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事件爆發以來,強硬路線、單邊主義和輕率使用武力的“牛仔形象”,幾乎可以視爲是布什政府外交政策的主要特色。在這種外交思路的指導下,美國奉行自身利益和安全絕對化的原則,很少考慮其他國家包括盟友的感受,也不太在乎是否有盟友的幫助,傾向於以簡單化、絕對化的方式對待國際政治問題。
然而,美國也爲自己的魯莽行爲付出了代價,“帝國衰落”的跡象開始出現。在這種情況下,近幾個月以來,美國在伊朗和朝鮮(專題,圖庫)核問題方面的態度有所軟化。最近朝鮮試射導彈以後,按照布什政府以前的處事風格,美國肯定會採取強硬姿態甚至是行動。但這次布什只是輕描淡寫地表示:將利用“六方會談”的平臺解決這一問題。
對此,人們普遍認爲,這不僅表明美國對伊朗和朝鮮核問題的政策將會發生重大變化,其整體對外戰略也將作出重大調整。並且,據美國媒體透露,在這一政策轉變過程,美國國務卿賴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實,作爲一個學者,賴斯在白宮的圈子中,既不是典型的“鷹派”,也不是“鴿派”,而是一個典型的現實主義者。賴斯試圖改變布什第一任期的外交政策,解決布什主義面臨的困難、彌補強硬路線所帶來的損失。更有分析因此認爲,賴斯是要治療布什的“牛仔式外交”,但也必須承認,在美國表象的背後卻也隱藏着很多“玄機”:
首先,必須看到的是,美國目前確實在試圖進行外交轉型,即從強調對國際社會的家長制領導,向強調夥伴關係的方向轉變。這種轉變,如果最終能代表美國較長時期內的外交政策的話,其實是國際政治現實對美國外交行爲進行“軟規制”的結果。這種軟規制包括不利的世界輿論、三心二意的盟國以及其他國家對美國行爲的反抗等。所以,美國的外交轉變,並不一定意味着布什政府對自己以前的行爲有所“悔悟”甚至是“回心轉意”。
其次,在賴斯外交轉型的兩個要點“建立夥伴關係”與“推動民主化進程”之間存在着邏輯矛盾。美國與很多民主化的潛在對象國沙特、埃及、科威特等之間存着良好的夥伴關係,這種關係對於美國利益來說,比對它們進行民主化改革更爲重要。另外,在民主化問題上,美國與其主要盟國之間的利益並不一致。這種分歧導致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烏克蘭和格魯吉亞的“民主化”進程中,美國的傳統盟國反應冷淡。從務實外交的視角來看,夥伴關係往往比意識形態更加重要。
總而言之,在塵埃未定之時,布什總統可能缺乏直面風險的勇氣。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賴斯等人的推動,而這種推動可能在其第一任期內就是一直存在的。更爲重要的是,美國目前在伊朗、朝鮮核問題上的妥協姿態,也只是一種嘗試,一切都要取決於美國的妥協姿態能否換取伊朗和朝鮮的積極迴應。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伊朗與朝鮮接受妥協方案的可能性仍然不大,美國的外交思路仍然存在變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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