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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法官 他用公正維護法律尊嚴
作爲軍人 他讓官兵感受溫暖
一半是鐵血
一半是火焰……
組委會的頒獎詞,用詩一樣的語言給我們勾勒了一位軍營法官的肖像。
法槌一敲,法庭上頓時變得莊嚴肅穆,令人油然生出許多平時難有的自豪感。然而,每當審結一起案子時,杜建軍的心情又會格外沉重。從事軍事審判工作21年來,杜建軍經手的案件達數百起,無一錯案,但他卻沒有成就感。讓他魂牽夢繞的目標是,把預防犯罪工作做在前頭,儘量減少開庭,甚至不開庭。正如頒獎詞中說:他具有一流的斷案能力,卻把軍中無案件作爲目標……
圍着案子轉
不如圍着戰士轉
多年的審判工作使杜建軍發現,走上犯罪道路的軍人入伍前都是優秀青年。父母滿懷希望把他們送到部隊時,誰也沒想到他們會淪爲罪犯。這使杜建軍看到了一個軍事法官的責任。於是,他把大量的時間花在用法律武裝官兵頭腦、預防犯罪上。天津軍事法院管轄的部隊點多線長。每逢新兵入伍、老兵退役、部隊野營駐訓等關節點,杜建軍和法官們都要深入基層部隊巡迴講法制教育課,提供法律諮詢服務,幾年來足跡踏遍了燕山山脈和華北平原的軍營和哨所。
哪個單位發案就在哪個單位公開審理,並就案講法,剖析發案原因教訓,警示教育官兵,是杜建軍平時普法的常用手段。前年下半年,某團炮兵營發生了一起共同盜竊裝備案。杜建軍感到,發案單位在裝備管理方面存在着責任心不強、規章制度不落實等問題,決定對該團官兵進行一次預防涉槍彈事故案件的專題教育。他加班加點,查閱了近年來部隊發生的相關案例和法律法規,精心準備了近3萬字的講課提綱,從涉槍彈事故案件的危害、原因、教訓講到預防對策,起到了很好的教育作用。臨近退伍時,有7名戰士主動上交了打算留作紀念的23發子彈。
有一年春節前,杜建軍給新戰士做“依法服兵役,安心盡義務”的專題法制教育,有5名準備離隊的戰士打消了離隊念頭,向組織遞交了安心部隊建功立業的決心書。他們說:“要不是軍事法院及時來給我們普法搞教育,險些釀成大錯。”原來,這5名南方籍戰士來到部隊後,由於不太適應北方寒冷乾燥的氣候和部隊嚴格的管理訓練,私下串通,準備好了私自離隊回家的錢物和出走計劃,法院的法制教育使他們認識到了自己行爲的性質和嚴重後果,避免了私自離隊問題的發生。
有一次,爲配合部隊搞好作風紀律整頓,杜建軍帶領三名法官深入基層部隊進行巡迴講課,一個單位接着一個單位,白天講完晚上接着講,一轉就是半個多月。當聽說離營區100餘公里的壩上張北縣還有某師的20名官兵在那裏擔負生產任務,他們又不顧疲勞和勸阻連夜趕往那裏。連日的奔波,加上塞外的氣候變幻無常,杜建軍一下子發起了高燒。但他仍堅持在簡陋寒冷的食堂裏爲官兵整整講了兩個多小時。返回途中,由於病情加重,他再也支撐不住,被送進了當地醫院。
1999年10月31日下午,某團戰士龔某外出學習期間,在唐山市路南區工人體育館滑旱冰時,因與地方青年碰撞而發生鬥毆。龔用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向地方青年艾某連捅6刀後逃離現場,艾因失血性休克死亡,龔於案發當晚在單位投案自首。一個戰士在公共場所與人發生糾紛,不能理智處理問題,動刀傷人,造成嚴重後果,教訓非常深刻。案件起訴到法院時,正值春節前夕,爲了讓官兵及時受到教育警示,同時早日結案,解除部隊看押人犯的壓力,杜建軍決定趕在春節之前到發案單位駐河北省豐寧縣某部公開審判,使此案快審快結。當時一場大雪覆蓋了冀北地區,公路交通已經中斷,從天津乘火車到承德後,找不到去豐寧的長途汽車,不得已僱了一輛個體麪包車。車在曲折陡峭、覆蓋冰雪的山路上行駛,非常驚險,大家蜷縮在沒有暖氣的車廂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經過5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纔到了發案單位。下車後立即進行開庭準備工作,當天就審結此案。而後,杜建軍趁熱打鐵,向旁聽官兵就案講法,剖析發案原因教訓。他們紮實的工作作風和對部隊高度負責的態度,使基層部隊深受感動。
一身正氣解兵憂
滿腔熱忱爲兵忙
杜建軍常對法院的同事講,軍隊是國家安全的最後屏障。依法維護軍隊和軍人的合法權益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杜建軍擔任天津軍事法院院長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軍事法院辦公室設立“維權諮詢專線”。自專線設立以來,幾乎每天電話不斷。一天,“維權諮詢專線”接到天津市某人武部的緊急電話,說一個地方開發商未經許可,在距彈藥庫僅一米遠的地方壘起了圍牆,幾經交涉也未停工,請法院幫助解決。杜建軍和法官們立即趕到施工現場,會同人武部領導到地方建設單位協調此事。他們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設施保護法》及相關規定,及時阻止了這一危害軍事設施的違法行爲,消除了不安全因素。
一天,杜建軍突然接到某部福建籍戰士葉賜軍的電話:“院長,我實在沒辦法了,您一定要幫幫我!”電話那頭,小葉哭哭啼啼地說他父親被人殺害了。殺人者以患有精神病爲由,沒負任何刑事責任。杜建軍被激怒了。他立即派一名審判員到福建跟蹤處理此事,直到當地司法機關推翻原鑑定結論,查出當事人系過失殺人,判處12年徒刑,他纔算鬆了一口氣。
2003年春節前,杜建軍到某舟橋團開展法律諮詢服務時,瞭解到河南籍戰士張進鋒的妹妹在河北省滄州市一個體餐館打工,8個月沒領到一分工錢,年底回家前向老闆討要,不但沒討到工錢,反而受到無理打罵。張對妹妹的遭遇十分氣憤,發誓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老闆,替妹妹討回公道。瞭解情況後,杜建軍首先找到小張,指出其冒險蠻幹的危害和後果,教育他不要胡來,要相信和依靠組織、依靠法律來解決糾紛。同時,杜建軍派人到滄州與當地武裝部和勞動局取得聯繫,在他們的協助下,找到了個體餐館老闆,覈實了有關情況,幫小張的妹妹討回了應得的3200元工錢,並幫她買了車票送上返鄉的列車。
1999年10月,駐津某團戰士黃某因故意傷害案被移送起訴。原因是黃某在老家湖南衡陽休假期間,同地方青年羅某、劉某等人在舞廳跳舞時,因與他人發生碰撞引起口角毆鬥,受到值勤人員制止處理後,黃等預謀報復對方。可是,黃等十餘人攜帶殺豬刀等兇器到舞廳門口時,黃被對方劫持上一過路的公交車,受到毆打恐嚇,被同夥救出後,持刀追趕對方人員王某,並刺了兩刀後逃離現場,王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案件移送到法院後,杜建軍感到此案在事實證據認定上存有疑點和矛盾。一是案件定性不準。軍事檢察院以黃犯故意傷害罪起訴,但黃的地方同案犯羅某被衡陽市城南區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起訴,軍地檢察機關在案件定性上存有差異;二是證據有矛盾。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證明被害人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而被害人訴訟代理人提交的證據,證明被害人在送往醫院前已經死亡。三是事實情節有出入。黃供述同羅某等人對被害人實施傷害後,一地方青年又向被害人身上砍了兩刀,但沒有證據。杜建軍爲了把案子查清,專門到發案地查看了犯罪現場,查閱了地方同案犯卷宗,調查詢問了證人,同地方辦案人員交換了意見。終於,軍地審判機關達成共識,黃在雙方毆鬥中,具有故意傷害對方的主觀故意,定故意傷害罪更爲恰當穩妥;覈對兩個相互矛盾的證據,認定被害人是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在衡陽市城南區人民法院審理同案犯羅某案件的庭審筆錄中,找到另一人持刀砍被害人的記載,印證了黃的供述。最後,依據案件的事實情節,依法以黃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無期徒刑。判決後,當事人雙方均心服口服。
杜建軍非常重視利用全社會的力量維護軍隊、軍人及家屬的權益。爲此,他首先組織協調,在武清區人民法院成立了涉軍案件合議庭。合議庭針對涉軍案件的特殊性,在法定辦案程序和時限內優先立案、優先審理、優先執行裁判,對確有困難的軍人軍屬給予減、緩、免交訴訟費優惠。隨後,杜建軍又多方奔走,在全市總結推廣了武清區的經驗,並在天津警備區政治部、天津市高級人民法院、天津市司法局領導的支持下,軍地聯合下發《關於維護國防利益和軍人軍屬合法權益的工作意見》。
案結事了
是辦案的最高境界
法庭上,杜建軍常常看到當事人雙方爲芝麻大點兒的小事針鋒相對,走出法庭雙方便成了冤家對頭,此前雙方也許是好鄰居、好朋友、好戰友、好親戚。看得多了,杜建軍審理案件便非常注重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一,把案結事了、化干戈爲玉帛作爲自己法官職業追求的最高境界。
2000年11月27日,杜建軍受理了一起故意傷害致死案。被告人馮某系天津一干休所士官,被害人張某與馮某是戀愛關係,雙方商定好結婚日期後開始購買結婚用品。不料,二人在購物時發生口角,馮某失手將張某打成顱腦損傷,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案發後,被害人親屬情緒激憤,組織多人到法院吵鬧,強烈要求判處馮某死刑,給張某償命,並賠償各種損失97萬元,揚言如不滿足要求就擡屍進京告狀。杜建軍經過認真閱讀案卷,覈對事實,感到案情和處理依據都比較清楚,處理結果可能與被害人親屬的要求差距較大,如果判決前不做好工作,肯定會激化矛盾,造成不良社會影響。爲此,他先後11次找雙方當事人談話,做思想工作。通過入情入理地做工作,被害人親屬情緒逐步穩定下來,表示相信軍事法院能夠公正懲處罪犯。被告父母起初也不想付出經濟賠償。杜建軍苦口婆心地給他們講被害人家庭的損失和痛苦,分析妥善解決民事賠償對穩定被害人親屬情緒、公正處理案件、維護社會穩定的作用,從而使被告人親屬自覺自願地承擔了合理的民事賠償責任。
被害人親屬看到對方誠心誠意,並付出了相應賠償,也反思自己一方的過激行爲,主動撤銷了其他訴訟請求,三次上書懇求法院對被告人從輕處罰。馮某表示,出獄後一定要給張某父母盡孝養老,使張某父母深受感動。
前不久,杜建軍回訪當事人,發現雙方家庭相處融洽,像過去一樣頻繁走動。
杜建軍是調解高手。案子開庭之前,他都要把當事人請到辦公室,勸他們站在對方立場上換位思考。奇蹟往往就發生了。當事人相互理解了,案子處理起來就比較順暢了。
軍事法院辦理的大多是軍地互涉案件,而社會上一些人對軍事法院的瞭解並不多,個別人片面地認爲,軍事法官也是軍官,辦案時肯定會偏袒部隊一方。杜建軍用一次又一次的行動改變了人們的偏見。駐天津某部交通肇事致人受傷一案,地方法院判決部隊賠償損失,但遭遇了“執行難”,地方法院將案件移送到天津軍事法院。杜建軍立即帶領法官們到部隊執行,一位部隊領導卻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聞聽此言,杜建軍一臉嚴肅地說:“維護國家法律的尊嚴就是維護軍隊的形象,你我都不能拿法律當兒戲啊!”杜建軍苦口婆心地做通部隊領導的工作,使他們很快將賠款送了過去,並主動給那家地方單位道歉。事後,軍地兩家結成了軍民共建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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