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爲“北京人”頭蓋骨複製品
圖爲北京周口店頭蓋骨發現地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但“北京人”頭蓋骨的失蹤一直是個懸疑未解的謎,由於一些線索表明,“北京人”的失蹤與天津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爲此,新近成立的尋找“北京人”頭蓋骨工作委員會也與本報取得聯繫,希望通過更多人的努力再找到些蛛絲馬跡。
整個事情要追溯到1929年。當年12月2日傍晚,中國古人類學家裴文中在位於北京房山區的周口店發現了一個完整的頭蓋骨,這就是現在所說的“北京人”頭蓋骨。這一重大的發現把最早的人類化石歷史從距今不到10萬年推至距今50萬年。所以,“北京人”頭蓋骨的出土也被學術界譽爲“古人類研究史中最爲動人的發現之一”。
說到這一情況,很多目前仍在從事古人類研究的後輩們都還興奮不已,按照他們的說法,只要從事這一行,瞭解在1929年年底的那個傍晚所發生的事情就是必修課。在一本名爲《周口店發掘記》的書中裴文中是這樣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發現頭骨之後,晚上我沒有吃好飯,因爲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
由於發現這個頭骨化石時天色已晚,當天,裴文中他們並沒有急於將這個頭蓋骨化石運走,直到12月6日纔將這個“很潮溼,一碰就碎”的頭蓋骨送到北平。事後,裴文中還留下了這樣的記錄:“那時我們是乘坐北平至房山縣的長途車來往的。”“我們的長途汽車到了北平西便門照例要檢查,我在事先已有準備,隨身帶了幾塊化石,給檢查的人看,告訴他們我的行李中是這種東西,請他們免檢……檢查的人倒是客氣,只令我把行李打開看了看,並沒有要求揭開外糊的紙張查看裏面的東西。”頭蓋骨總算一路平安地運到了當時的北平。
據尋找“北京人”頭蓋骨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尋找工作隊隊長楊海峯介紹,周口店北京人遺址從1927年開始正式發掘,此後的10年間,周口店猿人洞中先後發掘出土5個完整和比較完整的頭蓋骨。而發掘出的“北京人”化石也一直保存在北京協和醫學院。
因爲當時協和醫學院是屬於美國的機構,儘管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日本軍隊侵佔了北京,可侵華日軍一時不敢踏入協和醫學院,直到此時,“北京人”化石在這個“保險箱”裏還安然無恙。但是,到了1941年,日美關係越來越緊張,爲了使“北京人”化石不被日軍搶走,協和醫學院與重慶政府協商後,決定把化石送到美國暫時保管。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隨着珍珠港事件的爆發,日本軍隊迅速出動,佔領了北京、天津等地的機構。而極具科研價值的5個“北京人”頭蓋骨,連同其他一些化石以及全部資料,在這次轉移到美國的途中神祕失蹤,留下了這樁難解的歷史懸案。至今不知所終!
疑問一頭蓋骨在津失蹤?
本來計劃縝密,正常情況下, 5個“北京人”頭蓋骨應該順利暫時保存在美國,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也應該呈現在我們國人面前,讓我們一睹50萬年前老祖宗的英姿。可是,蹊蹺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運送途中。
據有關文字記載,按照預定方案, 5個已經裝好箱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連同一些其他“北京人”化石應該是在1941年12月5日早上,由美國海軍陸戰隊負責護送,乘坐專用列車離開北京,沿當時的京山鐵路向位於渤海岸邊的秦皇島進發,準備12月8日在那裏登上一艘由上海往北駛的美國定期航輪———哈里遜總統號。可沒想到,在這個計劃實現途中,珍珠港事件爆發了。
12月8日,日軍迅速佔領了包括協和醫學院在內的美國在北京、天津和秦皇島等地的機構,不僅哈里遜總統號中途“擱淺”,負責運送“北京人”化石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專用列車也在秦皇島被截。列車與航輪沒碰上面, 5個“北京人”頭蓋骨也神祕失蹤,懸案由此發生。
之所以會把5個頭蓋骨的丟失與天津聯繫到一起,其說法有二:一是當時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兵營就設在天津,有說法是當時美軍把裝有“北京人”頭蓋骨的箱子存在兵營地下室內;另一種說法則是,當時一名負責運送“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的美國軍醫弗利被日軍俘虜前將裝有頭蓋骨化石的箱子交給了一對天津的夫婦。尋找“北京人”頭蓋骨工作委員會楊海峯主任說,此前,他們也根據這兩條線索進行了尋找,但未得到更有價值的線索。
疑問二爲何非運走不可?
爲什麼要將這5個原本保存在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轉移?而轉移的目的地爲什麼又會選擇美國?通過一些史料記載,以及包括裴文中在內的許多參與發掘的老科學家的回憶,當時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1941年,日美關係愈加緊張,在北京的美國僑民紛紛回國,而北京協和醫學院也被籠罩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氣氛之中。此時,“北京人”化石的安全則成了讓人們擔心的問題。當時,中國地質調查所所長翁文灝和北京協和醫學院行政委員會負責人胡恆德等人共商量了3種解決辦法,一是把化石運到重慶(抗戰期間國民黨政府的“陪都”);二是留在北京,找一個妥善的地方祕密收藏起來;三是送往美國暫時保管。
留在國內固然好,但留在北京的建議很快被否定,因爲這樣做的話,化石依然是留在淪陷區,難免發生意外。可是,如果運到重慶,需要輾轉數千裏,在當時的戰爭環境下,沿途安全無法保障。而假使採取“送往美國暫時保管”的第三種方案,又會與當初發掘前地質調查所與北京協和醫學院訂立的協議書中“周口店發掘的人類化石一律不能運出中國”相沖突,經過再三考慮,爲保證化石的安全,在1941年年底,大家還是選擇了第三種方案。關於當時的情形,事後,裴文中只能回憶起時間是在1941年12月8日日軍佔領協和醫學院前的18至21天之間。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北京人”下落不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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