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多年的時間,可以將木橋變成石橋,可以將酒坊變成學校,但日軍屠殺的暴行卻不能改變。
今年75歲高齡的趙芳老人是上倉慘案中還健在的爲數不多的目擊者之一,當年只有8歲的他親眼看到薊運河裏漂滿了鄉親的屍體,清澈的薊運河在他眼中也從此變成了紅色。
趙芳老人的身子骨挺硬朗,和老伴一起住在上倉鎮南閔村,距離慘案發生地點非常近。“ 1938年,我只有8歲,天天都聽大人們說‘鬼子要打進來了’!我也不知道鬼子到底怎麼可怕,但看到大人們提心吊膽的樣子,心裏也不禁嘀咕起來。”趙芳老人回憶起當年的事情,眼中仍不禁流露中恐懼的神色。
“當年,我們鎮子裏面還是比較富裕的,光是做酒的作坊就有一條街之多。”趙芳老人說道:“鬼子進村之前,鎮裏曾經打過仗,聽大人們說,‘抗聯’把鬼子打得暈頭轉向,鬼子的進攻也很難發起。我們都以爲鬼子可能進不來了,可鬼子儘管損失不少,但他們還是進入了上倉鎮。”
聽說日軍要進入村子,村民們都非常害怕,紛紛往村外轉移,可是趙芳老人的爺爺卻不肯走,非要留下來看家,結果被日軍殘忍地殺害,最後連屍體也沒有找到。其他留下的人也幾乎都喪了命,日軍用鐵絲將村民的鎖骨串起來,一起拉到河邊用刀挑,用槍打,屍體全部被扔進河中,順着河水漂走。根據史料記載,連續數日的“上倉慘案”共有300多名無辜村民被殺害。
“當時,我和父母都躲在村外的偏僻處,直到傳來風聲說‘鬼子已經走了’,我們全家才決定回來。當我們走過薊運河邊時,媽媽一下子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我悄悄拿開母親的手,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河裏漂的全是鄉親們的屍體,每6個人爲一組,全用鐵絲串在一起,臉朝下,靜靜地順着水漂,河水也全被染成了紅色。”趙芳老人突然激動起來。
“屍體實在太多了,紅紅的河水足有十幾里長。”趙芳老人說:“當時,我看什麼東西好像都沒有了顏色,眼前全是灰白一片,只有那鮮紅的河水印象最深。我驚得站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最後還是媽媽把我拖走了,我仍不是住的回頭,因爲那河水實在太嚇人了。”
事後的幾天,河水終於漸漸變回了原來的顏色,村民們在清理被燒光的村莊時,意外地在酒坊的井內,又發現了很多村民的屍體,屍體把井塞得嚴嚴實實,每具屍體都已經被泡得水桶一般。
趙芳老人最後回憶說:“我記得日軍曾經有一句口號是‘雞犬不留’。後來,村裏有不少人都去參加民兵和八路軍,他們說打鬼子給鄉親們報仇,讓鬼子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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