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鄉一市民遭“艾滋針”襲擊
3~6個月後才能獲知是否被感染警方已查明嫌犯身份
5月23日,是萍鄉市民林元(化名)和妻子的災難紀念日。這一天,林元爲了奪回被身患愛滋病的男子搶走的財物,不幸被針頭扎傷。
“針頭確實含有愛滋病毒”,在疾控中心,林元聽到醫生對化驗單的解釋如雷轟頂。從這一天起,林元也將開始等待漫長的3個月或者6個月的窗口期結束,更等待着疾控中心對他的生命“判決”。
【事發】
“我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樣煎熬着”,淚水順着林元的妻子李雯(化名)蠟黃的臉撲簌而下,林元則坐在凳子上一籌莫展。
23日上午8時30分,李雯和林元的平靜生活徹底被打亂了,正在小店裏和鄰居聊天的李雯見一個男子闖了進來,“大姐借幾塊錢來用用”。李雯認出,這男子是讓附近居民聞聲色變的“癮君子”。“這種人說借是幌子,實際上是想敲詐”,李雯告訴記者,她一邊穩住這名男子,一邊打電話給丈夫,問林元該怎麼辦,林元向妻子交待不能“借”,於是李雯拒絕了一臉不耐煩的男子。
“他馬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帶針頭的針筒,針筒裏有一截紅色的血。”李雯說,這名男子亮出了艾滋病證明說,“我得了艾滋病,你一定要借給我”。
“我當時很害怕,想離開小店,惹不起總躲得起吧。”李雯抹着眼淚說,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她感到太突然。
【遭襲】
“現在很後悔當時叫他過來幫忙,不然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李雯看了一眼丈夫,眼裏充滿了無限愧疚。
據李雯說,這名男子一直不肯罷休,於是李雯轉身離開了小店,只留下了未跟出的鄰居。哪知道,不一會一位鄰居跑出來找到她說,“愛滋”男子見無法得逞,拎了店裏的一個鋁製洗衣盆走。
李雯非常生氣,再次打電話給林元,林元在電話裏告訴她,“跟着他,我馬上趕過來”。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帶有針管。”說話無精打采的林元對記者說,他立刻騎上摩托,根據妻子描述的路線追了大約400米,在一棟房子前,把這名“愛滋”男子堵住。“我當時一把把他按在牆上,盆子就掉在地上”,這時,他發現“愛滋”男子在褲子口袋裏掏東西,以爲要拿刀,便趕忙用手按住。
林元心情浮躁地說,等“愛滋”男子掏出了東西,才知道是一支帶針頭的針筒,裏面有劇烈晃動的血。“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艾滋病’,要搶下針筒”。
“哎呀!”林元告訴記者,在掙搶的過程中,他右手虎口處還是被扎傷,針筒當時就斷了。“我放了那個人,立即趕往醫院。”
【化驗】
“我知道自己肯定出事了。”據林元說,他趕往萍鄉市湘東區疾病控制中心前,從地上撿起了斷成兩節的針筒。疾控中心的醫生知道情況後,立刻對針筒裏的血液做了快速化驗。
化驗的結果正如林元所預料,血液呈陽性,含有愛滋病毒。“雖然早就有預感,但這樣的結果仍然讓我無法接受。”林元低着頭說:“我的心裏很恐懼,也很氣憤,覺得脊樑骨都被人抽掉了。”
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立即給林元做了傷口處理,抽血檢驗,並向省市疾控中心彙報。與此同時,還立即聯繫萍鄉市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推遲下班時間,等待林元前往拿藥。
在湘東區疾控中心,文化年主任告訴記者,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在3個小時之內進行傷口處理,並服用抗病毒藥物。“現在還不能確定林元是否已經感染了艾滋病病毒。”文化年告訴記者,艾滋病病毒在人體內有3個月的窗口期,有的也會長達6個月。在這6個月期間,林元必須每個月做一次艾滋病毒檢測,如果均呈陰性,則說明沒有感染。
【絕望】
文化年表示,由於林元的傷口較小,也沒有出血,並做了及時處理,其染上病毒的可能性極小。但是,出於安全考慮,還是需要做相關檢查。而林元帶來的注射器及血液,該疾控中心已經做了消毒焚燒處理。
儘管聽了文化年的說法,但林元依然擔心不已。“3個月的時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除了等待,別無選擇。”林元無奈地說。他還告訴記者,由於服用的藥物對肝、腎有很大的損害,所以每個星期他還要做一次肝功能化驗。所以,很擔心即使沒有染上艾滋病,肝、腎也會出現問題。
“家裏的老人還不知道我出了事,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林元擔憂地說:“現在絕望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警方能夠將‘愛滋’男子繩之以法。”
【無奈】
記者在萍鄉市湘東區公安分局峽三口派出所瞭解到,警方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並知道了對方的具體住址。
所長吳茂明說,儘管警方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但是由於對方是艾滋病患者,所以不方便貿然抓人,要與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一起協作,以防警察遭到暗算。
據警方掌握的情況來看,扎傷林元的男子,在此之前就因搶劫被判刑。所長吳茂明稱,現在林元的最終檢測報告還沒有出來,對犯罪嫌疑人的行爲還無法定性。如果林元沒有感染上艾滋病,那麼只能定爲敲詐,由於數額不大,警方也只能對其進行警告。而萬一林元感染上了艾滋病,那麼犯罪嫌疑人的行爲則可定爲惡意傳播傳染性疾病罪,必須判刑。但是,即便如此也面臨關押問題。
至記者發稿時,林元告訴記者,自己遭到“愛滋”男子的襲擊,有關部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出於各方面的考慮,暫時還不想狀告有關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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