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過百歲!
還記得當年第一眼看到五胞胎的時候,看到五個粉雕玉琢的寶寶,閉着眼睛恬靜地躺在北京婦產醫院的嬰兒牀上酣睡,眼眶就溼潤了,生命太奇特了,同時也太神聖了。
這五個小小的娃,從媽媽孕育着他們那一刻起,就感受到太多人關注的目光。那麼多的叔叔阿姨,那麼多的記者,那麼多的路人,那麼多素不相識卻又隨時隨地準備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們。
正是在這樣的聚焦之下,人們驚喜地發現五胞胎一歲了、兩歲了、三歲了……接下來,還會迎來他們四歲、五歲、六歲的生日,在這一路走來的過程中,我們用我們的筆和鏡頭,印證了他們每一步的成長和歡笑,他們長牙了,會叫爸爸媽媽了,再然後,已經知道圍着院子裏的小樹到處亂跑了……
2002年 3月 4日凌晨 4點,萬籟俱寂,當人們在夢鄉里熟睡時,我們卻正在開往北京的擁擠而嘈雜的列車上。
早 6點 20分,晨曦微啓,我們的記者卻早已守候在北京婦產醫院手術室門前,沒過多久,原定今早進行剖宮手術的河北滄州農民王翠英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隨着五聲清亮的啼哭,一直受全國各大媒體關注的“滄州五胞胎”終於平安降生。
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滄州五胞胎”就和《每日新報》結下了不解之緣。
從出生第一天開始細緻而全面的報道,一直到幾年後對“五胞胎”成長教育等各方面問題的追蹤,我們始終走在同類報道的前列,而且以翔實、生動、客觀、人性的文字,贏得了“五胞胎”家人以及業內人士的一致好評。
從“五胞胎”的取名、到“吃藥”風波;從新報送五胞胎回家、到帶着禮物到滄州去給五個孩子慶祝“百歲”;從“五胞胎”一週歲時的智能測評再到“五胞胎”兩週歲時與父母一起做客中央電視臺《新聞會客廳》……
至於老二福森,在剛出生不久,就因結腸炎被轉到新生兒重症監護病房,再後來又送到北京兒童醫院急救,當時這一家子,爲了老二的事,可說是弄得愁雲慘淡。媽媽在月子裏很快就沒了奶,整天擔心着老二的安危,爸爸一個人在北京也是茶飯不思,生怕一個活蹦亂跳的娃,就這麼沒了,還有那一筆筆昂貴藥費所帶來的經濟上的重負……
一個月以後,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被一併接往滄州家中,只有老二一個人孤單地躺在兒童醫院的病牀上接受治療。而現在,我們看到這五個孩子中最機靈健康的就是老二,當你親身見證了老二福森的以前,再看到老二的現在,又怎麼可能不爲他頑皮可愛的笑容而感到幸福和欣慰呢?
我們正是這樣一路走來,關注着屬於五胞胎的每時每刻,記錄下“五小福”生命中的每一點喜悅和感動……
別打架!
這是幾?
我來給你倒!
小旗是我的!
眼看着,五個孩子就要一點點大了。
剛出生的時候,他們有着俊秀的容貌和聰慧的眼睛,三年後的今天,他們有着健康的膚色和乖巧的性情。至於明年的他們會怎樣?後面的他們又會怎樣?我們誰都無法下這個斷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與同齡孩子相比,他們在與父母的溝通相處、對事物的認知程度、對知識的接觸掌握上,有着一個明顯而又客觀的差距。畢竟對於他們的父母繳寶存和王翠英而言,單是這五個孩子的生存和生活,就已經是一個太大太大的難題,至於開發、至於教育、至於培養什麼的,又怎麼顧得上顧得好顧得過來呢?
只要是關心和愛護過這五個孩子的人們,就沒有人不希望這五個孩子會越來越出息,越來越聰慧,越來越健康。
但若是照着現在的樣子延續下去,我想這希望不僅僅是美好的,且還是遙遠的。單憑繳寶存和王翠英的力量,肯定達不到這一點。即使五個孩子沒病沒災,恐怕到了別的孩子揹着書包去上學的那一天,他們也只能整天地瘋跑、上樹、打逗、放羊,又或者站在村口的土路上,望着小學校裏的學生們,或充滿羨慕或神情木然。
這顯然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我們不想把這樣的五個孩子和當年活蹦亂跳吸引了那麼多目光的“滄州五胞胎”聯繫在一起。人們更願意看到的是他們在衆人的愛和照護下,成長爲讓這個社會、讓撫養過他們的親友、讓含辛茹苦的爹孃,都能感到驕傲和欣慰的有用之人。
繳寶存曾用很輕的聲音對我們說,其實我和翠英的想法特別簡單,既然孩子是投奔着父母來的,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讓孩子跟着我們受罪。可眼下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倆就算是有能力養他們,也沒有能力教育他們或者掏錢讓他們受教育。那一刻,我和我的同事都意識到,對於這五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來說,眼下最爲迫切,就是啓蒙教育問題。畢竟在我們周圍,那些像他們一樣大的孩子,早就開始接受來自家長或幼兒園的循序漸進的啓蒙教育了。
而可愛的“五胞胎”,卻因環境和條件所限,對於周圍事物的感知,依然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