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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O9000標準導入中共黨建管理
這是中共黨建工作第一次由“第三方”即社會中介機構進行業績評價和認證
4.2.2；8.3；8.2.1——如果不是江西銅業集團黨委組織部部長黃小平逐條解讀這些謎一樣的數字，記者永遠都無法破解這些“密電碼”背後的信息。
對世界銅業十強企業之一的江西銅業集團(以下簡稱江銅集團)來說，這些數字分別代表着該集團黨建工作涉及的部分質量體系標準條款，即：黨建質量管理手冊；黨建工作不符合項控制；黨建工作對象滿意度。而每一條款的後面還有着更爲細節的行爲規範。
《瞭望東方週刊》觀察到，作爲政治意識形態領域的中共黨建工作在有着8588名黨員的江銅集團已經被充分數字化和規範化了，傳統的黨建工作正由務“虛”變成一個個確定的目標指向，ISO9000標準被導入到黨建工作中，以程序的形式對企業黨建工作進行梳理和整合。
在代碼爲JC/DJZZBQR002、版本爲D0的《2005年江銅集團黨建工作質量記錄》上，記者看到，這些“密電碼”條分縷析地記錄着江銅集團從10月9日開始，對其下屬企業及機關德興銅礦、永平銅礦、貴溪冶煉廠、集團黨校等十餘單位的黨建工作內部審覈內容安排。
到10月14日記者採訪時止，江銅集團內部黨建審覈工作已經全部結束;10月28日，江銅集團再次接受了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參照ISO9001：2000標準對其黨建管理工作進行的質量認證，這次評審還將決定是否繼續向江銅集團發放黨建質量管理體系認證書。
2002年12月26日，江銅集團黨委書記戚懷英及總經理何昌明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從中組部副部長李景田及國家認證認可監督委員會主任王鳳清手裏接過了全國第一張黨建工作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該證書由中國質量認證中心頒發，證書號：3600/200213172；有效期三年。
這是中共黨建工作第一次由“第三方”即社會中介機構進行業績評價和認證；在這套評介系統中引入ISO9000標準對非物質形態產品，即政治意識形態領域的黨建工作進行貫標，在世界政黨史中也是首次。
而此前，中共黨建工作的評價機制一直是由內部評價，由上級審查、考覈下級;其工作的監督與推動也只來自內部系統的上級黨組織與職工羣衆。作爲政治意識形態領域的黨的建設工作，多以務“虛”爲主，“模範黨員”、“先進黨支部”到底有什麼樣的固定標準和要求，是一個不可能量化的變量。
“形象類比，黨建管理體系就好比是一臺軟硬件配備完善的計算機，它具有硬件的平臺，軟件的程序，以及它們之間組合的功能，從而發揮出‘計算機’的效用。黨建工作與生產經營有機融合，可以有效地解決‘兩張皮’現象，防止黨建工作的盲目性和隨意性;最重要的是，這一改革引入了外審機制，由社會中介機構來評價黨建工作業績，這使黨建工作產生了深刻變化。”江銅集團黨委書記戚懷英告訴《瞭望東方週刊》。
“中介機構不是黨組織自身，也不是黨組織的上級組織，他們以事實爲基礎，將黨建工作作爲審覈對象進行評價、監督及推動，有其客觀性和公正性，更有利於黨建工作的加強。”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主任張國慶對其正在進行的工作做出這樣的解釋。
“產品”、“顧客”的政治內涵
“產品”、“顧客”、“質量”、“過程”等是推行ISO9000標準的基本條件。對企業來說，ISO9000標準的功效就是保證企業生產質量過得去的合格產品，並讓顧客滿意。
但這些傳統概念在江銅集團已經被賦予了新的政治內涵。
記者在採訪中瞭解到，江銅集團將ISO9000標準引入黨建管理工作之後，上述概念已經發生了質的轉換。江銅黨委將黨建工作的“顧客”定義爲服務對象即“上級黨織織、公司行政、黨員和員工”；而黨建工作經過組織實施後的效果就是其“產品”，即黨建工作能否保證上級黨組織、本公司行政、黨員和員工要求，促進企業生產經營發展;黨組織工作也被分解爲五大工作“過程”。
“在具體質量管理中，江銅黨建刪除了‘設計和開發’這一項，因爲作爲國有企業黨建工作的主要任務是貫徹落實上級黨組織制定的方針、政策和制度，並沒有權力去制定、設計這些方針、政策。同時根據黨建工作特殊性要求，還刪除了‘採購’、‘標識和可追溯’、‘顧客財產’、‘產品防護’以及‘監視和測量裝置的控制’等要素。刪除這些符合ISO9000標準刪減原則。”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主任張國慶介紹道。
那麼，引入ISO9000標準後的黨建工作在江銅集團又是如何運行的呢？
貴溪冶煉廠黨委副書記葉選羣介紹，ISO9000標準導入到江銅企業黨建工作後，集團黨委首先確立了黨建工作的質量方針，並按照《中國共產黨黨章》和國資委下發的黨建工作精神，確立了黨建工作目標，再把目標轉化成易於測評的指標體系。
在江銅集團，黨建工作首先被分解成四個方面的“質量目標”：建設好班子、培育好隊伍、創造好機制、塑造好文化；以上四方面又被細化爲16個子項(例如“建設好班子”被分解爲“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廉政建設”四個子項)；16個子項再繼續細化爲41個目標指向，最後再被分解爲100個點。江銅集團黨建以完成子目標的點數考評公司及其二級單位的黨建工作實施情況，年終考評爲“優秀實現”的將通報表揚及獎勵。
記者看到,“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這個老生常談的“四有”要求在江銅集團黨建質量管理體系中已經被細分爲一個個具體的目標指向並進一步量化爲測評細則。其中,對基層黨支部黨員“有理想”的考覈標準被量化爲:“參加黨員先進性教育率100%、合格黨員率＞95%;黨員年培訓率＞25%;黨支部書記年培訓率＞90%;黨支部特色工作開展面100%;全員參加“創星”率100%；員工瞭解國情國事、公司形勢任務及重大舉措測評合格率＞80%”等六個方面的內容。
而達不到以上六個方面的要求在測評中最多將被扣掉15分，這15分在2005年9月對江銅集團下屬企業貴溪冶煉廠硫酸車間來說，則意味着913.5元人民幣(該月硫酸車間考覈平均分值爲60.9元)。
“對車間來說，黨建工作考覈細化後，獎金分配更公開透明瞭。哪一項工作沒做到，都和責任人的切身利益密切相關。以前馬馬虎虎念念文件就是進行支部學習了，現在肯定過不了關。”硫酸車間黨支部副書記張濤邊說邊拿出一份《黨支部作業表單》，“在這份作業表單裏，上黨課、黨員大會、民主生活會等都有詳細的記錄要求。在表單上需要記錄上報的內容達40項，哪一項都不能忽視，因爲這些測評時都要檢查的;此外，黨支部下設的黨小組也有自己的《黨小組作業表單》。”
“黨建工作的全部考覈佔500分，和公司行政管理的分數一樣。對黨建工作進行過程控制和持續改進，並通過政治文明、物質文明、精神文明三方面進行考覈，這些都和集團機關以及下屬二級單位的領導年薪和經濟責任制是掛鉤的;各部門各崗位的年終獎勵以及幹部選任等也都與此密切相關。”江銅集團貴溪冶煉廠黨委副書記葉選羣說。
“每年江銅集團都要重新確立年度黨建質量工作量化體系和測評細則，這也符合ISO9000標準的‘糾正原則’，事實上，上級組織對企業黨建每年都會有新的要求，變化是正常的。否則死套標準，黨建工作就會成了‘黨八股’，僵化了。”江銅集團黨委組織部部長黃小平說。
“數字化”黨建工作是否可行
“黨建工作是一項非常嚴肅的政治行爲，在國有企業黨建工作中導入ISO9000質量管理體系，既沒有理論先導，更沒有實踐借鑑，可能還有比較大的政治風險。因此，2002年，江銅黨委向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提出認證申請後，我們及時請示國家上級主管部門領導，得到了大力支持，並要求以積極慎重態度探索和實踐這一新生事物。”江西評審中心主任張國慶告訴《瞭望東方週刊》。
事實上，早在1998年，江銅集團下屬企業德興銅礦精尾綜合廠就已經開始試行黨支部工作標準。
曾任江銅集團黨委組織部副部長的葉選羣對此記憶猶新。
“2000年，集團開始全面推行黨支部工作標準化；2001年，首次將ISO9001：2000標準方法導入黨建工作，建立實施黨建質量管理體系。但那時還沒有取得中國質量認證中心的認證。這一黨建改革還僅限於企業內部悄悄進行。”
2002年8月，江銅集團黨委向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正式提出認證申請；9月19日至24日，江西評審中心派出由13人組成的審覈組對江銅黨建質量管理體系進行現場審覈。當年10月16日，中國質量認證中心向江銅頒發了全國首張黨建工作質量管理體系認證證書。
“許多領導，包括黨建專家，聽到這一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社會中介機構，憑什麼給黨的建設工作進行認證和評價？這樣是否有悖於黨章要求？是否具有政治合法性？政治意識形態領域的工作也是可以量化爲考覈指標嗎？也能進行數據分析嗎？”10月19日，未待記者提出問題，張國慶便自設了一堆問題進行解釋。
“這些問題我們當然都考慮到了。因此，能否導入ISO9000標準對黨建工作進行質量管理，作爲認證機構，我們首先探討的就是對黨建工作管理進行質量審覈依據的可行性分析。包括黨的政策依據以及ISO9000標準的理論依據。”
張國慶認爲，在《中國共產黨黨章》以及江澤民、胡錦濤等人對新時期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一系列重要論述和中共中央在《關於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國有企業黨的建設工作的通知》中都可以找到這一創新實施的政策依據。在新形勢下，黨的建設必須與時俱進，可以吸收和借鑑世界各國一切科學的新經驗、新思想、新成果，改革和完善黨的領導方式、工作制度等。因此，在國有企業黨建工作中導入ISO9000質量管理體，在政策依據上是站得住腳的。
“1999年，江銅精尾廠推行黨支部標準時我也去做了調研，當時我就想，能否找到一種新的工作方法，把ISO9000標準引入到黨建工作中去？我將這一想法和江銅集團黨委副書記李保民做了溝通，很快取得了一致意見:黨組織是不是組織？既然是組織，就應該適宜ISO9000標準體系，因爲這個體系通行於一切組織；中國共產黨抓思想建設、作風建設、廉政建設有沒有工作過程？當然有；此外，中國共產黨服務的對象是誰？是人民。黨是人民的公僕，爲人民服務是我黨的宗旨，因此，‘顧客’只不過是一種轉換叫法。有顧客，有過程，就適合ISO9000體系。2000年，江西評審中心開始介入江銅黨建質量管理體系的研發。”
貴溪冶煉廠黨委副書記葉選羣贊同張國慶的意見，他認爲，黨建工作同樣也能數字化。
“我舉個例子，鄧小平同志上世紀提出了實現小康社會的目標，但是，經濟發展到什麼程度纔算是進入小康社會呢？中央提出人均GDP達到800美元這個目標，這個800美元就是小康社會的量化指標。ISO9000標準，實際上是把黨建工作做了一次重新識別和梳理，這個標準就好像是櫃子一樣的，櫃子裏有好多格子，每個格子放什麼，是放產品還是放黨建，還不是由人來決定的。”
在江銅集團，車間主任還是黨支部書記。進行科技創新時，黨員的考覈指標就是要比普通工人要高。“爲什麼要高一點呢。這就是表示了先進性，而且是用量化的標準來體現黨員的先進性。這個零點一或零點二的高出指標就是確認和衡量黨員的先進性指標。否則你做了沒有，做到了什麼程度，光說沒有用。”貴溪冶煉廠硫酸車間黨支部副書記張濤告訴《瞭望東方週刊》。
但葉選羣也坦陳，搞了這麼多年，產品和黨建工作不一樣。產品是死的東西，制定的目標就那麼幾條，可以幾年不變；而黨建工作標準量化起來就不太容易，尤其還要轉換一下概念，許多執行部門不太理解。而在黨建質量管理體系中，目標量化和測評轉化又是非常重要的。以發展黨員爲例。在江銅集團，入黨要經過21個量化程序，哪個步驟漏下了，都入不了黨。
“第三方”用“先進方法”爲黨服務
“必須要糾正一種觀點：我們不是給黨認證，而是用一種先進的方法爲黨建服務，ISO9000標準和黨建管理工作結合以後，起到的也只是潤滑劑的效果，說到底這是一種機制，一種方法論，這是許多人認識不到的地方。”張國慶說。
五年來，張國慶在多個場合反覆“遊說”各級領導幹部，以及黨建專家，並不厭其煩地爲黨建質量管理體系做解釋。
“壓力很大。方方面面的壓力，包括你想像不到的壓力都來了。甚至有人說，這是中央要研究的問題，你們研究這個幹什麼？”一直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張國慶主任突然有一瞬間的沉默。
“這其實是一場觀念之戰。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如何勸說別人轉變觀念，轉換思想。最開始的時候，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反對，許多人思想轉不過彎來。我們就反覆說明，從最基本的ISO9000標準講起。我和一個黨建專家說過一句話:每個黨員抽屜裏都有一本黨章，但很少有人去看。不要去談虛的，這個黨章落實下來，黨員應該做哪些實實在在的事？怎樣才能起到先鋒模範作用？說教沒有用。我就是要把它量化、測評，再審覈你的工作流程。黨員應該做什麼、爲什麼做、誰來做、何時做、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都要有要求，有指標。”
“你也可以理解爲，黨的建設工作原來以模擬管理現在轉變成了數字管理。由原來的以定性爲主，現在轉換成以定量爲主，轉化爲數字化管理。這其實只是黨建管理模式的轉變。”
對黨建工作進行審覈認證的依據和審覈機關是各界對此創新提出疑慮的焦點所在。
《瞭望東方週刊》瞭解到，中國質量認證中心在2005年1月13日下發的中認體函[2005]11號文件中，授權江西評審中心爲全國黨建認證工作關鍵場所，其業務認證範圍爲：39.04.02，即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政治組織活動的認證。
目前，江西評審中心已經探索出了一套較爲成熟的審覈工作流程。審覈組根據中國質量認證中心審覈程序要求，明確黨建質量管理體系的審覈依據爲:ISO9000:2000標準;《中國共產黨章程》;中辦發[2004]31號文件《中央組織部、國務院國資委黨委關於加強和改進中央企業黨建工作的意見》及上級組織下發的規定；中共中央《關於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江銅黨建文件等。
“江西評審中心雖然是第三方中介機構，但是其業務職能直接隸屬於國家質監局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是官方權威認證機構，需要說明的是，黨建體系質量認證決不能由那些企業認證機構來評價。評價要慎重，不能一窩蜂。”張國慶說。
張國慶坦言，目前，由第三方中介機構評價認證黨建管理工作仍處於探索創新階段，有許多矛盾仍無法解決。
“例如，作爲第三方中介機構的江西評審中心，並不可能去考覈企業的領導班子，事實上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企業領導班合不合格，這應該是省委組織部的管轄和考覈範圍。但這個問題又是評審內容之一，因此，企業在向我們提出申請認證之前，必須向我們提供上級組織部門的評價做爲依據。”張國慶告訴《瞭望東方週刊》。
記者瞭解到，爲了進一步“保險”起見，江西評審中心在審覈認證過程中，還要全程聘請省委組織部、省國資委工作人員以及黨校黨建專家爲觀察員。
“這樣做，一是來自省級觀察員和黨建專業人士可以瞭解社會中介機構如何對黨建工作進行評價審覈;二是在審覈過程中，企業黨建存在哪些問題，能夠一目瞭然。”
“我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其實是：如果審計風暴有一天審計出了獲得黨建質量認證的企業領導人有經濟問題怎麼辦？那說明出現了腐敗，企業班子的組織建設當然也出了問題，但這又是紀委審覈的範圍，我們無能爲力。但無論如何，一個獲得了黨建質量管理體系認證的企業，領導成了腐敗分子那也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張國慶說，“當然，目前，我們貫標的企業還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
ISO9000標準是國際標準化組織(ISO)頒佈的質量管理體系(QMS)標準，它適合世界各類組織(包括企業、事業單位、政府機構、黨派、團體等)，貫徹實施ISO9000族標準，是通過控制組織的工作過程來保證各組織的產品(包括服務、過程、軟件、硬件、流程材料)，符合顧客(服務對象)、法律法規和管理、技術規範等要求。各組織根據組織內工作過程具體情況可以在ISO9001標準第七部分產品實現要素中進行刪減。
當前，質量體系認證作爲產品質量管理和質量保證的一個重要手段，正在逐步被世界各級組織所重視和採用。是否通過質量體系認證，已經成爲國際間經貿洽談的必備條件，成爲企業實力、產品服務和競爭力的重要標誌。
中組部調研組深入江銅
時至今日，全國已經有無錫電力公司黨委、淮安電力公司黨委、雲南電辦公司黨組、中國機械進出口總公司黨委、蘭州公交公司黨委、山東鋁業集團公司黨委、山東省沂水縣沂水鎮黨委等八個中共基層黨委通過了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的黨建質量管理體系認證。
值得關注的是，在這八個中共基層黨委中，2005年9月12日，山東省沂水縣沂水鎮黨委作爲一級地方黨委也獲得了黨建質量管理認證證書，該鎮通過的認證範圍爲：沂水鎮黨委黨務工作管理。
“沂水鎮獲得黨建貫標證書的意義非同尋常。對企業來說，ISO9000質量管理體系並不陌生，特別是中國加入WTO之後，企業是否通過質量體系認證，已經成爲國際間經貿洽談的必備條件，成爲企業實力、產品服務和競爭力的重要標誌。對企業黨建工作進行質量體系管理試驗，有一定的基礎和土壤，但在地方一級黨委中進行認證，這是一個突破。”中國質量認證中心江西評審中心主任張國慶告訴《瞭望東方週刊》。
事實上，由“第三方”即中介機構對中共黨建工作進行認可評介的這一試驗一直在中組部的密切關注之中。
2004年5月10日—12日，由中組部組織局副局長宋剛、中組部研究室辦公室主任李京嶧，中組部黨建所理論室正處級調研員兼副主任趙湘江、中組部組織局二處正處級調研員兼副主任邵永生一行四人，對江鉛集團黨建工作進行了調研，並形成了調研報告，上報高層。
中組部調研組對江銅經驗的評價是：“這個做法是探索和改進國有企業黨建工作的一個新嘗試，一個新思路。”
“中組部調研組最重要的評價是：‘此舉把社會主義和市場經濟有機地統一起來了。對加強和改進黨建工作有啓發，江銅是第一家。’”江銅集團黨委組織部部長黃小平說。
企業質量管理體系導入黨建，引發的是對一系列問題的思考：黨組織如何參與重大決策？如何發揮黨組織在企業的作用？黨的機構如何設置？黨建工作如何抓落實？企業黨建工作、思想政治工作如何與企業文化結合？黨管人才如何開展？在新時期這一系列問題都需要黨建工作者進行深入探討。
調研組同時指出，黨建工作的指標量化，應該再儘量科學一些。思想工作本身就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無形的東西，量化是比較難的。
張國慶同樣關注，這項黨建管理創新能不能推廣？是不是所有的組織都能推廣？
“從現實性上來說，這是先進的方法，企業可以去做，但認證就要符合條件。”張國慶說，“從目前來看，我認爲，不是所有的企業都適合引入這一套體系。有許多客觀條件的制約。江銅爲什麼能在全國第一個進行這項創新並取得了成功？一是黨政班子的思路觀念一致，黨組織在江銅有地位；二是江銅早就在企業行政管理上引入了先進的管理理念；三是江銅沒有下崗職工，企業效益好。但這三點，許多企業還做不到，否則，即使推行了，也是作秀。”
中央黨校黨建部蔡霞博士則認爲，在黨建工作管理中引入ISO9000標準體系需慎重進行，尤其是在一級地方黨委中進行黨建質量認證時。
“需要警惕的是地方政府因政績驅動蜂擁而上，此外，作爲意識形態領域的政黨建設能否量化爲細節，這些細節是否充分仍需進一步論證。”蔡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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