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的戴海靜美麗動人。
據《溫州都市報》報道,9月5日,溫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學研究所作出屍檢報告。6日,瑞安警方將屍檢情況告知戴海靜家屬。
“戴海靜系精神抑鬱症發作,引發夜間跳樓自殺。”——倍受關注的“8·18”女教師戴海靜墜樓身亡事件,經過浙江省、溫州市、瑞安市三級公安機關的聯合調查,終於有了結論。
一、屍體與現場告訴我們什麼?
屍體解剖鑑定:戴海靜系生前高空墜落死亡
昨日,記者在瑞安市公安局見到一尺厚的一大摞調查卷宗。“爲了查明真相,我們調查組50多個民警夜以繼日,很多民警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調查組一位負責人這樣說。
據統計,在整個過程中調查組共走訪了相關人員300餘人,製作談話筆錄100多份及相關的鑑定結論。
在調查過程中,警方先後5次邀請人大、政協以及教育部門、當地黨政官員、死者所在學校的師生、死者家屬等人員,召開分析和徵求意見會,通報調查進展,並接受監督。
“這是史無前例的,對以後警方的工作如何適應社會發展,做到更加透明公開,會有很好的借鑑意義。”這位負責人如此回顧。
一份由溫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學研究所作出的屍檢報告,詳細描述了法醫專家們的檢驗情況。
經法醫專家們檢驗分析,死者戴海靜系生前高墜致嚴重顱腦損傷而死亡。
據瞭解,判斷生前還是死後墜樓,法醫學上重要的判斷依據之一是屍體損傷部位是否有“生活反應”,例如死後墜樓形成的擦傷面應該是蠟黃色或者蒼白色。屍體檢驗發現,戴海靜墜樓過程中形成的擦傷面呈暗紅色,符合生前墜樓的特徵。
根據屍體的一些現象,法醫專家們綜合分析得出了結論。“也就是說,戴從樓上墜落時,人肯定是活的,可以排除死後墜落的可能。”參與調查的一位法醫這麼解釋。
但是,記者注意到,網上一篇以戴海靜學生的名義發出的“冤比竇娥,八月飄雪——我們的老師就這樣走了嗎?”的帖子,曾提出疑點:“她的身上到處都是淤青,但是身體四肢健在。”一些網友說,如果墜樓時是活的,而且是頭部着地,她應該會本能地用手擋一下,手臂肯定會骨折。
“手臂確實有骨折,只是旁觀的人沒看出來。”法醫專家們通過解剖發現,戴海靜屍體的左手臂、左腳背均有骨折。
那麼掉下來之前會不會有被打暈、中毒、掐暈的可能呢?
法醫們通過屍體檢驗和毒化檢驗,沒有發現其他可致死者死前喪失意識失去行爲能力的附加手段。也就是說,墜樓是造成戴海靜死亡的原因,而墜樓之前,她並沒有窒息、昏迷、中毒等喪失意識和行爲能力的現象。
根據警方的現場勘查,戴海靜墜樓後,穿着吊帶和短褲睡衣。屍體距離辦公樓牆壁爲1.5米,而不是外界傳說的15米之遠。
細心的偵技人員,在辦公樓二樓窗外的遮雨臺發現了混凝土新鮮剝落的痕跡。在混凝土新鮮剝落處及周圍,偵技人員提取了可疑人體皮屑和毛髮,後經DNA比對,證實屬於死者戴海靜。
根據戴海靜屍體上損傷部位、形態,結合現場勘查及DNA檢驗,法醫專家們“重現”了其墜落過程:死者首先從主樓五樓客廳南首東側窗口墜落,接着頭部左側、左上臂內側與二樓遮雨臺牆壁外側擦碰,而後頭部朝下撞擊一樓花壇外側牆壁花崗岩面上,同時身體背側與冬青枝條刮擦,最後身體反彈、旋轉導致死者頭南腳北仰臥在水泥地面上。
一位沒有參加屍體解剖的法醫專家表示,如果是跳樓,其身體首先着地的部位與起跳的初速度、角度以及距離地面的高度有關。“從理論上講,頭部着地是有可能的,而且墜樓的環境往往比較複雜,身體如果與陽臺、遮雨篷等障礙物發生碰擦,也會改變墜落的姿態,在現實中也有不少跳樓自殺頭部着地的案例。”
現場勘驗和調查結果:排除戴海靜死前遭受暴力
記者聽了110指揮中心的報警電話錄音。8月18日5時12分,有人報警稱:“有人跳樓了,一下子認不出是誰,應該從四五樓跳下來,已經死了,你們快點過來”。
5時14分,塘下派出所值班民警帶領相關人員出警,民警到達出事現場浙江羣英電工有限公司後,即組織協警和保安對屍體所在現場進行保護,同時開展現場訪問工作。確認死者身份後,民警一邊趕赴五樓宿舍保護室內現場,一邊報告110指揮中心,請求瑞安市公安刑偵部門派員勘查現場。
“雖然有死者家屬此前到五樓臥室拿過被子和衣服來遮蓋屍體,但現場還是較爲完整,沒有發現人爲清洗、擦拭和蓄意破壞的跡象,警方還在現場提取了重要的痕跡物證。”調查組一位負責人這樣向記者介紹。
網絡上曾經有質疑——“她的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屍檢過程中,也發現死者有多處軟組織擦挫傷,那麼死者死前是不是遭受過暴力呢?
針對疑問,法醫專家們的分析是,戴海靜在墜落過程中,經歷了多次擦、撞、刮,再結合病理檢驗,除左側大腿有一小點至少形成於死前24小時以上的陳舊性“淤青”,其餘身上的“淤青”等機械性損傷,都可以在本次墜落過程中形成。
屍體冰凍後,發現了死者脖子上出現2處淺色“斑點”,也就是網絡上盛傳的所謂“掐痕”,一些網友由此懷疑戴海靜是被掐死後扔下的。
針對這一疑點,法醫對該部位進行了重點解剖,並將該部位皮膚送到有關鑑定機構進行病理檢驗,沒有發現皮膚損傷。警方還向記者出示了事發當天上午在現場進行屍體表面檢驗時所拍下的屍體頸部照片,並沒有看到所謂的“掐痕”。
那麼這個“斑點”到底是哪裏來的呢?法醫進一步檢驗確定,“斑點”是死者頸部皮下淺層脂肪和鎖骨內側端頸肌附着處出血,透過冰凍後的皮膚,映射出來的。法醫專家們經過綜合分析,一致認定,這是由於戴海靜在高樓墜落、頭部碰撞過程中,頸部肌肉受到震盪牽拉、胸腹腔壓力增高導致毛細血管破裂出血所致,完全排除是“掐痕”。
與此同時,由浙江省公安廳、溫州市公安局派出的痕跡物證專家和瑞安警方技術人員組成的痕跡物證組,對現場勘查發現的痕跡物證分析情況也有了結果。
專家們認爲,從現場勘查情況看,五樓死者夫婦居室內物品的擺放和狀態均比較正常,沒有發現搏鬥、清洗過的痕跡與其他異常的情況。
爲了進一步佐證事發前一天晚上戴海靜是否與他人發生扭打?法醫還提取了死者的指甲垢進行DNA檢驗,結果未檢出他人的人體組織細胞。“一般來說,死者生前如果與他人發生搏鬥、扭打,她的指甲縫裏極易遺留對方的人體組織細胞。”法醫這麼說。
一個大活人掉下來,會不會有監控資料或目擊證人呢?
去年該公司曾在裏裏外外安裝了16個監控探頭,其中一個探頭正對着墜樓現場處。也就是說,原本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也就會被記錄下來。然而警方調查發現,這些監控設備除了去年10月份調試期間試用過,後來再沒有投入使用,形同虛設,因此沒有拍下監控錄像。
另外,警方就事發當晚對羣英公司內的住戶、保安、工人、清潔工以及周邊住戶、店主、過路羣衆進行了大量的訪問,均沒有發現事發當晚有異常聲響。
爲了避免遺漏,警方又選擇晚11時到次日凌晨5時,到現場周邊進行“同時間訪問”,也沒有發現可疑情況。
“至於網絡上傳言,有人當晚聽到‘救命’、‘爭吵’、‘打鬥’的聲音,還有說8月18日凌晨一二點鐘,死者丈夫謝某曾打過電話與朋友商量,我們經過多方調查覈實,結果發現網絡上的傳言純屬子虛烏有,憑空捏造。”事件調查組的一位負責人對記者說。
二、日記背後的戴海靜
戴海靜自稱“抑鬱症復發了”
那麼她到底有沒有得抑鬱症,如果有的話,那麼她的死與這種情緒病症又有多大關係?
警方在死者家中調查發現,其臥室牀頭的垃圾桶裏有一個“複方棗仁膠囊”的藥盒,此藥有治療心神不安、失眠、多夢、驚悸的功效,盒子上面留有戴的指紋。
戴海靜墜樓後,當她的同事、學生將她描繪爲一個“性格開朗、樂觀”的人,並通過媒體、網絡廣泛傳播時,她的幾位生前密友,則悄悄提供了一條線索:戴海靜曾經向她們提起,自己得了抑鬱症,正在吃藥。
戴海靜生前密友的線索,也從她丈夫謝某口中得到一些印證。謝某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曾說,2000年的時候,妻子因患有抑鬱症曾去醫院治療過。
警方在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的電腦記錄中,查到了戴海靜的就醫處方。該處方顯示:2000年9月7日,戴海靜曾到該院精神科門診看病。電腦記錄顯示,醫生當時給她開出了一系列的精神類藥品。
不久,戴在金華的男友,向警方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今年7月16日,戴海靜曾給他發了短信說:“我抑鬱症復發了”。
警方證實其最近一次去醫院精神科就醫,是在2006年7月26日。
而一個星期之前,也就是2006年7月19日上午,戴海靜曾經打電話給她的一位親戚,說自己精神不好,經常失眠,就自己的感情、家庭、經濟問題向他傾訴。
醫院電腦記載,2006年7月26日,戴海靜到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神經內科門診就醫。醫生開出了治療精神抑鬱症的藥品。
此後,她又多次向其同學提起“自己有抑鬱症正在吃藥”的事情。
9月4日,溫州醫學院司法鑑定中心根據戴海靜日記、就醫記錄以及相關知情人筆錄作出精神病鑑定:戴海靜患有情感障礙-抑鬱症,死亡前有加重的趨向。
抑鬱症會不會引發戴突然產生自殺的衝動?溫州醫學院心理系主任何教授說,抑鬱症是一種情緒病症,主要特徵爲顯著的心境低落。患者會有痛苦的內心體驗,旁人是無法體會的,無法想像的。而患者擔心別人說閒話,又往往極力掩飾自己的病症。
何教授說,得此病的原因有兩種:一是受外界刺激,二是本身的性格、基因問題。患者會感到絕望,覺得前途黯淡。一些嚴重的患者常常會認爲死是幸福的,是一種解脫。因此,患該病症的人自殺比例較高。
“兩個”迥異的戴海靜
在同事、學生面前,她是個溫文爾雅、性格開朗的老師。她的同事王老師說,海靜這個人時尚、趕潮流,人長得漂亮愛打扮。她在講話時比較單純,心直口快。
但是,對於戴的性格,朋友對她的評價是:自尊心強、好面子,有些固執。當她用自己的積蓄買了自備車後,在同事朋友面前卻說是“老公給買的”。
“表面上看海靜很快樂,看不出有什麼憂傷,她僞裝得很好。”她一個同學用“僞裝”來描繪戴海靜的心態。
在調查中發現,戴在同事、學生面前和在自己的朋友、丈夫面前,表現的幾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形象。她的一個高中同學回憶,有一次,海靜丈夫和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在外面吃夜宵,戴過來後一句話也沒講。
戴的日記裏曾經有這麼一句話:面對同事的眼光,我嘗試着僞裝,強顏歡笑。
日記顯示夫妻關係僵化
墜樓事件發生後,其孃家人向警方提供了戴海靜的兩本生前日記。日記零散記錄了2001年1月到2006年7月10日之間戴海靜的一些生活、精神軌跡,這也成爲了解戴海靜生前精神生活狀況的有力資料。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和阿永(其丈夫)的關係開始有些僵化”——2002年2月28日日記。
至於戴遭遇丈夫毆打的經過,日記裏有過一次記載——2001年10月5日是戴海靜表弟結婚的日子。4日晚11點多了,謝某還在喝酒、打麻將。爲此事,夫妻雙方發生爭吵、廝打,其間謝某用被子將戴海靜矇住,用衣架打她腳。
被打的第二天,戴海靜離家到了學校,一聲不吭,睡了一天。日記裏說,因爲她不想把夫妻吵架甚至被丈夫毆打的事讓別人包括家裏人知道。她認爲讓人知道了只不過是多了一個笑話,只怨自己當初看錯了人。
但是,翻開長達6年的日記,記者沒有再看到其他有關夫妻打架的內容。
2004年下半年,在生了孩子、正式結婚後不久,夫妻關係曾經急劇惡化,鬧過離婚。“當時她的婆婆說,如果要離婚,她一個人出去,孩子和家產都不能動”。戴的一位同事這麼描述當時的情況。最終她放棄了離婚的念頭。
6年心路坎坷
戴海靜與其丈夫謝某系高中同學,在1999年8月開同學會時碰見。此時,戴海靜剛剛和大學裏的男友斷絕戀愛關係。謝某在同學會期間就向其求愛,之後二人有了交往。
日記裏記載,爲了追求戴海靜,謝某許下好多諾言。“當時的諾言好象包括爲戴海靜的弟弟安排工作等經濟方面的。”一位戴的生前密友這樣回憶道,在戴的朋友圈中,她是公認與戴關係最好的朋友之一。
兩人在一起後,曾經遭到戴海靜父母的反對。但經過努力,兩人於2000年農曆2月份訂婚,2004年5月份戴海靜產下兒子,同年10月份舉行結婚儀式。
訂婚後10多天,謝就離開瑞安,前往廣州做生意了,這一去就是半年。
“謝出差廣州的那些天,戴的情緒很不好,經常向我訴苦稱自己不幸福,老公對自己不體貼。”其生前密友回憶說,“有一次在‘溫州人飯攤’吃飯,我父母都在,講起她的婚姻,她就在大廳裏大哭起來。”
事實上,訂婚後的戴,並沒有像外人想象的一樣,過上“富婆”的生活。據瞭解,謝雖然掛名羣英公司的總經理,但並無多大實權,整個家族的財政大權並不掌握在他手中。因此,戴的經濟支出主要靠自己的工資維持。
用她日記裏的話說——“精神生活等於零,物質生活也是如此貧乏,我真是可憐”。
幾個月後,就在謝認爲“那邊的生意還挺順利時”,戴的孃家人開始催他回去。
剛開始,他還不知所以然。直到有一天,一位戴的朋友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海靜精神出了問題。”
接到電話,謝匆匆趕回。2000年9月7日,戴海靜在未婚夫的陪伴下,到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精神科門診就醫。之後,“我又帶着她到上海一家精神科醫院就診,經過治療,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謝某說。
此後,謝放棄了廣州的生意,但夫妻關係似乎並沒有好轉。
訂婚後的謝經常在外面“應酬”,幾乎很少顧家,喜歡在外面喝酒、打麻將,對公司的業務也並不用心。戴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了自己的一個密友:“她說自己訂婚以後關係一般,謝在企業的表現也不好,自己在家中也沒有地位,感到很失望。”
“只要我當初堅強一點點,我也不會嫁給這樣的男人。”日記中反覆提到了自己對丈夫的失望,以及爲自己無法融入這個家族而痛苦。
“她說男人不爭氣,必須要女人出頭,因此她一心想辭職進羣英公司工作,掌握廠裏的財政大權。”一位生前好友回憶。但是她的要求遭到了戴家的婉言拒絕,也包括她丈夫。“海靜說自己聽了很傷心,她說謝只聽母親的話,感到對他很失望。”
當這一條路走不通後,“她準備去辦培訓班,想證明自己也能辦一番事業。”她的另一位同窗好友回憶今年5月2日戴海靜對她說的話。
日記裏她也提到男人不可靠,一切要靠自己。
今年5月戴開始籌辦英語培訓班,開始自己的“創業”之路。但是在租房子、買空調、桌凳等投入了幾萬元後,因爲生源少等種種原因,辦輔導班很快失敗了。
輔導班失敗後的7月27日,即墜樓事發的19天前,她約了自己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喝茶,談了一系列自己對婚姻家庭的不滿。談話中,她表示了自己的一個擔心:丈夫的弟弟要娶媳婦了,對象是一個留學生,女方還陪嫁200萬元,她覺得自己今後在家族中更沒有地位了。
在喝茶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向這位要好的朋友透露了自己抑鬱症復發正在吃藥的事情。此前一天,也就是7月26日,正是警方在醫院找到的第二張治療抑鬱症藥物處方上的日期。
三、戴海靜自殺經過
事發前一天曾經放煤氣自殺
8月17日6時30分許,戴海靜與往常一樣到學校上班,給高三年級的學生上了兩節英語課。課後,還特意提醒學生“明天過來要做英語聽寫,回家好好溫習一下”。
該校陳老師說,她與戴在同一個辦公室。下課後,戴在辦公室,與她聊起了班裏學生一些學習方面的事情。
9時30分左右,戴下班回家。午飯後,下午1時許,戴海靜與婆婆顏某開車出門,給新房衛生間選購瓷磚。
在一家建材店看瓷磚時,店主發現戴非常疲憊的樣子,就問她“中午是不是沒午休啊,要不在我這休息一下。”戴便坐在椅子上,一手託着下巴,閉目養神,而婆婆在店裏轉着看瓷磚。
下午3時57分,戴接到浙師大同學孫某打來電話,告訴她有一同學父親去世了要送人情。戴說自己新房子正在裝修,非常忙,沒時間去,讓孫某幫忙代送一下。
到下午4時多,戴回了家。家中保姆甘某說,戴沒顧上清洗很髒的腳,也沒換衣服,便徑直走進臥室,躺在牀上,一句話都沒有。甘某回憶道,“戴很愛她的兒子,平時回家總會親親抱抱,而那天任憑其兒子在腳邊爬來爬去,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下午5時左右,甘某給孩子洗了澡,抱着孩子下樓去玩了。
晚上7時許,丈夫謝某在村裏劃完龍舟回家。他在客廳、臥室都沒發現妻子和孩子,便自顧洗澡後關上房門躺牀上看電視了。
晚上7時20分許,保姆抱着小孩上樓。“剛進房門就聞到很濃的煤氣味,以爲是自己先前給孩子煮麪條時,忘記關好煤氣竈了。”連忙打開廚房房門,意外發現女主人戴竟站在廚房裏。
“這麼臭的煤氣味,你沒聞到啊?”保姆說,她當時這樣提醒戴,後來戴伸手關上煤氣瓶的閥門。保姆走出廚房後,沒過多久又折回,覺得廚房煤氣味還很重,而戴仍然站在那裏。保姆去擰了一下煤氣瓶的閥門,發現已經關緊了。戴伸手打開廚房窗戶,通風透氣。事後,警方在廚房窗上發現手印痕,經比對爲戴所留。
隨後,保姆把孩子交給戴,自個回去了,沒有把這事告訴其他人。
事發後,警方在現場勘查中發現,其家中煤氣瓶與輸氣橡皮管接口處遭到鬆動。在進行勘查實驗時,只要擰開煤氣瓶開關閥門,立刻有煤氣泄露。警方分析,戴某是在有意識地放煤氣自殺。
現場痕跡幫助“還原”自殺動作
8月17日晚7時24分,謝某接到朋友舒某電話,讓他一起去吃飯。謝某與妻子帶着兒子,準備出門,這時謝某聞到煤氣味,戴說:“可能是煤氣漏了。”
他們來到鎮上“阿慶排檔”吃飯,在座的除了舒某一家人,還有謝的舅媽和表弟。戴照顧孩子,沒怎麼吃東西,就喝了點飲料。其間,她還到排檔附近的“媽咪寶貝”商店爲孩子買了一些嬰兒用品。
晚10時左右,他們開車回家。戴給孩子洗了澡,泡了奶粉。晚11時許,上牀睡覺。謝某說,吃飯時,喝了4瓶啤酒,很快就入睡了。直到次日早晨5時許,謝某母親過來告訴他,海靜墜樓了。
儘管謝無法向警方提供當晚戴的墜樓情況,但警方還是藉助現場勘察痕跡,基本“還原”了她墜樓的情形。
警方對現場進行勘查時,發現在客廳的南首東側,一個窗戶開着,窗簾拉開。經過技術勘查,發現在窗框內外側面及窗戶玻璃內側面上有拖擦的手印痕,在窗臺的大理石臺面,技術人員還提取了一個由汗液形成的殘缺赤足腳印。
經技術專家分析,排除汗液腳印爲謝某和保姆遺留,不排除戴海靜所留。
根據現場勘查,專家們“還原”了戴海靜墜樓的可能一幕:死者位於客廳南面東窗臺,左腳上窗臺,兩手接觸窗戶兩側窗框,身體微斜前傾沿牆體下墜。
溫州醫學院精神科專家認爲,戴海靜不留遺書,不交代後事,不在公衆面前暴露自殺跡象,穿睡衣跳樓自殺,符合精神抑鬱症病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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