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間23日下午,安然能源公司前首席執行官傑夫瑞·斯基林被美國地方法院判處有期徒刑24年零4個月。在經歷了5年的調查和審訊後,2001年震驚全美的能源巨頭安然公司破產案終於在法律上畫上了句號。
當天,5名安然公司前僱員在法庭上聲淚俱下地講述了安然的破產給他們的生活和家庭帶來了多麼沉重的打擊。一名爲安然工作了22年的老員工痛罵斯基林是“騙子、竊賊和酒鬼”,騙走了他的養老金。一時間,法庭裏四處瀰漫着痛苦、憤怒、激動和焦慮的情緒。面對老僱員的同聲譴責,被控犯有詐騙、共謀、違反銀行規定等10項罪名的斯基林擺出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但那張時而漲紅的臉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聽衆席上,他的妻子雙手捂着臉,無法控制地抽泣着。
最後,法官雷克宣讀了判決結果,除入獄服刑外,斯基林還將被沒收4500萬美元的財產。雷克在總結斯基林和安然事件時說:“正是由於他所犯的罪行,成百上千人被迫遭受終生貧困的折磨。”但斯基林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他始終固執地認爲自己是無辜的。他在法庭上表示,“我並沒有犯下任何一項被指控的罪狀。”審判結束後,他將先回家待上幾個月,然後被送往北卡羅來納州的一座監獄服刑。離開法庭時,工作人員給他帶上了一個電子腳環,以便隨時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判決結果一出來,《紐約時報》、《金融時報》等歐美主要報紙就搶先在頭版顯著位置對此進行了報道。雖然安然事件已經過去了5年,但是關於這家公司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社會的關注,動輒上媒體的頭條,可見它給美國社會留下了多麼巨大的創傷。《紐約時報》引用了白領犯罪辯護律師羅伯特·敏茨的話:“直到今天,安然仍然是公司欺詐行爲的代名詞。”正如負責該公司審計業務的前安達信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伯拉蒂諾2001年12月在國會作證時所說的那樣,安然事件不僅動搖了人們對該公司的信心,“也動搖了資本市場體系的根基”。
2001年,排名第7位的世界500強企業安然能源公司突然宣告破產。頃刻間,公司股票變得一文不值,員工失去了賴以爲生的飯碗和養老保險,曾大量貸款給安然的花旗、摩根大通等銀行陷入混亂,所有與該公司經濟往來密切的企業紛紛遭殃,波及範圍迅速從美國擴大到了澳大利亞、日本、印度乃至全世界。美國戰後最長的一段經濟增長期從此宣告終結。
安然事件給美國人敲響了警鐘。就連過去因多年得到安然的經濟資助,而在政策上對它大開綠燈的布什也不得不立即做出反應,擬定了一份對各公司嚴格管理、加強監控的法案。原本寬鬆的企業法律環境像一根橡皮筋一樣,一下子繃緊了。《紐約時報》分析認爲,由於安然前主席肯尼斯·萊病故、前首席財務官已認罪,這次法院對斯基林的判決等於是對安然事件直接責任人的最後處理結果,長達24年的判決顯然含有殺一儆百的作用。華盛頓大學法學院教授布埃爾指出,“雖然有人認爲判決未免太嚴厲了,但法官之所以重判是因爲多年來對這類案子判得太輕了。爲了糾正這點,我們也許要先矯枉過正一些,然後才能達到平衡。”而曾經風光一時,如今聲名狼藉的安然公司名義上仍然存在着,雖然其主要任務只是變賣財產來償還債務,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美國人5年前那場駭人聽聞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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