豬的通知,按照林業局的要求,如果要捕殺野豬,必須到林業局申請捕獵證。申請的前提是,這個地區野豬為害確實比較嚴重。經林業局批准後,纔能到相關部門辦理購買槍支的手續。目前,在秭歸、長陽等山區縣,每個村子基本都有一到三支獵槍,作保護莊稼用。
在得到捕殺批准後,記者來到宜昌相對偏遠的五峰後河自然保護區,該地區今年的捕殺計劃是200頭。
『捕殺計劃具體由各鄉鎮組織「護秋隊」來捕殺,將聘請有經驗的獵人指導,配用的武器是雙管獵槍。』該縣林業局野保股股長索建中告訴記者。
『現在一個村纔一把獵槍,根本不夠用,』索建中說,在公安部門的治爆緝槍行動中,獵戶的獵槍、土銃幾乎全部被收繳。『護秋隊』因為缺少槍支,捕殺顯得異常困難。為了對付野豬,連斧頭也用上了。
宜昌市林業局副局長楊天忠介紹:『所有的捕殺過程都將在林業部門的嚴密監控之下,不允許個人私自捕殺,否則按照私自捕殺保護動物的相應條款進行處罰。』
野豬養殖變害為利新產業
在采訪中,宜昌市林業局野保科張科長告訴記者,在一些地區,村民們將捕獲的野豬圈養起來,進行人工養殖,取得了良好的經濟效益。
由於野豬肉有天然的野味,並且瘦肉率高,在市場上很受歡迎,所以將野豬用繩套後圈養,成了農村的一個新產業。
據張科長介紹,在宜昌點軍區的執笏山特種養殖場、長陽的官莊村野豬養殖場、秭歸的恆鑫野豬養殖場,這些公司采取公司加農戶的經營方法,都取得了不錯的效益,安置了大量的下崗職工,成了農村發展副業的模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