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地處北約和俄羅斯之間,對於美俄雙方來說,都是戰略必爭之地。美國前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布熱津斯基曾經坦率地點明瞭烏克蘭在美國戰略中的地位:“加強烏克蘭的力量可以阻止俄羅斯的擴張,沒有烏克蘭,俄羅斯也就不能稱其爲帝國了”。爲了擠壓俄羅斯,防止俄羅斯東山再起,美國對烏克蘭可沒有少下功夫;而追求國家振興的俄羅斯當然也不會俯首聽命地任憑美國擠壓,放棄它在烏克蘭的傳統利益和影響。
去年在烏克蘭發生的“橙色革命”似乎使烏克蘭在一夜之間倒向了西方。美國在志得意滿之餘,曾提出北約和歐盟應儘快接納烏克蘭。但隨後俄羅斯很快進行了反擊:普京力邀剛就任總統職務的尤先科訪俄,並在兩個月之後親赴烏克蘭同尤先科就發展雙方廣泛合作、加強兩國戰略伙伴關係達成了共識。今年烏克蘭“橙色陣營”分裂給了俄羅斯新的機會,分裂的雙方都爭着向俄羅斯示好,這有利於俄羅斯在烏克蘭施展手腳,烏克蘭的外交明顯回擺。
歷史總是在驚人地重複着,雖然每次的內容並不完全相同。最近,美俄雙方在烏克蘭的新一輪爭奪再次啓動。僅在10月份,北約與烏克蘭的高層交往就達三次之多:烏克蘭新總理葉哈努羅夫訪問北約總部;北約祕書長夏侯雅伯訪烏;北約成員國國防部長與烏方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舉行磋商。這些密集的會商都圍繞着一箇中心,就是加速烏加入北約的進程。烏克蘭政府樂觀地認爲,加入北約大概只需二到三年的時間。但是另一方面,俄羅斯也沒有忘記利用自己由於歷史、地緣政治和經濟文化聯繫等原因在烏克蘭的影響和行動能力。據報道,俄羅斯普京總統將於近期訪烏。與此同時,俄還使出了能源供應的殺手鐗:俄羅斯供應着烏克蘭三分之一的天然氣,而價格只是俄羅斯歐洲客戶價格的一個零頭;俄方暗示,一旦烏克蘭投入西方的懷抱,它將以與歐洲客戶同樣的價格向烏克蘭供應天然氣。
這給處在夾縫中的烏克蘭出了道難題:美國要依靠,俄羅斯也不能得罪,如何才能兩全其美?尤先科的辦法是求助於大國平衡術。拿俄羅斯《獨立報》的話說,就是“重拾多邊外交,既與北約發展關係,也與俄羅斯加強合作。”一方面,尤先科強調,烏克蘭追求的目標仍然是與北約與歐盟一體化,表示加入北約的談判以及與歐盟關於建立自由貿易區的談判將於明春開始。另一方面,尤先科等烏克蘭領導人多次重申烏重視與俄羅斯的關係,表示將積極參與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哈薩克斯坦四國在“統一經濟空間”框架內的合作,烏尊重俄羅斯這個最大鄰國的利益等等。
烏克蘭這種東西兼顧、左右逢源的平衡術能夠長期維持下去嗎?事實上,美俄兩家都不會滿足於目前的狀況,它們在烏克蘭的矛盾是結構性的,都會極力爭取烏克蘭形勢朝有利於己的方向發展。從政治傾向上看,尤先科顯然心在西方,但是他在走近西方的同時如何解決好同俄羅斯的關係以及烏克蘭東西兩部分的矛盾呢?他將怎樣從夾縫中脫身呢?這正是尤先科的下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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