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因爲家庭困難、身患疾病而產生的厭世情緒,愚昧父親竟親手將自己親生的三個女兒毒害致死。
12月21日下午4時30分,內蒙古巴彥淖爾市臨河區公安局110指揮中心接到新華鎮派出所李富生所長報稱:新華鎮永紅六隊村民劉某的三個小孩可能被殺害。接報後,公安局領導
立即抽調精兵強將成立“12·21”專案組,本着對人民高度負責的態度和專注的敬業精神,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續奮戰,終於在12月22日下午3時,一舉將犯罪嫌疑人劉軍擒拿歸案。
★發案
12月21日,來臨河準備出嫁女兒的甘肅人劉虎在與父親老劉閒談中得知,其弟劉軍(新華鎮永紅六隊村民)的三個小孩在8月16日全家中毒後就失蹤了,而其房後早已挖開的大坑也填平了。老劉講,這個大坑是劉軍於今年4月份僱人挖的,說是曾有一道士說他家中會有災難,讓他在房後挖一個類似沼氣池的大坑,並準備一些諸如紅布、黃布、黃裱紙之類的東西,約好於農曆五月初五前來破解,但到了五月初五這個道士也沒來,這個大坑就一直空着。8月16日20時左右,劉軍來到其父親老劉家中交給他三包藥,並告知這是鎮防疫站發的扶貧藥,對心臟病、癌症等病有效。老劉、老劉的妻子吳某、涓涓(劉虎之女)服下藥後全部昏迷睡倒,直到第二天老劉女婿夏某見岳父一家到時未起牀纔將他們叫醒,夏某又叫來村醫黃某爲他們治療,黃某見病情嚴重他不能救治,通過防疫站醫生叫來鎮醫院4名大夫進行救治,大夫講這三人症狀像是過量服用安定鎮靜劑所致(大約40片)。治療期間,劉軍也過來稱他妻子王花也有昏迷症狀,大夫過去後,發現他妻子王花中毒症狀不太明顯,而劉軍當時未有發病症狀。當時夏某問劉軍的三個女兒吃藥後的情況,劉軍回答說她們沒事去地裏播番茄秧了,但夏某去番茄地內未發現劉軍的三個女兒。老劉、老劉的妻子吳某、涓涓等人幾天後完全康復後,均未看見劉軍的三個女兒,再問劉軍,被劉軍以到臨河上學或是到北京打工等理由搪塞過去,而劉軍房屋後面的大坑不知什麼時候被填平了。12月21日,劉虎與其父母重談此事,發現這事有點可疑,於是便找了幾個人一起來到劉軍家中對房屋後面的大坑進行挖掘,挖出一牀棉被後便向村支書說了此事,村支書向派出所報了案。
★現場
現場位於新華鎮永紅六隊,該隊共有11戶人家,劉軍家在村子西面,緊鄰自家的耕地,北側爲其父親老劉家。房屋無院牆,東側爲空地,住房南側建有簡易涼房,住房北側留有10米寬空地。簡易涼房南側開一150釐米柵欄門通後院,用葵花稈圍成南北長26釐米,東西寬8.7米的菜地,在距住房6米、南面葵花稈圍欄2.8米處已挖開260釐米×260釐米的坑,周圍堆放着挖出的虛土,距地面180釐米坑底可見挖出的被褥,並伴有惡臭氣味。
新華鎮派出所所長李富生接到報案後,迅速帶領幹警趕赴案發地,對現場進行了保護,並向110指揮中心通報了案情。接到110的指令後,臨河區公安局副局長劉樹春、任勇帶領刑偵人員立即趕赴現場。巴彥淖爾市公安局副局長韋普軍帶領有關人員也隨後趕到。臨河區公安局局長魏智英在從外地開會返回途中,聞訊後會同臨河區有關領導一起趕到現場。魏智英局長立即佈置技術人員勘查現場,指揮偵查人員分組對老劉、劉虎、劉母、涓涓等進行調查。
鑑於當時坑內的情況,魏智英局長當即指示偵查員要不惜一切代價,從現場發現棉被的地方繼續向下挖掘。技術人員冒着嚴寒連夜工作,於當晚23時許將被褥挖出,被褥下可見頭南腳北仰面並排三具屍體,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經劉家近親屬仔細辨認,確認這三人就是劉軍的三個女兒:惠惠(1989年12月13日出生)、佼佼(1991年10月24日出生)、菁菁(1991年10月24日出生)。
經調查老劉、老劉妻子及涓涓後證實:8月16日晚8時許,劉軍給其父送來三包藥,說是對治療高血壓、心臟病、癌症等有療效,囑咐三人一定要吃掉。老劉、老劉的妻子、涓涓服藥後呈昏迷狀態,於8月17日經搶救後脫離危險。據調查,劉軍同時也給其妻王花和三個女兒服用了這種藥,而在搶救當日被搶救人員中未見劉軍的三個女兒。劉軍對外稱三個女兒去外地打工了。老劉、老劉的妻子、涓涓完全康復後,也一直未見劉軍的三個女兒,問劉軍,劉軍只說外出打工了。之後,劉軍屋後的大坑也填平了。
★偵查
在現場勘查與調查走訪的同時,魏智英局長組織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根據逐一掌握的證據和事實,認爲劉軍預謀故意實施犯罪的可能性最大。與會的區委副書記李強、副區長薛維林、市局副局長韋普軍同意魏智英局長的意見,認爲這起案件不僅僅是簡單的刑事案件,應圍繞案情展開深入細緻的調查。區委、區政府領導強調一定要限期破案,化解影響、穩定局勢、安定人心。
在調查走訪過程中,刑警大隊長李軍得到一條重要線索,通過偵查工作,很快鎖定犯罪嫌疑人逃匿在新疆自治區克拉瑪依市獨山子。李軍大隊長與現場指揮作戰的劉樹春副局長綜合埋屍地點在劉軍家中的大坑中,且覆蓋屍體的棉被系劉軍家物品,劉家三姐妹失蹤後,劉軍沒有報案,8月16日劉家幾人服藥唯有劉軍當時沒有昏迷等情況,認爲作案最大的嫌疑人是劉軍,當即向魏智英局長作了彙報。
魏智英局長綜合各方面的證據材料,當機立斷,確定犯罪嫌疑人爲劉軍,並迅速與與會領導交換了意見。會上決定由韋普軍副局長帶隊,選精幹警力趕赴新疆抓捕犯罪嫌疑人劉軍。事實證明,劉軍在新疆活動信息的及時獲取爲整個案件的偵破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爲制定正確偵查方向和實施抓捕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會上,區委副書記李強表示:此案重大,是臨河區公安局目前工作的當務之急,區委、區政府將做好人、財、物等保障,力爭用最短時間偵破此案,並親自給新華鎮領導打電話進行部署,要求鎮黨委、政府克服人手緊缺的困難,全力以赴協助專案組搞好案情的調查。
與此同時,魏智英局長作出具體部署:
一是重視現場,以現場爲中心,要把握好證據關、法律關,儘可能多地收集各類證據;
二是現場調查走訪工作要與揭露案件真相同步進行;
三是對案件相關人員的社會關係進行調查,在村內外開展案情調查,在深度和廣度上下功夫;
四是做好劉軍近親屬和知情人的工作,爭取找出案發誘因;
五是對8月16日劉家集體中毒一事進行徹底調查。
同時,魏智英局長又緊急抽調30多名警力兵分五路開展深入細緻的調查工作,到22日23時50分,各項偵查工作基本結束,所有證據和事實證明,該案系犯罪嫌疑人劉軍所爲。
★告破
由巴彥淖爾市公安局副局長韋普軍帶隊的抓捕組日夜兼程,於22日中午抵達烏魯木齊市,韋普軍副局長顧不上休息,立即與新疆警方聯繫,16時20分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韋普軍副局長又與偵查員一起將藏匿在天山區幸福新區北路195號的犯罪嫌疑人劉軍抓獲。
經初步審訊,劉軍對故意殺死三個女兒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動機
劉軍今年38歲,自幼家境貧寒,在年幼的時候,有一次乾重體力活,他累得吐了血,從此身體落下毛病,幹不成體力活,而且每年光看病就花不少的錢。結婚後,老婆一連給他生了三個女兒,這幾年,別人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可隨着女兒們一天天長大,她們上學需要錢,自己看病更需要錢,無奈他只得靠借貸度日,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到了今年8月份,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可是三個女兒的學費還是沒有着落,這使得他的心裏如壓巨石一般。他曾想到死,可是又一想,自己死了,孩子們上學就更沒有希望了,孩子上不成學,將來也只有幹體力活養家餬口,這豈不是又走上自己的老路?而且自己死了,父母親誰管?乾脆一起死得了。
8月16日晚8時,他將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拿出來,謊稱是防疫站給的扶貧藥,大人吃了可以治心臟病、高血壓和癌症,小孩吃了可以補身體,哄騙一家人吃下,自己也吃了一包。半夜裏,睡醒的他發現自己不但沒死,而且睡在旁邊的三女兒菁菁也還在抽搐,顯然是沒有死,於是他找來一塊毛巾,用力捂住菁菁的口鼻,僅用三分鐘時間菁菁就再也不動了。隨後,他如法炮製,將惠惠和佼佼也用毛巾捂死了,捂死三個女兒後,乘天還沒亮,他便將三個女兒的屍體拖到屋後大坑裏埋了。
此後的幾天,劉軍的其他親屬陸續康復了,康復的他們不免問起三個孩子的去向,劉軍總是以到臨河上學或到北京打工爲由搪塞。國慶節的前一天,劉軍突然對家裏人說,惠惠、佼佼和菁菁在從北京回臨河的途中出車禍了,三人全部死亡,三姐妹的屍體已經火化了。聞此噩耗,全家人如雷擊一般。劉軍之妻受不住打擊,一下子就病倒了,一連在牀上躺了十幾天。10月14日,劉假裝勸妻子,以人死不能復生爲藉口勸妻子跟他出去散散心。於是,被矇騙的妻子就稀裏糊塗跟着他跑到幾千裏之外的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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