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事,小希和外公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小希只有對著自家的木牆吐露心事
故事導讀
孩子的眼睛是脆弱的,他們特別需要一個純潔美好的世界。
昨天,開學了,但15歲的初中女生小希不敢上學,她也不想上學。她沈浸在痛失雙親的巨大痛苦中——父親將母親活活打死,隨後服毒自盡,2月7日纔辦完喪事。
可是,對小希來說,還存在更大、更深的痛苦,她無意看到她母親偷情的場面。這對一位天真純潔的姑娘來說,那一幕是何等嚴重的打擊,她的內心被徹底撕裂了,她也失去了全部的信心。所以小希害怕上學,沒有勇氣見任何人。她無語,她只有無聲地哭。
這是一起典型的家庭悲劇,正如市社科院社會學所所長蒲奇軍所說,它對下一代造成的傷害是毀滅性的。
不敢相信母親偷情
桃花溝是彭水諸佛鄉治安村一個偏遠的農家小院,院子裡的10多家農民基本上都姓徐,這裡由於交通不便,經濟落後。為掙錢,去年春節後,村民徐明凱帶著他高中畢業的兒子徐飛前往陝西一煤礦打工,由於讀初中的女兒小希住校,留守在家中的只剩下他的妻子張洪仙。
『徐明凱外出不到一月,張洪仙就和徐維全好上了。』徐明凱的堂兄徐明江說,徐維全前年死了老婆,張洪仙由於丈夫外出打工後無人乾重活,兩人在互換勞力的過程中好上,並公開同居。『張洪仙本來該喊徐維全?叔,按照農村風俗,那是好丟人的事。』徐明江的妻子付秀素說,大家都勸說張洪仙,但張不聽,誰勸,她就與誰反目。
母親與人偷情的事,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小希每周回家,從村民們的議論中知道後,心裡蒙上一層陰影,『媽媽與?公的事,開始我還不敢相信。』小希說。
經當地警方證實,張洪仙與徐維全於去年2月起開始發生不正當男女關系。
無意看見偷情場面
小希說,有一次周末回家,一進家門,看到媽媽和?公正從臥室慌慌張張地出來。她問媽媽是怎麼回事,媽媽卻說她和?公什麼也沒發生,還一本正經地說本來別人風言風語她就難受,連自己的女兒也懷疑,她更難受。出於對媽媽的信任,小希沒和媽媽爭辯,回到學校後幾天就忘記了這事。
沒隔多久,小希從學校回家,把媽媽和?公逮了個現形。『看到那一幕,我不敢相信那是事實,也不相信自己的媽媽會做出這等丑事。』小希說,她當時腦子嗡地一聲,趕忙捂住雙眼轉身跑開,一個人偷偷地哭。
寫信勸母遭受罰跪
那是多麼難受的一幕。當晚,小希流著淚給媽媽寫了一封信,勸誡媽媽為了家庭,不要和?公往來。第二天,她把信放在桌上到學校了。
她說,自從目睹了媽媽與?公的丑事後,回到學校,無論是看書還是聽課,她滿腦子都是那惡心的鏡頭,精神總是集中不起來。小希紅著臉說,從那天起,她不敢正面看男同學,一看男同學就好像他們知道媽媽和?公的丑事一樣,碰到男同學她就低著頭走開,『我怕見男性。』
那一周,小希極不情願回家。剛進家門,張洪仙就叫她跪下,問她為什麼要亂寫,並要小希寫了今後不再亂寫亂說的保證書。小希不敢申辯,『我恨媽,覺得她是世界上最丑惡的人,做了丑事不敢承認,反倒誣蔑我亂寫。』
寫信不僅沒讓媽媽收斂,反而讓她更加放肆地與?公同居,乾農活、趕場上街兩人隨時出雙入對。小希很痛苦,偷偷將媽媽與?公之間的事寫信給在外打工的爸爸和哥哥,信寫好後放在床頭下還沒來得及寄走,就被張洪仙發現將其撕成碎片,並還狠狠地罵了小希一頓。
從此,小希再也不敢提及母親與?公偷情的事,唯一期盼的就是爸爸和哥哥早點回家。
小希的班主任孫德奎老師告訴記者,各科老師都反應小希上課精力不集中,找她談話她只是不停流淚,什麼也不說,上學期的成績下降很多。
父親殺母親後自盡
去年11月,徐明凱打工回家,從別人口中得知妻子的事,沒和妻子吵鬧。『為了拴住母親的心,父親花2700元狠心買了一臺29英寸彩電。』兒子徐飛說,平常捨不得花錢的父親拿出全年的打工收入,還欠別人1000多元,但母親仍然我行我素。他勸母親,母親總說大人的事與兒女無關。『她一有空就往?公家跑,完全不把父親放在眼裡。』
就在桃花溝沈浸在春節喜慶中的時候,悲劇也在悄悄襲來。該村村長楊領江稱,正月初一早上,徐維權家的兩頭耕牛在除夕夜被人莫名毒死。他得知後立即向當地派出所報了案。徐維全因懷疑徐明凱報復所為,趁他離去後,警方人員沒趕到前,約起親戚七八人,於下午2時許闖入徐明凱家,砸玻窗、掀爐子、摔碗,將徐明凱家裡搞得一片狼藉,而徐明凱沒有與他們爭斗。
那伙人鬧完事剛走,張洪仙隨後就趕到徐維全家,直到天黑纔回自己家。『母親一回家就問父親,「牛是不是你下藥毒死的,如果是,我就跟倒他(指徐維全),不然你要去坐牢」。』徐飛說,當時父親沒發言,把他和妹妹以及接來過年的外公勸睡了,他纔和母親一道去睡。
當晚凌晨3時,徐飛被父母臥室的打斗聲驚醒,他趕緊起床勸架,並看到母親倒在地上,頭在流血,父親一把扯下電線,准備電死自己,他拉開父親,不一會兒,父親嘔吐不止,肚子疼痛難忍,在送往醫院搶救途中死了。徐飛哭著說:『父親用鋼?打死母親後,自己喝下了半瓶農藥。』
無臉見人不敢上學
慘劇發生後,整個桃花溝籠罩在悲痛之中。由於小希家境貧寒,鄉裡、村裡和親戚紛紛伸出援手,共捐助了1800多元,於正月初九為徐明凱、張洪仙辦了喪事。下葬那天,兄妹倆哭得死去活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掉淚。
徐飛說,他不恨母親,因為父親長期不在家,重活需要人乾,別人則利用這個機會鑽了空子,母親作為弱者,也是受害者。對於父親,他更多的是同情:『沒有文化和不懂法律是他選擇同歸於盡的最終解決辦法。』
『我當時被嚇傻了。』小希流著淚說,幾天來人多她還沒感覺到,一靜下來時,腦子裡就浮現出爸爸媽媽慘死的場景。她一個人晚上不敢進屋,睡覺必須整夜開著燈,並且每晚要二叔家的妹妹陪。『我一閉上眼睛就做惡夢。』
小希說,她怕上學,害怕面對老師和同學,『事早被傳開了,我哪有臉見老師和同學。』小希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
慘劇發生後,孫老師專程趕到小希家,看到老師,小希說了一句『老師,我怕,我不想上學了』,然後就一個勁兒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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