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每次飛行都可能一去不返,但我們沒有恐懼。因爲我們是在爲和平而戰。”雖然已過去60多年,但當年太平洋戰場每次驚心動魄的戰鬥、每回死裏逃生的經歷,仍然清晰地浮現在佩皮·布朗特的腦海中。
在太平洋戰爭勝利60週年紀念日前夕,這位戰功赫赫的美國二戰飛行員在位於得克薩斯州的辦公室裏接受了新華社記者的電話採訪。布朗特曾在太平洋戰爭中參加過30多次重大行動,15次立功受獎。戰後他成爲一名律師,一直工作至今。
1944年,年僅19歲的布朗特被派往太平洋戰場。他所在的部隊駐紮在菲律賓,主要負責遠程轟炸日軍設在中國和東南亞的基地和運輸線。由於駕駛技術嫺熟,作戰勇敢,他很快就被提升爲機長,多次率機組人員執行重要任務。
現年80歲高齡的布朗特思路清晰,聲音洪亮,提起當年的作戰經歷,仍然激情滿懷地說:“那時候有人說日本空軍的神風突擊隊厲害,但我們也不怕死!”他說:“爲了精確打擊目標,我們當時經常在樹頂上飛行,而且每次行動都要飛很長距離。回到基地時,燃料差不多都用完了。這樣做的確非常危險,但當時只想多消滅幾個敵人,也就顧不了許多。”
老人當年所在的美國第5航空隊第345轟炸機大隊以善於低空飛行、深入敵後長途奔襲而聞名,其配備的B-25中型轟炸機在改裝後最長可連續飛行11小時,飛機上裝有12挺機槍,可攜帶4個500磅的炸彈。這支代號“空中阿帕奇”的部隊作戰勇猛、不怕犧牲,被譽爲“西南太平洋上空的雄鷹”,爲日軍所深懼。
1945年4月,在越南上空執行任務時,布朗特駕駛轟炸機(乘員5人)發現了一艘日軍運輸船。儘管附近有敵人的防空陣地,他仍將飛機最大限度駛近目標,直到“連船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爲了擊沉敵船,布朗特下令開動所有火力,向敵船猛掃猛炸。但此時敵人的炮火也打中了他的飛機,副駕駛當場陣亡,飛機尾翼被打壞,敵機也追了上來,情況十分危急。此時的布朗特神情鎮靜,他的飛機不但成功地擊沉敵船,而且擊落了迎面而來的一架敵機。經過機組人員共同努力,傷痕累累的飛機最終堅持返回基地。
布朗特說,這可能是整個戰爭中令他最爲難忘的一次經歷,因爲“確確實實嚐到了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滋味”。這次戰鬥使他和他的部隊名聲大振。戰後,美國軍方特意繪製了一幅油畫,描繪的正是布朗特駕駛的B-25轟炸機在越南南部擊沉日本運輸船“幹珠丸”的場景。
然而,讓布朗特感受最深的,還是戰後發生的一件事。20多年前,另一名美國二戰老兵找到布朗特,再三道謝。這名老兵說,當年他被日軍俘獲後在越南服苦役,親眼目睹了布朗特駕機擊沉日軍運輸船的全過程。當時由於日軍嚴密封鎖消息,盟軍戰俘平時對戰局一無所知。布朗特這一炸,讓許多戰俘看到了和平的希望,也成爲他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布朗特說,這件事對他觸動很大,使他感到了早日結束戰爭、實現和平的重要意義。他對日本某些人至今不承認戰爭罪行感到不解,希望這些人拿出面對歷史的勇氣。他說:“只要敢於承認錯誤,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這位老戰士最後深有感觸地說:“爲了勝利,爲了和平,我們曾經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我們希望後代記住我們這代人曾經爲和平而戰,記住我們付出的巨大犧牲,希望他們吸取教訓,不要讓戰爭悲劇重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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