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天在這個不足50戶人家的小村裏,簡直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美人,柔順飄逸的長髮,苗條高挑的身材,珠圓玉潤的胸脯,挺秀的鼻子,鮮紅的嘴脣,修長的脖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張鮮奶一般細白的瓜籽臉兒,溫婉可人,特別養眼,既使不好色的男人也難已抗拒她的魅力與誘惑。她性格大方、開朗,又很會體貼人。據說她在花季少女時,追她的男人多如夏夜的青蛙,不計其數。如今,雖說她一不小心30出頭了,成了人妻人母的一介少婦,但仍是“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的小家碧玉,左鄰右舍都願和她來往。
馮家母子橫屍
這天上午,太陽躍上山尖的時候,馮天天的女鄰居丁妍妍,得知馮天天的丈夫昨天去海城打工了,就邁着八字步來到馮天天家,想找她說說女人間的悄悄話兒。她剛剛推開馮天天家虛掩的屋門,眼前的情形令她大吃一驚:馮天天倒在自家的火炕上,下身赤裸,雙腿分開,其中一條大腿耷拉在炕沿下,身上沾滿了大量的血跡,再看其4歲的兒子也同樣倒在血泊之中……
2006年1月3日上午,岫巖滿族自治縣公安局接到報案後,當地派出所民警和刑警們迅速趕到現場。負責現場勘查的技術人員發現,馮天天身上有多處銳器刺創傷和砍傷,頸部砍創傷相對集中,使頸前肌羣神經血管完全離斷,對應椎骨呈粉碎性骨折,胸部銳器的刺創使雙側肺組織有多處裂傷,死於失血性休克。死者兒子頸部也有多處砍創傷,系窒息和失血休克性死亡。
這是2006年發生在岫巖地區第一起惡性殺人大案,岫巖警方立即成立了以副縣長、公安局長張大旗爲首的“2006·01·03”專案組。
警方鎖定疑兇
專案組以案發現場爲中心,展開幅射性的走訪調查,許多信息很快反饋上來,且都集中在村民葉大羣身上:葉大羣現年39歲,性格孤僻,但不失男子漢風度。其家境貧寒,兄弟6個,唯獨他至今未婚。他和死者馮天天暗度陳倉,有不良關係已達3年之久。去年,兩人還去外地風花雪月,同居了一段時間。葉大羣和馮天天丈夫都會“刮大白”手藝,經常一起外出打工。案發前一天,馮天天的丈夫去海城務工了。目前,葉大羣居住在其姑表弟寧強留下的房子裏。村子裏一下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七溝八岔的羣衆像趕集一樣,仨仨倆倆來看熱鬧,唯獨不見葉大羣的身影。特別是在通往葉大羣住所的一條柏油路上,刑警們發現有3處滴落的血滴。
當刑警們直撲葉大羣家時,又在其家大門柱子上發現一枚因寒冷凍得已經變成粉紅色大拇指印,雖然殘缺,分析定是血跡無疑。葉家凌亂不堪,一片狼籍,箱子、包裹、旅行袋,好像全被打開翻動過,說明葉大羣作案後業已逃走,這讓刑警們大失所望。
刑警們開始去葉大羣的親屬家裏追捕,其哥哥哆嗦着嘴脣向刑警供述:3日凌晨,葉大羣深一腳淺一腳地來過他家,給海城的一個朋友打電話,告訴朋友在海城替他交50元錢手機費,他殺人了……打完電話抹身就走了。
種種跡象表明,葉大羣已構成此案重大犯罪嫌疑人。
重兵冒雪搜山
目標鎖定後,專案組立即決定:全面布控,緝捕殺人惡魔葉大羣!
爲了不給葉大羣喘息之機,專案組抽調精幹警力,兵分三路,一路對重要路口進行堵截,盤查所有過往車輛,對已發車的客車進行電話查詢,防止其外逃;二路查清梳理葉大羣的主要社會關係,對其可能藏身的落腳點進行追捕,並請求兄弟警方對葉大羣在鳳城、海城、大連、盤錦等地親屬朋友家進行布控;三路遠征黑龍江某縣葉大羣的表弟家,告知其表弟:葉大羣已涉嫌殺人重案,如果一旦來此,立即通知岫巖警方。
轉眼5天時間過去了,儘管專案組付出了艱辛的努力,但始終沒有掌握葉大羣的行蹤,案件一時間陷入僵局。
1月8日,專案組根據葉大羣經濟比較拮据這一實際情況,果斷分析認爲:葉大羣沒有走遠,就藏在附近的清涼山裏!於是,專案組和谷石、清涼山兩村治保會聯手,發動羣衆配合警方搜查清涼山所有的山洞、溶洞、廟宇和可能藏身的地方!
清涼山最高峯海拔1141米,素有“東北黃山”之稱,現爲國家AA級生態自然保護區,叢林茂密,山勢險峻,懸崖百丈,千溝萬壑裏寒風夾着雪花漫天狂舞,給搜山工作帶來了超乎尋常的困難。
疑兇畏罪自殺
當日下午,搜山刑警在南望溝山腳下發現一串有去無回的可疑足跡,此處人跡罕至,懸崖林立,此足跡如果系犯罪嫌疑人所留,那麼葉大羣很有可能藏在這羣山峻嶺之中。專案組循着蛛絲馬跡,組織兩路人馬開始搜山。一路由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李震、於守斌帶領技術科民警,由兩位熟悉地形的老鄉帶路,從南坡登山;二路由刑警大隊三中隊隊長張勇帶領偵查員從北坡登山,以形成前後夾攻之勢。由於山勢險要,險象環生,大家每前進一步都步履維艱,每蹬一塊岩石,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每逢遇到懸崖峭壁無法攀登時,就甩一條帶鉤的繩子掛在樹上,然後藉助繩索一個一個往上爬,要多危險有多危險。儘管一路艱辛,刑警們仍在苦苦地搜捕葉大羣,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方。經過3個多小時艱難的攀登,兩路人馬帶着滿臉雪水和汗水,在南望溝頂峯會師了。
據當地羣衆介紹,這裏有一個亮石洞,早些年日本人在此開採過水晶石。葉大羣會不會藏在洞裏?刑警們來不及擦乾臉上的雪水與汗水,立即開始搜查。當搜查到亮石洞邊時,刑警們猛然發現犯罪嫌疑人葉大羣已吊死在洞前方一棵歪脖松樹上,面目猙獰,陰森恐怖,像電影《聊齋》裏面的某個鏡頭。葉大羣此舉,無疑是迫於警方追捕,於走投無路之際所做出的最後選擇。經仔細勘查現場,刑警們又發現葉大羣絕望前,在自己準備吊死的松樹上,精心地用刀把樹幹削成一個50釐米長、8釐米寬的平面,赫然刻下“心愛之人馮天天”7個大字,隨後,他將殺害馮天天母子那把帶血的尖刀,狠狠地紮在馮天天的名字下面,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驚歎號!
對於馮天天母子之死,警方初步推斷有兩種可能:一是葉大羣手頭拮据,又急於外出打工,便想和馮天天借錢,遭到馮天天拒絕後,遂產生報復心理,將母子倆殺害;二是葉大羣想領馮天天私奔,以達到長期獨佔花魁之目的,馮天天念及丈夫孩子斷然拒絕,葉大羣產生報復殺人惡念。
從情路到末路,葉大羣匆忙地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人生,但他的犯罪事實再度告誡我們:人的孽情開始了,悲劇也就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