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吳英被刑拘,“本色”神話正式宣告結束。昨日,本報記者從東陽市知情人士處獲悉,在東陽市警方刑拘吳英的同時,涉案的4名義烏借貸人同時被刑拘,原因是他們“曾聯手挾持吳英長達9天”。
記者昨日在東陽市“本色集團債權甄別確認登記處”瞭解到,儘管前來登記的債權人較多,但絕大多數是本色公司拖欠建築工程款和材料購物款的債權人,數額也較小。而因本色公司或吳英本人非法高利吸收公衆存款引起的債權人,前來登記的寥寥無幾。
總部大門砌起水泥牆 “本色”在東陽徹底消失
昨日上午,記者在位於東陽中山路上的本色公司總部看到,警方拉的警戒線仍未解除,數十名警察在樓下巡邏。
而本色總部頂部的“本色”兩字和東陽市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本色集團廣告牌都已被撤下,甚至連本色網吧門前張貼的含有“本色”字樣的標語也被撕去。爲了防止遭哄搶,本色總部及本色商貿的大門都被磚頭和水泥砌得嚴嚴實實。
“本色的做法是造成社會不穩定的因素,我們的任務是保持警戒,防止人們哄搶。”一位正在執勤的警察向記者表示,目前本色集團的固定資產已經登記完畢。
在本色對面的布蘭奇洗衣連鎖公司,員工正不停地向外搬東西。“公司停業了,我們只能把自己的東西搬回家。”一名員工無奈地說。
與此同時,爲了拿回放在這裏洗滌的衣服,有不少市民陸續走進洗衣店。而照單尋衣的工作由警察代爲完成。
“本色”生意並不火爆 吳英是拆東牆補西牆
在本色集團網頁公開的組織架構中,“本色集團杭州辦事處”赫然在目,記者按照網頁所列電話打過去,該處有人士表示:“這裏以前和現在都不是他們的辦事處,也沒有實質性聯繫,我們只是與本色有些業務往來,僅負責本色的一些硬件和軟件採購。”
“本色投資的那些行業投入大、回報少,沒一樣是賺錢的。本色的錢肯定不是吳英賺來的,她的方法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東陽市民王先生說:“其實東陽很多本地人都不看好吳英,也知道這個企業遲早會出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本色的產業僅僅是酒店、網吧、洗衣店、汽車服務店及美容院和足浴館,這些產業就是再怎麼賺錢,也不可能做到上億甚至是幾十億的規模。”一位正在擔任警戒任務的警察說。
就連本色總部旁邊的小超市老闆也向記者證實:“本色的洗衣店和汽車服務店因先前的免費效應而得以支撐,而本色商貿也就是在‘買家紡送等值彩電’促銷時生意好一點,平時的生意真的很一般。所以,我們也搞不懂吳英爲什麼會這麼有錢。”
登記者多爲小額債權人 鉅額債權人不願露面
東陽市政府在市區建設路設了“本色集團債權甄別確認登記處”,有關部門組成7個工作小組,從前天下午2時就開始忙碌。義烏、東陽兩地與本色公司或吳英本人有債權關係的人,按照東陽市政府的公告到此進行債權登記。
昨日,一位名爲吳海峯的登記者告訴記者,吳英的本色集團向其購買了一批辦公室內的私人物品,一直沒有付款。“原以爲這麼大的企業應該很保險,沒想到說翻船就翻船了。”
昨日下午3時許,記者在此偶遇一位前來要求登記的女性債權人,據瞭解,其共借款給吳英高達300萬元。“借款給吳英是因爲利息高。”但她不願透露具體利率。
記者在登記處瞭解到,儘管前來登記的債權人較多,但絕大多數是本色公司拖欠建築工程款和材料購物款的債權人,數額也較小,都不超過一百萬元。而因本色公司或吳英本人非法高利吸收公衆存款引起的債權人,前來登記的寥寥無幾。
“也許吳英的‘涉嫌非法吸收公衆存款’的定性,讓這些鉅額債權人不敢露面吧。”“他們肯定在觀望。”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在閒暇之餘也會談論此事。
政府動用調劑資金 大多數員工領到工資
2月10日晚,東陽市勞動人事部門通宵工作,對本色集團員工2006年12月至2007年2月需發放工資但尚未發放的人員和金額進行了確認。11日,東陽市政府積極調劑資金,在本色集團各個公司設立9個工資發放點。
東陽市市委、市政府新聞辦公室主任陳其憲告訴記者:“經登記的本色員工已有700餘人及時領到應發工資,可以安心返鄉了。”
但昨日下午1點半左右,有超過20名本色集團員工聚集在東陽中山路233號本色總部門前。一名李姓員工向記者表示,他們還沒有拿到拖欠的工資。
之前有媒體報道說,本色的“保安每月工資高達2100元”,但據記者瞭解,本色對保安承諾工資爲2000元,但實際上每月只發1000元。本色表示,剩餘的一半算作年終獎。
一名之前就職於本色商貿的員工向記者表示:“我們有好幾個月的加班費都沒發,就在上週還有同事向領導詢問過此事,但被告知大家都沒有加班費了,只能拿一樣的工資。”
4名義烏涉案者被刑拘 吳英曾被其聯手挾持
在東陽市公安局,記者獲得的唯一信息爲:“東陽市公安局已經對吳英及其他4名主要涉案人員進行了刑事拘留,同時控制了本色集團相關涉案人員。警方已要求銀行對涉及本色集團賬戶進行凍結,並對東陽、義烏、諸暨和湖北荊門等地的涉案人員及場所依法採取行動。”
然而,有知情人士向記者表示:“吳英借貸的利息是7分利,而普遍的民間借貸利息僅爲2到3個點。以借100萬元爲例,吳英每天需要支付放貸人7000元,每個月就高達21萬元。”
這就意味着,如果吳英拿這100萬元用於投資,5個月不到就必須實現翻番的收益,才能持平。
“除吳英外,另外4名被刑事拘留的義烏涉案人員,其實就是吳英的債主。”該知情人士還透露,“他們是因爲挾持吳英而進去的。2006年底,吳英的借貸風險積聚,他們聽聞吳英在廣東做了假護照,感覺她有攜款潛逃的跡象,於是聯手挾持吳英長達9天,經上海輾轉至江蘇。期間,吳英的隨身物品包括手機都被拿走。他們挾持吳英的目的是希望在她翻船之前,將自己的資金抽出。”
無獨有偶,金華當地媒體記者表示,從去年12月中旬起,吳英就消失了,直到12月底才聯繫上她。
義烏商圈一位消息靈通人士向記者透露,被刑拘的4名義烏人中,一人姓林,在義烏市區開了家賓館,該賓館也掛在本色集團名下,一人是義烏荷葉塘的老闆,一人是義烏大陳鎮的老闆,還有一人的身份是律師。
“她是一個謎!” 鄉親不解吳英暴富神話
在吳英老家———東陽市歌山鎮塘下村,記者沒有找到吳英的父母。“在吳英出事之前,她的父母就不在村裏了,他們分別在東陽和義烏替吳英打理千足堂足浴館。”塘下村村支書吳洪潮告訴記者。
“吳英老早就出去了,我們也很奇怪她突然間就暴富了。”一村民說。
“我也只知道吳英1997年就讀於東陽技校,一年半後輟學學習美容,兩年後與丈夫周紅波開出美容院,隨後輾轉廣東、浙江經營娛樂等項目。至於她‘投血本炒期貨致使身家暴漲至38億的經歷’,我也是從媒體上得知的。”吳洪潮說。
“她是一個謎!”這是記者在歌山鎮塘下村聽到關於吳英最多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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