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們同意不同意,未來早晚要交給‘80後’。”針對最近社會上對“80後”大學生的種種批評,哈爾濱工業大學校長王樹國指出,我們國家將來的領導人肯定要從“80後”的大學生羣體產生,他們的風貌代表了未來,他們也必將引領一個時代,“如果我們把自己對後輩的擔心形成陰影,在社會上擴大,是對未來不負責任!”
浙江大學黨委書記張曦完全不同意把“80後”說成“垮掉的一代”。人生有一個自私的、依戀父母的發展階段完全正常。“我們這一代也參加過文革,我也喊過口號,年輕的時候也有很多不成熟的表現。但從另一方面看,不經過文革,我不會成長那麼快;不上山下鄉,我也會非常單純。誰沒有不成熟的時候?我們沒必要把一些人不成熟的表現誇大。”
在最近召開的高校黨建工作會上,不少大學的書記校長對社會批評“80後”是“垮掉的一代”進行了駁斥。那麼,他們眼中的“80後”是什麼樣的呢?
應建立適合“80後”的教育方式
“現在的大學生主要是1985年到1989年出生的,其成長背景與上一代人明顯不同。國內,正處於推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階段;國際,趨向經濟全球化;其自身又是伴隨着網絡的迅猛發展而成長,國際上的前沿信息、文化動態他們都可以很快獲取。”武漢大學黨委書記顧海良分析,所以“80後”大學生的道德觀念、人生態度、語言風格必將打上鮮明的時代烙印。
這代大學生的第一個特點是自我選擇性極強。他們很少會對某種價值觀盲目認同,趨同意識很淡,所以他們思考的問題、說出的觀點都是上一代人想都沒有想過的。比如對教師,傳統意義上的大學教師並不一定能贏得尊重,他們對教師的人格魅力、講話能力要求更高。
“80後”的第二個特點,是學習興趣變化了。由於他們掌握了獲取知識的工具——互聯網,所以對學習知識、概念沒有很強的慾望,而高等教育很大程度還停留在強調知識傳授的層面,這必然形成與學生學習興趣的矛盾。
第三,他們希望形成以自己爲主體的模式來完成自己想做的事。“80後”喜歡通過QQ、博客的方式展示自己的思想,通過爭論和碰撞形成自己的觀點,摸索新的思路。然而,學校教育多半還停留在單向的知識與道德觀念的灌輸上,很容易引起他們的反感和牴觸情緒。
顧海良指出,大學生羣體是不斷髮生變化的,1977年恢復高考到上世紀80年代中期,這七八屆大學生之間的變化並不大。之後,學生的代際變化縮短到五六年,然後是兩三年,趨勢是頻率加快,代際差異加深,一個大一學生的思想就可能和大四同學當年大一時有很大不同。這都需要大學的教育工作者及時調整來適應這種變化,而不是指責他們。
比如資助貧困生的問題。5年以前資助學生給他助學金他就非常感激,不會再提什麼要求,但現在就希望學校能保護他的隱私。
武大學生在自己辦的雜誌上寫了一篇發刊詞,題目是《把陽光種入泥土》,顧海良問身邊的老師:“你們誰能寫出這樣的文章?我們最多會用‘思想的閃電’,卻說不出‘陽光種進泥土’這樣的語言。”
“他們爲什麼會厭課?用應付的態度對付考試?”顧海良反問。
“因爲他們覺得,知識性的考試對他們沒有意義!”他呼籲高校應該建立起新的、更尊重“80後”特點的大學教育教學方式,尊重他們希望自由探討問題的心態,能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尊重他們的行爲方式。
社會輿論不能固化“80後”垮掉的形象
中央音樂學院書記郭淑蘭認爲,當代大學生實際上對國家發展的認可度是很高的,他們關注分配不公問題、下崗問題、就業難問題,因爲他們希望國家更好更強。郭淑蘭深感,她的學生們關注民生的情感是真摯的,他們絕不是冷漠的一代。
“上一代從來都認爲下一代是要垮掉的,現在美國的諾貝爾獲得者、科技帶頭人就是當年垮掉的一代。”顧海良分析,事實已經證明,大學畢業後的年輕人接近社會中上層的週期率縮短了,因爲“80後”對社會的適應能力比“70後”更強,他們將很快成長起來。
“大學生不會釘釦子上網求助並不值得熱炒。”郭淑蘭指出,“80後”多是獨生子女,人人爲他是個社會現實,自理能力差是一個客觀現實,這是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社會教育不銜接造成的。對於這個現象,社會輿論非要固化他們垮掉的形象,而不是激勵他們,結果只會害了他們。
王樹國稱自己也經常對學生求全責備,總覺得他們還有太多不足。但最近在哈工大,學生們自己組織的一場文藝晚會改變了他。幾千人的會場,同學們嘩的一下站起來,整齊劃一;舞臺上,幾位同學扛着國旗走來,高喊:“偉大的祖國,哈工大人向你報到!”
王校長熱淚盈眶:“誰說他們是垮掉的一代?他們絕對是未來社會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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