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第十六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於2006年10月8日至11日在北京舉行。圖爲胡錦濤、吳邦國、溫家寶、賈慶林、曾慶紅、黃菊、吳官正、李長春、羅乾等在主席臺上。
剛剛閉幕的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舉國關注。全會公報指出,目前我國社會總體上是和諧的,但是也存在不少影響社會和諧的矛盾和問題。圍繞與羣衆利益密切相關的問題,全會提出了到2020年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目標和主要任務,並對當前和今後一個時期的工作作出了部署。對此,廣大人民羣衆充滿期待。
期盼遏制貧富差距擴大的趨勢
記者李柯勇北京報道:孫國英,58歲,北京市海淀區居民,10年前從河北唐山一個鎮供銷社病退。老伴馬上也要退休了,兩個孩子已經成年,全家吃住不愁,她覺得自己生活還算幸福。多年來,她一直感到不平衡的是,同樣是30年工齡,爲什麼自己退休金只有600元?
她說:“還有養老費,我們企業窮,交不起,只能職工自己交,職工更交不起呀!養老費交得少,退休享受的待遇就低。”
在她看來,“這麼多年,一些人依靠國家的扶持政策,利用國家資源賺了大錢;而另一些人卻承擔了不合理的成本,成了困難羣體。”
六中全會提出完善收入分配製度,這給了她新的希望。這位37年黨齡的老黨員說:“現在經濟發展了,國家應該有辦法縮小貧富差距,社會主義制度好就好在它更能體現社會公平和正義。”
讓農民像城裏人一樣享受公共服務
記者張澤遠甘肅報道:大澇池村位於甘肅省榆中縣北部,已經連續四年莊稼因乾旱絕收,但村民沒有外出逃荒,因爲各級政府積極救災,加上免除學雜費、實施新型合作醫療等措施,農民災年不再爲生計發愁。
魏敦忠老漢說:“現在吃飯不成問題了,要是啥時候咱農民能像城裏人一樣,幹啥都方便,那該多好啊?”
今年8月,他的孫子得了急性闌尾炎,因爲交通不便,送到縣醫院有些耽誤,穿了孔。他說:“人家城裏娃得個闌尾炎,一般也不會被拖成穿孔。我孫子還算好的,去年鄰村一個娃也是這病,村裏連個機動車走的道都沒有,爹孃揹着孩子趕了20公里山路去鎮衛生院,結果腹腔都感染了,小病拖成了大病。”
村支書樑延慶說,六中全會要求“紮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農村最需要的是提高公共服務水平。否則,最後弄得國家給農村的好政策都被抵消了。
擴大就業是和諧社會基礎
記者胡梅娟天津報道:鮑春玲,40歲,一身明黃色的風衣充滿朝氣。外人想象不到,她的就業之路充滿坎坷:十多年前,她從天津市電源設備廠下崗,當過飯店迎賓員,又搞非洲大雁養殖,幾經失敗,解決了孵化問題,又碰上禽流感,許多經銷商撕毀了訂單。守着滿屋子積壓的貨,她欲哭無淚。
十年就業路,鮑春玲體會了許多酸甜苦辣、人情冷暖。“苦惱經常有,一度幹什麼都沒興趣,甚至對自己喪失了信心,覺得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她認爲,就業是和諧社會的基礎,只有全社會共同努力,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讓更多人在就業中豐衣足食,體會勞動的樂趣,社會纔會變得越來越美好。
如今她終於挺過了最艱難時期,正忙着準備開一家大雁特色飯店。在她帶動下,天津市北辰區有100多戶農民加入大雁養殖網絡,她還準備吸引更多下崗失業人員加入自己的事業。她說:“我自己是苦盡甘來,但是天津這個地方產業工人多,現在我周圍還有很多下崗職工在苦悶中徘徊。”
鮑春玲覺得,自己能夠走向成功,除了個人努力和堅持,更主要還是得益於國家出臺的多種鼓勵下崗人員再就業的優惠政策。
六中全會提出要“實施積極的就業政策”,她的理解是,讓大家從生活保障轉向就業保障,國家應當鼓勵實施“以創業帶動就業”的再就業政策。通過動員社會各種力量,採取培訓、小額擔保貸款等手段,讓沒有就業崗位的人走上就業之路。
願教育資源配置更加公平
記者肖春飛上海報道:葉峯,上海海事大學大二學生,一年多時間來,一直在浦東新區的民工子弟學校擔任志願者。
“沒有農民工,上海就不可能發展到今天,但是他們的孩子很多還不能享受城市教育資源。”葉峯說,“農民工的想法很淳樸,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再走自己這條路”。
他了解到,上海市以接收進城務工就業的農民工子女爲主的學校有300多所,人數在20萬左右。跟以優質教育資源著稱的上海公辦學校相比,農民工子弟學校校舍簡陋,師資低下。
他說:“農民工子弟學校教師絕大多數是從外地來的,一些教師甚至沒有教師資格證,而辦學校的老闆,很多人只是爲了賺錢,不會費很大力氣去提高教育質量。比如說,很多學校沒有替補老師,假如一個老師生病一星期,那麼這門課便會拖一星期的課。”
葉峯說,六中全會提出“堅持教育優先發展”,令人鼓舞,只是別忘了農民工子弟。現在上海已經出臺不少措施,緩解了農民工子弟讀書難題,但是,讀書仍是農民工子弟的一大難題,缺乏制度化解決辦法。比如,農民工子弟在城市只能接受小學到初中教育,高中怎麼辦?回到農村去?
希望看病不再難
記者王茜黑龍江報道:對於百姓看病難、看病貴問題,哈爾濱市道里區尚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醫生周正紅有獨特感受。他76歲的老母親去年冬天患腦梗塞,到一家市級醫院檢查後,需要住院。由於他每月薪水只有1000多元,請不起一天50元的陪護,只好自己回家用藥治療。他說:“好在我是個醫生,要是別人遇到這種情況,豈不更難?”
這位從業20年的醫生認爲,目前醫療費用高很大程度上在於用藥問題。“比如青黴素,毒性很小,是很好的抗菌素。就因爲價格便宜,現在大醫院很少用,只有社區醫院用,一些老患者很歡迎,管我叫‘青黴素醫生’。”
周正紅說,“可是我有時候也很困惑,不知道當一名‘青黴素醫生’到底對不對,因爲長期開低價藥,醫院賺不到錢,發展受到影響。我們這個社區醫院經費很緊張,一些檢查設備都用了十幾年,房子只做了一次‘四白落地’的簡單裝修,還賒了不少賬。”
周正紅看到,醫療體制不順導致了惡性循環:大醫院經費充足,集中了優質醫療資源,患者蜂擁着往裏擠,“醫療紅包”“藥品回扣”等不良現象廣泛存在;而社區醫院不僅處境艱難,而且得不到患者信任。到頭來,百姓看病難、看病貴問題愈演愈烈。
六中全會提出“加強醫療衛生服務”,周正紅的希望是,儘快明確醫院性質,加大對基層社區醫院的投入,使之在整個醫療體系中,完成好首診分診作用,讓患者高高興興。只有合理的投入,合理的治療,醫院合理的發展,醫患關係才能和諧。
進一步暢通農民利益訴求渠道
記者蘇曉洲湖南報道:在湖南一個貧困山區縣當了11年鄉幹部的黃良輝,經歷了農民從負擔沉重到“無農業稅時代”的變遷。在他看來,除了讓百姓脫貧致富外,農村社會矛盾化解、農民合法利益訴求渠道暢通,也關乎“國本”鞏固與可持續發展。
他認爲,隨着經濟發展和社會變革,家族等農村原有的社會管理體系已被打破。構建和諧社會,亟待建立完善新的社會系統組織,解決農民合法訴求渠道暢通問題。
六中全會提出“完善民主權利保障制度”。黃良輝建議,政府應該轉變執政理念,敞開大門迎接羣衆訴求。要設立方便的辦公場所和精幹的專業隊伍,及時掌握各自職責範圍內的羣衆意願,爲羣衆服務,有效地化解矛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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