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醫生陳曉蘭揭露的各種醫療器械達20多種,她曾假扮病人,冒着危險以身試針。
陳曉蘭只見到了幾位正在幹活的女工。 央視《經濟半小時》7月19日播出“醫生陳曉蘭河南打假記”節目,以下爲節目實錄:
醫療器械其實和藥品一樣,都是關係到我們每個人生命健康的特殊商品,2005年國內醫療器械市場銷售額已達600億元,並且還在以每年9%的速度增長,醫療器械生產企業也超過了1萬家,但上海有一位普通醫生卻大聲告訴記者,醫院裏有不少醫療器械並不能讓人放心,這位醫生就是今天的主人公――陳曉蘭。
問題產品難處罰 上海藥監遭遇尷尬
因爲勇揭醫療黑幕,在不少醫生眼中,她是一個罕見的另類,甚至有人稱她爲“叛徒”,她就是上海的一位普通醫生--陳曉蘭。
陳曉蘭:“我沒錯的,沒錯他們講我叛徒,對那些錯的人來講,我是叛徒,我覺得是很對的。”
8年來,被她揭露的各種醫療器械達20多種,爲取得一手數據,她曾假扮病人,冒着危險以身試針,因爲打假觸及醫院的利益,她曾被強行調離工作崗位、被要求提前退休,但是她始終不言放棄,一如既往、執著打假。
陳曉蘭:“這件事實在太神聖了,一路過來都是這樣的感覺,也就這樣做了。”
最近,陳曉蘭在上海市著名的不孕不育醫院發現了一種神奇的醫療設備,名叫恆頻磁共振治療儀,這種從名字上看很有科技含量的設備,在不少患者的眼中簡直就是個送子觀音,很多人不惜花高價也要上去試一試,但陳曉蘭從一個小小的細節,發現了這種治療儀的貓膩。
前不久,上海的打假醫生陳曉蘭盯住了上海大名鼎鼎的送子醫院,因爲他在這家醫院發現了一種反常的現象。
陳曉蘭:“裏面有十幾個人都在做治療,轉了一圈發現裏面有人在打手機,裏面有高頻、有微波、超短波和短波,反正這些人都在接受治療,只要這裏面有一臺機器開着,信號就有影響了,我覺得這些人怎麼在輕鬆的打手機,我就覺得裏面有問題了,我馬上就和上海藥監聯繫了,向他們舉報了一下。”
接到陳曉蘭的舉報後,上海市藥監局立即介入調查,隨後他們發現其中的一種治療不孕不育的儀器--“恆頻磁共振治療儀”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
上海醫療器械檢測所二室主任陸鍔:“安全的指標有四項不符合要求,檢驗的依據就是國家的GB9706.1,就是醫用電器設備安全通用要求,這份標準是國家強制性標準。”
“它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譬如說第三項保護接地阻抗,它那項就是不符合要求,患者或者操作者就會電擊觸電。”
除了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外,這種設備其它很多方面也不合格,特別是該設備最核心的指標“磁感應強度”只有其廠家自己標定的值的-92%。
上海藥監局稽查處工作人員孟琪瑛:“作爲一個產品來說,它必須要滿足國家強制性所規定的要求,另外它也必須符合自己產品規定的技術要求,我們給了一個結論,就是不合格。”
記者瞭解到,恆頻磁共振治療儀在上海這家醫院已經使用了一段時間,雖然這種設備的售價不到一萬元,但醫院每次收取的治療費卻高達900元,去年6月份,上海崇明區一對求子心切的夫妻,在這家醫院接受這種這種治療儀的治療,5天就花去了3萬5千多元,他們爲此甚至不得不借了高利貸,這樣的醫療設備到底讓多少求子心切的人上了當?上海市藥監局至今都無法統計,而對這家醫院和設備生產廠家,藥監部門更是無法進行處罰。
儘管設備有問題,但讓上海藥監局棘手的是,這家醫院拿出了河南廠方提供的產品註冊證,這意味着,該產品是一個合法產品。
“證照肯定是齊全的,肯定的。”
根據《醫療器械監督管理條例》及配套法規,醫療器械的監管是以是否註冊爲標準的,這就是說醫療器械只要經過註冊就是合法的,註冊之後不管出了什麼問題,無論是對經營單位還是使用這些產品的醫院,監管部門都找不到依據進行查處,而此時,應上海藥監局的協查要求,河南省藥監局也專門發來公函,稱“恆頻磁共振治療儀確爲該局註冊的合法產品”,並出具了該產品的註冊證書和註冊的相關資料。
上海藥監局稽查處處長盛國遠:“給它們醫院建議,希望它們不要再使用這種產品,當然現在也只能是建議,只有這麼做了。”
根據上海市藥監局瞭解到的情況,這種恆頻磁共振治療儀在上海的很多民營醫院都在使用,對這些企業,上海市藥監局同樣只能是提出建議。
一種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和安全隱患的治療儀,就因爲有了合法的護身符,即使藥監局也沒有任何辦法來強制停止使用,而只能提出建議,這個結果多少有點出人意料,可對於舉報者――打假醫生陳曉蘭來說,這樣的尷尬並非第一次遇到,她現在更想弄清楚,這個有這麼多嚴重問題的產品,憑什麼能在河南藥監部門那裏註冊呢?她決定到河南去一趟,親眼看看。
不合格爲何能夠合法?
上海市藥監局在調查恆頻磁共振治療儀的時候,曾經隨機抽樣了一臺治療儀進行檢測,結果發現在111項檢測指標中,有88項屬無法檢測,另有8項不合格,合格的僅僅15項,剛剛超過所有檢測指標的10%,那麼,這樣的醫療設備究竟是怎麼生產出來的?記者跟隨陳曉蘭找到了它的生產企業。
按照河南省藥監局提供材料上的地址,陳曉蘭找到了這裏――鄭州市城南路179號,在院子裏陳曉蘭看到了鄭州市天元醫電科技有限公司,也就是“恆頻磁共振治療儀”生產廠家的牌子,牌子上註明這家企業在二樓,但是在二樓陳曉蘭卻沒有找到這家企業。
“嘍嘍嘍,天元科技。”
這個原來天元公司的牌子被擱在了二樓半堆放垃圾的平臺上,據這位在二樓西側辦公的女孩介紹,和他們相鄰的這個大門就是原天元公司所在地,但是現在已經搬走了。
“面積多大?”
“一共有四間,裏面也是一間一間的。”
“不是一個大間?”
“是的。”
“我看一下好嗎?拿個凳子上面看一下。”
這個公司到底有多大,是否具備生產條件,陳曉蘭專門借了一個凳子,但是裏面很多小房間的門都關着,具體情況無法看清。
“講它辦公也不完全對的,要自己看一下,它辦公根本不需要這麼大的房間,有可能是一個組裝地。”
“對,一個組裝地,它不可能是生產的。”
經過朋友的幫助,陳曉蘭找到了天元公司現在的地址,但是讓陳曉蘭沒有想到的是,新的公司地址是在一所居民樓裏。
陳曉蘭:“這個是個民宅,是個商品房,是個居民樓,居民樓不能作生產場地的,生產場地有專門的規格。”
按照《醫療器械生產企業監督管理辦法》,生產恆頻磁共振治療儀這一類企業必須具備相應得產品質量檢驗能力;與所生產產品及規模相配套的生產、倉儲場地及環境;具有相應的生產設備,陳小蘭認爲這樣的商品房是不可能具備這樣的條件的。
陳曉蘭:“明天去找省藥監去。”
記者:“你去找他的目的是什麼?”
陳曉蘭:“讓他看看,跟他反映一下,因爲他和上海藥監局講天元這個企業他認可的合法企業,那我就要讓他跟我看看是不是一個合法企業。”
像天元公司這樣的企業怎麼能註冊成爲合法企業?陳曉蘭決定第二天去河南省藥監局問個究竟,她作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和河南省藥監局醫療器械處的處長曾經有過一面之交,陳曉蘭以爲這樣至少打起交道來會相對容易一些,那麼,在河南省藥監局她能得到什麼結果呢? 如此監管怎能把好唯一關口
第二天,陳曉嵐來到了河南省藥監局,希望藥監局的工作人員能夠帶着她一起去廠家看個究竟,河南省藥監局對陳曉蘭的到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呢?接待陳曉蘭的是河南省藥監局醫療器械處處長劉波,儘管兩人以前在國家藥監局打過交道,但是劉波顯然並不歡迎陳曉蘭的到來,而且態度遠遠出乎陳曉蘭的預料。
河南省藥監局醫療器械處處長劉波:“我說你來這裏我可以不接待你,你代表誰?”
陳曉蘭:“我是上海的醫療器械監督員。”
劉波:“你代表,你監督上海市可以,你不是河南的監督員。”
陳曉蘭:“你們的產品在我們上海在用,你的產品用到上海去了,而且檢測不合格的,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是公民,你拿的是納稅人的錢,你這樣的方法不對的,你是公務員。”
儘管最後劉波還是聯繫了廠家,但是卻拒絕派人和陳曉蘭一起去廠裏。
劉波:“你不能說隨便來個人過來以後說這個企業有問題,你們派人跟我去。”
陳曉蘭:“關鍵我們不是隨便來的。”
劉波:“你不是隨便來的,所以我跟企業聯繫。”
陳曉蘭:“所以我們要求你派個人去。”
一個多小時後,天元公司的負責人劉雙根將陳曉蘭接到了之前去過的地方。
鄭州天元公司總經理劉雙根:“要不要照我,給我宣傳出去,我這人正好出名沒機會,你們把我宣傳出去了,把恆頻磁共振打倒了,我就站起來了。”
顯然劉雙根意識到跟陳曉蘭來的幾個人是記者,但是對於爲什麼磁共振治療儀被打倒他就站起來了,他卻沒有做更多的說明。
劉雙根:“都出來,夾道歡迎,歡迎這是陳醫生,這還有幾個媒體的朋友。”
面對陳曉蘭的來訪,劉雙根顯得鎮定自若。
劉雙根:“質量問題看什麼樣的質量問題,如果在性能上的質量問題和它在某些比方說在標識、標籤上存在的。”
“那你就是認爲你這個產品本身質量沒有多大問題。”
劉雙根:“沒有多大問題。”
劉雙根還堅稱自己的產品是全中國治療不孕不育症最好的產品,是任何其他設備和專家的治療都比不上的。
劉雙根:“我現在就是我要和別人挑戰,哪個醫生不服,那個醫院不服,我讓你十個人加起來的療效和這一個產品比,就這意思,可以宣傳出去,我還準備召開媒體發佈會,我太狂,這個產品要做中國的第一。”
這個要做中國第一的產品是怎樣生產出來的呢?在恆頻磁共振治療儀的生產車間,房間只有10多個平方米,唯一稱得上是工具的就是桌上的一隻電烙鐵和女工們正在使用的剪刀,在一套100多平方的商品房裏,除了這個房間外,還有一個配件庫,其它的都是辦公用房,而按照《醫療器械生產企業監督管理辦法》,生產恆頻磁共振治療儀這樣的醫療器械,不僅應該具備相應的生產產地、倉庫,還應具備醫療器械的檢測能力,但是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任何檢測用的設備,同時,按照規定,企業工程技術人員應該在員工中佔有一定的比例,但是在天元公司,除了劉雙根外,陳曉蘭只見到了幾位正在幹活的女工。
陳曉蘭:“生產企業不是有標準嗎?你們的技術員、工程師應占一定比例。”
劉雙根:“問什麼可以瞭解,咱還沒有那麼高級的人員。”
在劉雙根提供的說明書上,陳曉蘭也發現了問題。
陳曉蘭:“那個說明書後面沒有線路圖的,示意圖沒有,線路圖也沒有,醫療器械產品說明書管理辦法裏面都規定的。”
劉雙根:“有,這點我們做得不好,確實做得不好。”
陳曉蘭:“不是你做得不好,你做得不好藥監應該管的,它是監管部門,應不應該有醫療器械生產企業的註冊標準。”
劉雙根:“應該是基本符合。”
陳曉蘭:“應該講好像不怎麼符合。”
劉雙根:“你就直接給我指出哪不符合就行了,馬上就改。”
陳曉蘭:“跟你無關的,我跟藥監局去談這個問題。”
那麼河南省藥監局會怎樣回答陳曉蘭的這些問題呢?
“先覈對,覈對完再說。”
“什麼?”
“覈對。”
在陳曉蘭8年的醫療打假經歷中,這樣的場面經常遇到,可她爲什麼還要一如既往,堅持到底呢?對此,陳曉蘭一直不願多談,但是我們瞭解到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爲她的母親,陳小蘭的母親患癌症住院時曾讓她跪在自己的牀前答應,要把醫療打假的事做到底,對陳曉蘭來說,這是一個沉甸甸的承諾。 光量子死灰復燃 衛生監督如此執法
從河南省藥監局回來後,陳曉蘭等待着他們對天元公司的調查結果,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她8年前開始醫療打假時遇到的第一種醫療產品――光量子治療儀在河南又出現了,這種產品是在病人掛吊針時,用設備發出的紫外線照射注射的藥水,這種療法早已經被衛生部明令禁止,可是在河南一家大醫院卻還在大量使用。
就在陳曉蘭等待河南省藥監局的反饋時,她又瞭解到了一個更加讓人吃驚的情況,一個國家衛生部明令禁止使用的醫療器械在河南一家大醫院裏仍然在使用,這是河南省人民醫院病房樓十七層的神經內科病房,陳曉蘭盯着看的正在使用的這臺設備就是她8年前打的第一個假冒僞劣產品--光量子治療儀,但是現在這個設備換了個名字--“光子氧透射液體治療儀”
“給你用的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在這個牀下,陳曉蘭找到了一臺名字還沒有改,仍然叫光量子氧透射治療儀的設備。
“這是老式的,這個用了沒有?”
“用了,上午剛用完。”
“她用的,一天用一次。”
這位病人家屬告訴陳曉蘭,這個設備用一次要35元錢,由於對這種設備的作用心存疑慮,他堅持沒有讓醫院給住院的母親使用,但是像他這樣的情況並不多,在整個十七樓的病房,幾乎每個病人的牀頭或者牀下都放着一臺這樣的設備。
記者:“你們用了多長時間了?”
護士:“我們用了有一段時間了。”
記者:“有幾年了?都幾年了?”
護士:“從我進來開始就用了。”
記者:“你是哪一年進來的?”
護士:“有具體情況你去問。”
記者:“都用了好幾年了?”
護士:“對。”
陳曉蘭:“用得相當亂。”
記者:“怎麼個相當亂法?”
陳曉蘭:“連維生素C其它我們不講它,維生素c這是最起碼的知識,維生素C是絕對禁光的,它都敢放在裏面一起用,這裏面有維生素C。”
記者:“哪有維生素C?”
陳曉蘭:“維生素C針,一克,兩支,對人體肯定有害的,肯定是不能用,衛生部已經整頓了。”
記者:“什麼時候整頓的,下的文怎麼下的?”
陳曉蘭:“2005年3月18日下文的,這個產品不準用,醫院裏不準用,明確規定不準用,它的科學性安全性都不確切的。”
陳曉蘭告訴記者,8年前,她曾經自己做過實驗,用光量子治療儀照射加有維生素C的注射液,結果產生了棉絮狀的東西,至於其他的各種藥物,很難保證被照射之後不產生化學反應,因此光量子治療儀對患者生命安全構成了嚴重威脅,制止使用這種設備迫在眉睫。
記者:“你這是給誰打電話?”
陳曉蘭:“國家藥監局。”
記者:“你反映這個情況是吧。”
陳曉蘭:“對。”
因爲國家藥監局一直關注着陳曉蘭在河南的情況,除了河南省人民醫院,陳曉蘭立即開始撥打國家藥監局醫療器械司的電話,但是不巧的是,電話始終沒有人接,由於對這種類型的治療方法衛生部曾經明確發文要求各地禁止使用,因此陳曉蘭想到了當地的衛生監督所,衛生監督所和藥監部門同樣有權禁止河南省人民醫院使用這種器械,但是讓陳曉蘭沒有想到的是,河南省衛生監督所的工作人員表示,他們對衛生部曾下文禁止這種療法沒有印象,在陳曉蘭的幫助下,他們纔在衛生部的官方網站上找到了這份文件,但是此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衛生監督所的工作人員表示,要等到下午上班再去醫院執法。
下午三點,陳曉蘭準時來到了衛生監督所,但是衛生監督所的工作人員卻遲遲沒有動靜,一位負責此事的科長一直坐在電腦前,在研究衛生部的文件和陳曉蘭上午帶給他們的一些資料,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是這位負責衛生執法工作的科長始終弄不懂衛生部下發的這份文件以及陳曉蘭帶來的資料。
河南省衛生監督所的工作人員:“我怎麼說,她都是專家,北京藥監的專家,一點都沒幫他們講話的,他們臨牀上是專家,現在我對這一塊不是專家。”
陳曉蘭:“我說你這樣弄不對,你把它停了。”
工作人員:“爲什麼停?”
就這樣,時間拖到了5點,最後,河南省衛生監督所表示,要把文件研究透了才能去執法,這讓陳曉蘭焦急萬分,就在這時,她接到了國家藥監局的電話。
陳曉蘭:“這些造假的人太恐怖了,這樣子弄下去人命不值錢,醫務人員全部在刀尖上跳舞。儘快,真的是儘快,能不能請示一下,作爲一個特案辦理不好嗎?生產場地註冊也那麼亂七八糟,家裏面就能註冊,家裏都能組裝產品了,如果這樣組裝產品,醫療器械生產場地更多了,像我們家也能生產醫療器械了。剛纔把這個情況反映給他。他知道了,我跟他講叫他跟邵局長反映。”
陳曉蘭有過多次外出打假的經歷,但是這一次河南之行讓她感觸很深,怎麼樣才能保證醫療器械變得更安全?這不僅僅需要到個別企業和醫院去打假,更重要的是儘快完善醫療器械的監管體制,現在她也把一部分精力轉到《醫療器械監督管理條例》的修改上,她覺得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規範醫療器械市場最終還是要靠法制。 第40趟的北京之行
回到上海後,陳曉蘭立即來到上海市藥監局,向他們通報了自己在河南恆頻磁共振生產廠家瞭解到的情況,陳曉蘭反映的情況讓上海市藥監局的工作人員感到非常吃驚。
上海市藥監局的工作人員:“你河南去這個情況,實際上它的問題,檢測結果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它多了,它生產場地都存在問題,在一些根本性上存在問題了,像這樣的企業,上海我們是不可能給它生產許可證的。”
陳曉蘭認爲,正是因爲醫療器械管理中只有註冊和非註冊之分,沒有真假之分造成了目前這種局面,對於醫療器械只有一道關口,只要這種醫療器械生產廠家通過了註冊,有了註冊許可,就等於有了護身符,因此對現行的《醫療器械監督管理條例》進行修訂就成了陳曉蘭努力的目標,今年7月初她專門到北京向國家藥監局反映情況。
記者:“你一共來過幾次了?”
陳曉蘭:“30幾次,這一次不算。”
記者:“多少次?”
陳曉蘭:“30幾次,39次,連這一次要40次了。”
八年來,爲了打假,陳曉蘭不斷的來北京反映情況,爲了這一次北京之行,陳小蘭精心準備了不少資料。
陳曉蘭:“這就是當初的光量子,最早用傻瓜機拍的,我每次都要給他們解釋一下,都要解釋一下他們纔看得懂。”
就在記者採訪時,陳曉嵐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陳曉蘭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接。
陳曉蘭:“電話不能打了,打了就是漫遊,很貴的,北京來的有一次,就這個打電話就用掉1000多元錢。”
8年多時間,爲打假一共花了多少錢,陳小蘭沒有仔細計算過,但是她估計至少也在10萬元左右,爲了節約,她經常住十幾、二十幾元的地下室,買幾張大餅充飢,中間也有很多朋友要資助她,但是她從來不敢接受,因爲擔心被人認爲她另有企圖。
8年來,他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個人的名氣越來越大,但是讓她焦慮地是,她關注的問題卻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陳曉蘭:“上次他那個局長也跟我講,繞過圈子過來跟我握手,堅持了八年,握握手錶揚我堅持了8年,我心裏面很酸的,我吃飽了撐的,你幫我解決了我來幹嗎,就你們老拖着不解決,我纔要堅持,你講是吧。”
記者:“你最終要達到的一個目標是什麼?”
陳曉蘭:“一個就是器械必須立法。” 陳曉蘭的本職工作是一位理療醫生,她一直非常熱愛這個職業,但爲了打假她曾經一度失去過工作,8年多來,陳曉蘭舉報了光量子、鼻激光、傷骨愈膜、激光同時輸液等一系列與醫療器械有關的醫療騙局,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等新的《醫療器械監督管理條例》出臺後,醫療器械市場有法可依,到那時候她就可以安心回到醫生的崗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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