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1日,金庸和太太一起離開香港,飛赴英國,開始了劍橋大學的讀博計劃。日前,金庸先生利用假期時間回到香港與老朋友團聚,接受記者采訪時他介紹了自己繼續求學的動機以及在劍橋的生活學習情況。
金庸撰寫了大量膾炙人口的武俠作品,又曾在浙江大學擔任文學院院長,為何又在耄耋之年選擇赴英國求學呢?對此金庸先生介紹說:『去年劍橋校長理查德女士閱讀了《鹿鼎記》英譯本,贊嘆不已,並向劍橋教授會推薦我提名授予榮譽文學博士稱號。而我認為自己年幼時讀書不多,感到自己學問不夠,一直有重新深造的想法,於是便提出申請,請求到該校繼續攻讀,以完成博士課程。我選擇深造不求學位,只求學問。我在浙江大學擔任文學院院長,有人說我學問不多,不夠做院長。別人指責我,我也不能反駁,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加自己的學問。我認為自己選擇讀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學到英國與中國完全不同的研究學問的方式。這是我這次求學的最大收獲。』
年逾八旬還在異國求學,其難度可想而知,但金庸先生卻表示自己很快適應了這種學習生活。他說:『我和太太到英國後先是租了一套住房,盡管簡陋但很實用。既然到劍橋讀書,就應該像個讀書人,讀書生活應該過得清苦一些。太太幫我請了一位意大利廚師解決一日三餐。開始上學時我曾經試過騎自行車,但太太擔心,所以改為開車。在香港時我便是一個有名的「沒有方向感的老頭兒」,所以沒開幾次也放棄了,最終的辦法只好是每天搭乘出租車。在學習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個好教授,他是個道地的中國通,不僅普通話說得好,尤其精通中國的歷史、文學和古漢語。上課時很多外國學生認為深奧的古文很難懂,他們去向教授求助,教授就指著我說:「他可以當你們的半個老師。」每到這種時候,我都會愉快地為同學指點。同學中讀過我作品的不多,但聽說過我的人倒不少,第一次見到我時很多人讓我簽名留念,而我都婉言拒絕,並解釋說「我現在的身份是學生,上學時我不給別人簽名,不過我在散步或者在喝咖啡時可以給你們簽」。通過交往我與他們很快成了好朋友,這也許是我性格中天真一面的反映。』
學校的假日給了金庸難得的休閑時光,但等待他的還有許多導師布置的寒假作業。就像許多大學生一樣,金庸在完成這些論文後,先是陪夫人到澳大利亞過了春節,然後回到香港與老朋友團聚。他說:『我太太是澳大利亞人,她的兄弟姐妹都在那裡,所以每年春節時我們都去澳大利亞,但我的子女們不過去。我有一個女兒在加拿大,還有一個小女兒和兒子在香港。平常每個星期六聚會一次,我請他們吃一次飯。這次回香港與倪匡相聚。老朋友張徹去世了,倪匡平時也在美國生活,不常回來,最近我請他到韓國玩了一次。倪匡現在也不寫稿了,年紀大了,開始享受生活了。蔡瀾我們倒是常常見面。跟老朋友還是來往的,但沒有什麼共同話語了,他們都在談什麼辦報,我不大有興趣,講電影我也不大有興趣,就風花雪月地亂講講。』
最後,金庸先生表示自己在未來的兩至三年時間將攻讀世界史、中國唐代史、考古學、歷史學等博士課程。自己曾做過學生、報人、小說家、教授,但現在自感樂趣最大的角色還是學生,他說:『學生沒有太多責任,和老師討論討論很不錯。不過這個「榮譽博士」是最高學位,一般很難通過,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完成學業,以充實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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