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保衛使館外交人員進入館舍
隊員們在巴格達市區地圖上研究出行路線
在巴格達街頭與伊拉克安全部隊士兵合影
2005年3月17日,巴格達時間15時50分,一發炮彈襲擊了我駐伊使館所在的曼蘇爾飯店,爲剛剛來到這裏的第二批警衛小組舉行了一次特殊的“歡迎儀式”。
今年3月3日,巴格達時間12時30分,一發炮彈在曼蘇爾飯店後院爆炸,使館多扇窗戶的玻璃被震碎,又爲還有兩天就要輪換回國的8名官兵舉行了一場特殊的“歡送儀式”。
這並非巧合。在伊拉克的日子裏,他們冒着槍林彈雨,一次次保護外交人員奔波在這個險象環生的國度裏……他們的名字是婁益慶、趙永軍、易尚文、譚東、賁葉紅、何鑫、石勇、黃柏仁。
一輛大型油罐車疾馳而來,後面冒着滾滾黑煙。兩輛奔馳防彈車以180公里/小時的速度與它相向而過……
2005年6月1日是婁益慶、趙永軍、易尚文、黃柏仁刻骨銘心的日子。一天中他們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天,楊洪林大使搭乘10點半的飛機回國。當汽車行至機場檢查站時,前面排起了長長的車隊。坐在頭車的趙永軍指揮司機臨時改道,沒想到抵達機場15分鐘後,剛纔路過的檢查站就發生了汽車炸彈爆炸。返回的路上,他們看到5輛汽車被炸得面目全非,地上撒滿了支離破碎的屍體殘骸,正在燃燒的火焰籠罩了半個天空。
然而,險情並未就此結束。當他們行至曼蘇爾區時,一輛大型油罐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後面冒着滾滾黑煙。遠遠望去,前面又發生了爆炸。趙永軍用電臺與後車的婁益慶進行溝通,指揮使館的兩輛奔馳防彈車以180公里/小時的速度疾馳而過。
類似的險情不勝枚舉。今年1月6日,4名隊員隨衛李大使和武官參加伊拉克建軍85週年紀念活動。閱兵結束後,現場外圍遭兩枚迫擊炮彈襲擊,情況萬分危急。作爲近身警衛,婁益慶、賁葉紅臨危不亂,在第一時間保護大使和武官離開現場。在外守侯的趙永軍和譚東早已作好接應準備,迅速駕車脫離險境。
面對大使,一名搖搖晃晃的伊拉克男子突然掏出手槍。沒等他反應過來,走在前面的特警已經猛撲上去……
“面對死亡威脅,即使我們倒下,也不能讓大使倒下!”這是警衛小組官兵立下的共同誓言。一次,楊大使在院子裏散步,婁益慶、賁葉紅、黃柏仁隨行。走到游泳池邊時,不遠處搖搖晃晃走來一名伊拉克男子,官兵們立刻警覺起來。當這名男子走近時,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支左輪手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走在前面的賁葉紅用身體護住大使的同時,一把奪下了手槍。原來,這名男子因醉酒而失態,並非想襲擊大使。然而,在伊拉克這樣的意外隨時可能發生,死亡有時近在咫尺。
2005年7月2~5日,伊拉克接連發生以埃及駐伊首席外交官被斬首爲代表的5起針對駐伊外交使團的恐怖襲擊事件,安全局勢動盪不安。“那時只要出去,我就覺得眼睛不夠用,尤其對靠近我們的大型車輛和穿長袍子的人要保持高度戒備。”婁益慶深有感觸。那些日子裏,官兵們不僅高度戒備,懷疑周圍的一切,還要寸步不離保護外交人員,隨時準備用身體抵擋來自不同方向的威脅。他們把這總結爲“平時看得出來,關鍵時刻站得出來,生死關頭豁得出來”。
每次發生恐怖襲擊事件,他們都要把出事地點精確地標定在地圖上,每次出門,腦子裏都有一幅活的地形圖
2005年5月26日,在途經號稱“死亡之鎮”巴古拜的路上,一輛報廢汽車停在路中央。沒有司機,周圍靜得出奇……此時位於頭車的趙永軍,大腦中立刻對此處進行了標定:這裏時常有美軍巡邏車經過,發生過多起汽車炸彈爆炸事件。
“向左拐,繞過去!”趙永軍果斷命令司機從岔路口拐彎,繞過了這條可疑地段。剛剛回到使館,他們便從電視新聞中得知,伊拉克警方在那輛車裏發現了“汽車炸彈”。他們又一次化險爲夷。
根據警衛小組每天從新聞和網絡上收集的信息,僅2005年伊拉克發生的汽車爆炸和各類襲擊事件大約有3.4萬起,平均每天近百起。路邊閒置的報廢汽車、垃圾桶,甚至亂跑的野狗、家禽都極有可能綁有炸藥。
由於巴格達的街道被人爲設置了很多路障,行車速度很慢,碰上堵車,官兵們還要進行疏導。一次,楊大使拜會伊拉克臨時總統,快到總統府時遇上了堵車。現場很多司機不耐煩地打開車窗四下張望,有的還對天鳴槍,秩序非常混亂。爲了防止意外發生,賁葉紅主動下車,用阿語和手勢示意後面的車讓路,指揮使館車輛掉頭繞道,準時順利到達總統府。
“當時的情況很懸,必須想辦法迅速離開,保護大使平安到達。”小賁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點後怕。他們有一個雷打不動的“鐵規矩”:每週召開小組會,總結近段時期襲擊頻率較高的區域,有針對性地制定有效措施。他們還利用業餘時間,認真向外交人員請教,學習一些常用阿拉伯語,熟悉伊拉克人的生活規律,尤其是一些特殊的風俗習慣,官兵們都要掌握。
枕着槍聲入眠,時時從炮聲中驚醒……隊員們形成了許多特殊的習慣
如今,警衛小組的官兵已經養成了很多特殊的習慣,比如,在路上行走從來不走路邊(這裏常常被人安放炸彈),外出前從來不喝水(避免上廁所),身上隨時帶一點壓縮食品,晚上睡覺只要有一點聲響就伸手到枕頭下摸槍,聽到槍聲、爆炸聲第一反應是看外交人員是否安全。一次,大家正在餐廳吃飯,一位外交官剛離席,曼蘇爾飯店外就傳來一聲巨響,一發迫擊炮彈在飯店附近爆炸。易尚文、何鑫等5名正帶槍吃飯的隊員,3人護住大使,2人迅速向門外奔去,掩護那名外交官撤到安全地帶。
使館所在的曼蘇爾飯店經常停水停電,生活用水也受到嚴重污染,水龍頭裏經常能流出頭髮、鐵絲等雜質,因此官兵們每次洗澡不會超過5分鐘。他們印象最深的還有沙塵暴。據統計,僅2005年巴格達市區就被沙塵暴襲擊30多次。沙塵暴一旦刮起來,就連樓道里也瀰漫着沙子粉塵,令人窒息。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只能用毛巾、衛生紙捂住口鼻上哨,晚上睡覺也常被嗆醒。
枕着槍聲入眠,時時從炮聲中驚醒……無論情況怎麼險惡危急,心理承受多麼大的壓力,他們總是樂觀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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