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惡搞”二字成了網絡上的熱門詞。剛開始網絡“惡搞”,只是一些網絡活躍分子利用網絡工具搞的一些娛樂性笑料,大不了是一些令人一笑而過的惡作劇而已。誰曾想,沒多少時間,網絡“惡搞”卻一發不可收拾,越搞越嚴重,並且已經帶來一系列問題。
一次,與孩子談論到學習問題時,我非常認真地給他講述“龜兔賽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孩子竟然打斷我說,你講的那是老掉牙的舊版本,已經落伍了。現在網絡流行的“龜兔賽跑”故事裏,兔子也沒有睡覺而是一直跑,結果兔子還是輸了。爲什麼?因爲在起點有一個烏龜,在終點附近又埋伏着一個烏龜。起點這隻跑了幾步,待兔子跑遠後它就休息了。兔子跑到中間時,埋伏在終點附近那隻烏龜起身就越過了終點線。反正烏龜都長的差不多,兔子也看不出來,所以結果兔子輸了。我聽後,大吃一驚,上網查看後,發現新龜兔賽跑的版本有好幾種,不乏改進後更智慧的,而孩子卻只記住這個格調最低的版本。無獨有偶,成都某小學語文老師黃雪梅說,她的女兒在上幼兒園時,曾背誦過一首令她非常吃驚的詩:“日照香爐生紫煙,李白來到烤鴨店。口水直下三千尺,一摸口袋沒有錢。”據稱,被網絡“惡搞”篡改後的“古詩”在小學生中十分流行,不少“作品”之低下讓老師都說不出口。
網絡“惡搞”對象已經由一般電視劇、電影以及流行歌曲,發展到“惡搞”名人,甚至開始顛覆名著名篇。人們心目中的英雄雷鋒,在網上被貼上“姐弟戀”的標籤,以“雷鋒的初戀女友”出爐。英勇抗日的鐵道游擊隊員搖身一變爲髒話滿口的參賽選手。小英雄潘冬子成了一個整日做明星夢希望掙大錢的“富家子弟”,其父親變成了“地產大鱷”潘石屹,而母親則一心想參加“非常6+1”,她的夢中情人是主持人李詠。整部片子,還夾雜着一些下流的對白。楊子榮有了私生子;白毛女成了商界英雄;孔乙己偷東西是“資源共享”;賣火柴的小女孩成了時髦的促銷女郎。《水滸傳》是講述“3個女人和105個男人之間的感情糾葛”;《西遊記》裏孫悟空偷吃了“偉哥”;《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變成了“文革”中的造反派……這些惡搞的名著還頗爲暢銷。甚至,王小丫、崔永元、羅京、韓喬生、倪萍都成了網絡“惡搞”的對象。而且,網絡“惡搞”已經開始走下網絡,蔓延到書刊市場。據稱,這些經過網絡“惡搞”後的名著名篇已經在書攤上銷售,並且銷售火熱,商家賺錢不少。
網絡“惡搞”發展到如此地步,已經遠遠偏離了其娛樂性的本質。這些“惡搞”作品,特別是對那些已經深深定格在人們腦海中的形象的顛覆,對於世界觀、價值觀已經成熟和定型的成年人來說也許只是看過後一笑了之。而對於世界觀、價值觀尚在形成和確立中,可塑性很強的青少年來說,負面影響就會大得多。況且,這些“惡搞”作品的受衆面主要是青少年。筆者認爲,這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況且,一些網絡“惡搞”已經涉嫌侵犯著作權以及對個人人格的侮辱,已經成爲法律範疇的問題。
網絡“惡搞”之所以能夠風靡和盛行,與我們當前過於呆板和說教式的網絡媒體導向不無關係。過於呆板、說教式語言以及純政治性話語過多,已經不能吸引讀者特別是青少年的注意力,這就給網絡“惡搞”以可乘之機。
網絡“惡搞”娛樂性、搞笑性的特點,迎合了人們期望豐富多彩生活的需要。其次,一些網站以及商人在巨大利益驅動下,爲了追求點擊率和銷售量,對網絡“惡搞”推波助瀾。而網絡“惡搞”作品大部分處在制度和法律的空白點,正好打了一個擦邊球。
一些人士認爲,對網絡“惡搞”要抱寬容的態度,筆者也贊成這種觀點。但是,寬容必須有個限度,這個限度就是不能違法侵權和侮辱人格,不能毒害青少年,影響青少年的健康成長。筆者相信,大部分人包括網絡“惡搞”者,也不希望影響自己的孩子和兄弟姐妹。世界各國無不把保護青少年健康安全上網作爲政府義不容辭的職責。美國國會早在1998年就通過了兒童網上保護法,防止不良網絡內容影響身心尚未成熟的青少年,美國司法部出資專門成立了打擊侵害兒童網絡犯罪的特種部隊。
中國規範網絡“惡搞”,首先要依靠法律,其次要加強引導。主流網絡媒體和商業性門戶網站要發揮引領作用,多出一些百姓喜聞樂見的網絡作品,佔領這片天地。再次,要依靠網站自律,絕不能讓毒害和影響青少年成長的“惡搞”作品,氾濫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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