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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黃金週，廣東懷集縣橋頭鎮燕巖景區，吸引了成千上萬來自各地的遊客，他們都是慕名前來觀賞被稱爲“中華一絕”的徒手攀巖表演。
這裏是我國內陸唯一出產金絲燕窩的地方，66米高的燕巖裏棲息着數十萬只金絲燕。每年春分過後，這些金絲燕從南海之濱遷徙至此，築巢於燕巖之頂的石崖、石縫之中，繁衍後代。秋分後，老燕偕新燕一起飛返南海之濱，燕窩則留在石縫中。吸引着當地人冒着生命危險、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徒手攀上絕壁掏取，售賣獲利。爲了保護金絲燕的棲息繁衍，從1995年起，懷集縣政府規定村民只能在農曆六月初六“耍巖節”掏燕窩，平時只安排一兩個人在巖洞裏爲遊客做攀巖表演，
攀巖驚險妻子女兒不敢看
每天上午，高曠幽深的燕巖洞內一羣羣黑色的金絲燕呢喃飛舞，遊客們一邊欣賞着洞內奇妙的鐘乳奇石，一邊等待着觀看聞名已久的徒手攀巖。34歲的李連炎在這裏從事攀巖表演已經3年多了。演出前，他向在擺攤賣燕窩的妻子樑女和女兒李小弟耳語幾句後，脫掉身上的T恤衫和長褲，只穿一身紅色短運動服，甩下拖鞋赤着腳，在人們一片“小心安全”、“一路平安”的囑咐和掌聲、歡呼聲中開始攀巖。
只見他俯身抓住岩石上長出的石芽，轉眼間已經躍上了五六米高。隨着石壁變得越來越陡，李連炎的行進速度開始減慢，雙手還不時拍拍石頭，雙腳也不時要試探性地蹬一蹬，以檢驗所攀的岩石是否結實牢固，確認安全了才用手指摳緊扳住，平衡身體重心，進行下一個動作。隨着石壁的凹凸，他的身影也在石縫間時隱時現，有時完全不見了蹤影，但一轉眼又在數米外的另一石壁上出現。
約七八分鐘後，李連炎來到幾根竹子搭成的天梯處。他雙手握住竹竿下端，用力扯動了幾下，確信沒什麼問題後就抓住吊竿，全身凌空，雙腿一曲一張向上爬動，快到竿頂部時，李連炎突然身體後仰，雙手離開竹竿，雙腳倒掛金鉤，但見他雙腿緊緊盤住竹竿，紋絲不動，原來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表演動作。觀衆們不禁發出“哎呦”的驚呼。接着李連炎翻過身來，幾下便爬到離地面50來米的紅旗處，翻身落入旁邊的一處石窩，向下揮手致意。觀衆們這才鼓掌慶賀。在石窩中休息了幾分鐘後，李連炎又在另外一竹竿處做了幾個表演動作後開始返程，由於看不見腳下的路，他只能依靠經驗慢慢下行，兩個腳尖點來點去，比上去時更加小心。
李連炎在人們的掌聲中成功返回到妻子身邊，剛換上衣服，還未來得及喝幾口水，便有十多名遊客圍過來要求籤名合影。李連炎沒有推辭，一一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危險的動作很讓親人們擔心，李連炎的母親至今仍反對他攀巖，也從不到現場觀看。在李連炎攀巖過程中，他的妻子樑女始終沒有敢擡頭看他一眼，只是低頭加工整理着自己攤位上的燕窩，只靠耳朵聽着人們的反映。我們問她爲什麼不看李連炎的攀巖表演？她直言道：“太危險了，我從來不敢看他攀巖的。”陪伴母親的女兒李小弟也只是獨自在一邊玩耍，不敢看父親的攀巖表演，偶爾，她會很快地瞥一下，但立即又把目光投向別處。
憑興趣13歲起學攀巖
在李連炎表演的間歇，我們在他的休息室和他聊了聊。中等身材的他面容清秀，身體偏瘦，胳膊比別人略長，但雙腿較細，膝蓋突出。長時間攀巖，他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不少傷疤。他告訴我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的手心和腳心從不出汗，在攀巖時減少了很多潛在的危險。
李連炎的生活很規律，他每天晚上8點休息，早上6點起牀跑步，鍛鍊1個小時左右，此外還要進行啞鈴、拉力器和下蹲運動等訓練。他平時一天只吃中午一頓飯，早飯很少吃，晚上只吃當地人最喜歡的粟米粥，但他每天要抽3包煙，喝兩瓶藍帶啤酒和半斤米酒。
李連炎自小就對攀巖感興趣，並幹上這一行。13歲的時候，揹着父母，他在夜裏偷偷爬。剛開始練習的時候，有些害怕，也不敢往下面看，一年以後，膽子逐漸大起來了。現在獲聘表演，如無身體不適或惡劣天氣，他每天都爬3次，月收入1800元。他說，攀巖時注意力始終要保持集中，不能想其它亂七八糟的事。他說自己攀巖能平平安安到現在，歸於自己膽大心細和幸運。1993年的時候，因有塊石頭鬆動，他沒有注意，曾摔下來一次，幸虧爬得不高且落入下面的水中，才倖免於難。這導致他曾一度不敢攀巖，在休息了一年半後，才又重操舊業。他說自己可能在40歲左右退出“江湖”，但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子襲父業”，而是希望兒子勤奮讀書，長大後找一份能爲社會作更大貢獻的工作。
在燕巖，原來能攀到50米以上的高手有十幾個，但參加表演的除了李連炎外，只有孔慶年、樑應貴和徐仕生3人。特殊的職業把他們緊緊連在一起，四人已經結拜成異姓兄弟，情同手足。
攀巖絕技不會失傳
來自石根村的孔慶年已經有30年的攀巖歷史了，雖然已經50多歲，但燕巖的最高處他依然也能爬上，他最爲得意的是現在燕巖裏面最高處的竹竿天梯就是他放上去的，這天梯最多能用3年，有的要年年更換。
燕巖攀巖已有數百年曆史，被人們譽爲“天下奇觀”，每年農曆六月六，前往觀賞攀巖絕技者更衆。由於危險，有人建議給攀巖者身上繫上保險繩，但這樣一來，徒手攀巖的觀賞性和絕技的“含金量”就大大降低了，李連炎等人也不同意。據說，現在的表演線路是經過精心選擇的，只要攀巖時小心點，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因爲很多小孩不再攀巖，有人說攀巖絕技可能面臨失傳，但孔慶年和李連炎卻表示攀巖絕技不會失傳，因爲這項技術主要不是靠師傅傳教，而是當地膽子大的小孩從小在岩石上一步步摸索練習出來的，只要有燕窩，就會吸引人練就攀巖技術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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