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敏
龔智超
唐久紅
楊霞
體而優則仕
無論是擔任國家體委主任的莊則棟(1974年—1976年),還是剛剛走馬上任的熊倪,順利走上從政之路的退役運動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曾經拿過冠軍。這個特點可以簡單地概括爲“體而優則仕”。
一邊是中國體育界的“舉國體制”,一邊是從全國到地方的“金牌戰略”、“奧運戰略”,在機制和考覈目標的雙重作用下,即使有嚴格的選拔任用制度和組織考察程序,優秀的退役運動員走上從政之路依然有相對寬鬆的環境。
最近10年間,湖南的競技體育從相對比較落後的位置走到了全國前十名的行列,與之同步的是一大批退役運動員走上體育系統領導崗位。
今天,人們注意到,2002年唐九紅和熊倪被派往益陽掛職鍛鍊的時候,已經分別是湖南省羽毛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和湖南省體育局機關黨委專職副書記。
但是大多數人沒有注意到的是,時任湖南省體育系統領導幹部中,已經有60%是運動員出身,九運會結束後,龔智超、楊霞相繼走上領導崗位,龔智超擔任省羽毛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楊霞擔任省舉重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
主導這一變化的是當時的湖南省體育局長傅國良。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傅國良說:“體育的專業性很強,發展的規律性也很強,從優秀運動員中培養管理人才,更有利於體育事業發展。”
而傅國良的另一個想法是,讓熊倪和唐九紅成爲運動員們效仿的榜樣。
“很多運動員(退役後)連工作都找不到,從事訓練的運動員當中就有這樣的負面觀點:幹好幹壞差不多,以後反正是無路可走。我就考慮在優秀運動員裏提拔一些幹部,這樣能起表率作用,讓廣大運動員看到希望、看到光明,看到通過拼搏以後,可以走上領導崗位。”
“名人效應”
考察那些已經走上從政之路的退役運動員,他們要麼是仍然從事某個體育單項的管理工作,要麼是脫離開具體的項目,在一個更廣泛的範圍裏從事管理工作,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資本就是曾經的成績和名氣。
無論是在益陽掛職的時候幫助益陽招商引資,還是在體育學院的時候四處化緣,熊倪都是靠他的名氣。唐九紅把羽毛球世界盃比賽帶到了益陽,也是靠自己的名氣。
龔智超本來是湖南省羽毛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2005年底,她調任湖南省體育彩票管理中心副主任,理由是省體育局確定2006年體彩發行要大打“奧運冠軍牌”,利用體育明星的影響力進一步加大促銷力度。
舉重世界冠軍崔文華退役之後就在南京體院學院訓練處當副處長,和他同時任命的還有羽毛球世界冠軍葛菲、顧俊,不久之後他又調到江蘇省總工會高校部,負責高校工會的工作。他說自己從事行政工作的優勢就是“名人效應”,“走到哪裏,只要一介紹,大家都比較瞭解,這樣做工作就會比較方便,人家也會對你很熱情”。
女子舉重奧運冠軍陳曉敏已經擔任《羊城晚報》團委書記3年了。三年之中,她自認爲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她主導的每年一次的集體婚禮,不但社會影響大,而且可以帶動客戶的廣告投放,創造不錯的經濟效益。“我接觸的層面比較廣,現在有比較龐大的社會資源,特別是商業的,很多都是以前的領導,比較好拉贊助。”陳曉敏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
在北京棋院任院長的女子國際象棋世界冠軍謝軍說,有了知名度、作出過貢獻,公衆會比較容易接受、比較容易產生信任感,但是可能對你的要求也高,一旦你辜負了人們的期待,別人就不會信你了。知名度反過來也會成爲一種壓力和動力。
最難學識關
與“學而優則仕”不同,退役運動員們入仕之途,無一例外要經過學識這一關。過去普通人眼裏運動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看法已經不盡準確,優秀的運動員能夠取得冠軍,表明他們的智力並不弱於別人。
傅國良說,像熊倪這樣的運動員,在管理能力、看問題的方法、決策能力、待人接物、聯繫羣衆等方面都沒有問題,他們最大的缺陷是在知識上。
崔文華現在還是南京大學新聞系二年級的學生,每天下午要到南京大學去上課。他承認,現在工作上遇到的主要困難,一個是說和寫的能力差一些,二是政策和形勢跟不上,“這是兩個要命的問題”。在報社工作的陳曉敏也說自己面臨的困難就是寫作方面比較吃力,加上有頸椎病,難以堅持長時間寫稿。
曾經五獲羽毛球女雙世界冠軍的關渭貞可以說是一個正面的典型。1992年退役之後,關渭貞被任命爲廣州市體委副主任,但她沒有馬上上任,而是先到暨南大學新聞系讀書。
充電之後的關渭貞到廣州市體委擔任了分管羣衆體育的副主任。1998年,關渭貞受命組建廣州市羽毛球管理中心,她上任後就挑選了一批觀念較新的年輕人組成班子,並制定了廣州羽毛球的五年發展規劃,把方向對準了舉辦國際大賽和推動本地羽毛球的發展。2000年,廣州舉辦世界青年羽毛球錦標賽,2002年湯尤杯在廣州進行,2003年,廣州市羽毛球管理中心完成一個創舉,把中國公開賽請到廣州,並且一簽就是5年。而在民間,“羽毛球之城”則成了廣州的新別名。
謝軍本科讀的是英語,碩士則研究體育,博士以心理學畢業,博士後繼續從事教育學研究。但是,學歷最高的謝軍卻是從政的運動員中危機意識最強的:“你不知道自己將來在什麼地方,不是你想當院長就能當,你要具備這個能力,而且要有空缺,組織上要認可你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練好內功。”
2004年,謝軍報考北京市體育局副局長職位,卻因爲筆試成績未進前五名而未能獲得面試資格。“當時我剛從國外參加完比賽回來,沒有時間複習,面對的又是來自全國來自體育界的精英,他們很多人在行政上比我有經驗,我當時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到什麼程度。”謝軍說,如果有機會還會再考,因爲“考試就是對自己知識的更新和鞏固的過程”。
退役運動員從政名單(部分)
★袁偉民———中國女排主教練,曾任國家體育總局局長,中國奧委會主席,第29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組織委員會執行主席
★陳招娣——女排世界冠軍,現任總政治部宣傳部副部長,少將軍銜
★蔡振華———乒乓球世界冠軍,國家體育總局局長助理,中國乒協副主席,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副主席
★孫晉芳———女排世界冠軍,現任國家體育總局網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
★朱玲———世界盃、奧運會女排冠軍,現任四川省體育局局長
★劉樹華———亞運會網球團體冠軍,現任天津市體育局副局長
★張蓉芳———女排世界冠軍,全國青聯副主席、國家體總排球管理中心副主任
★謝軍———女子國際象棋世界冠軍,現任北京棋院院長
★肖愛華———女子花劍世界冠軍,江蘇省體育局青少年體育管理中心的副主任★佔旭剛———舉重世界冠軍,浙江省體工二大隊副大隊長
★餘卓成———跳水世界冠軍,廣東省水上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
★許海峯———射擊奧運冠軍,現任國家體育總局自行車擊劍中心副主任
★黃玉斌———體操世界冠軍,現任國家體育總局體操管理中心副主任
★李永波——羽毛球世界冠軍,現任國家體育總局乒羽中心副主任
★唐九紅———羽毛球世界冠軍,湖南省體育局副局長。
★楊霞———舉重世界冠軍,現任湖南省舉重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
★龔睿那———羽毛球世界冠軍,現任湖南省益陽市體育局副局長
★李敬——體操世界冠軍,現任湖南省體操管理運動中心副主任
★張連標———亞洲標槍冠軍,現任湖南省體工大隊副大隊長
★尹衛萍——射擊世界冠軍,現任湖南省射擊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
★葛菲———羽毛球世界冠軍,現任南京市體育局局長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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