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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靶場報靶兵 |
提到靶子,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些由一個個圓圈組成的手槍、步槍、機關槍靶子。但是,對於艦艇、高炮和戰略導彈部隊來說,它們的靶子可就沒這麼簡單了。在每個軍兵種裏,都有一批人專門在和靶子打交道。千萬不要小瞧了他們的作用,因爲對於全世界各國的軍隊而言,只有樹立起一批堅強有力的靶子,才能練就一支戰無不勝的部隊。
作高炮的靶子
前不久,一場實兵實裝空地對抗演習在福建某地進行。演習中,模擬“藍軍”敵機的某型航模在南京軍區某部航模組長郭善義的遙控下,一會兒低空飛行,一會兒俯衝攻擊,一會又在空中盤旋翻滾,詭異的飛行動作,讓地面的高炮指揮員感到十分頭痛。在這支部隊,由於郭善義在扮演“藍軍”角色時狠、嚴,官兵們愛他又怕他,稱他爲:狡猾的“藍軍司令”。
16年前,郭善義從山東參軍入伍,新兵下連時,老航模組長看他勤快,學東西用心,將他挖了過來。從此,他就和航模結下了不解之緣。
世界上第一架遙控航模飛機於1909年在美國成功試飛。此後,航模就被廣泛運用到軍事領域。由於航模的造價大大低於真正的飛機,所以航模主要充當高炮、導彈部隊訓練、打靶的目標。而操縱軍事航模的官兵就叫航模兵。
航模兵在部隊中人員所佔比例極少,但扮演的角色卻很重要。如果說防空兵部隊是“紅軍”的話,那麼航模兵則是對手“藍軍”。因此,航模兵的訓練水平、保障能力如何,將直接影響到防空兵部隊的戰鬥力提升。
當兵第七年,老航模組長轉業,上級讓他接替航模組長一職,這讓郭善義陡然感到了肩上的壓力。
別小看一個架次的航模飛行,它涉及航模自動駕駛、遙控、遙測、發動機、機體這5個專業的協同,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航模都不可能上天,有的甚至能導致航模墜毀。老航模組長在的時候,郭善義只要確保自己負責的這個專業不出問題就可以了,可當了航模組長就不一樣了,必須每個專業都要懂、都要精。
在航模放飛過程中,一般都由航模組長、航模班長擔任航模遙控操縱手。航模遙控器比成年男人的巴掌稍大一點,有鍵盤、方向操縱桿32個,航模遙控操縱手要在瞬息萬變的空地對抗中,根據空情,及時準確給出航模正確的遙控指令,要做到這一點,航模操縱手不熟悉遙控器的按鍵、操縱桿的位置是不行的。
爲了練好這個專業,白天郭善義手裏拿着操縱盒不停地按按鍵,熟悉按鍵、操縱桿的具體位置。晚上就寢後,他就躺在牀上回憶白天訓練的情況,尋找人與遙控器之間的一種默契。經過兩個多月的苦練,郭善義終於通過了考覈,拿到了操縱航模飛行的資格證書。
1998年9月,郭善義接到上級通知,參加集團軍組織的航模專業大比武,7個單位派出了精兵強將參加角逐,最後郭善義帶領的航模組拿到了定航線飛行、S型航線飛行、俯衝飛行、定點降落等7個比武項目的第一名、團體總分第一的好成績。上級在經過全面考評,認爲郭善義已經具備了單放能力,能夠勝任航模組長一職,能夠完成單放任務。
戰略導彈也需“報靶”
他們不是冒險家,卻常年在冒險。
他們不是數學家,卻終年在萬千數據中論證苦算,生怕出現絲毫的馬虎和閃失。
他們就是我軍戰略導彈部隊的報靶兵——第二炮兵某訓練基地末區(導彈落區)測量連,承擔着第二炮兵部隊所有在役型號導彈發射的落區爆心測量任務。
戰略導彈發射後,導彈會落到預定的區域。報靶兵就需要到預定的區域去測量爆心的各種數據,並將這些數據提供給發射導彈的部隊,作爲修改發射部隊訓練方法的依據。這支常年在人跡罕至的生命禁區中穿梭遊走的“野戰軍”和“游擊隊”,至今已七闖“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九進“荒草連天、豺狼出沒”的內蒙古大草原,累計行程20多萬公里,相當於繞地球5圈之多,等於完成了9次二萬五千里長徵。
“讓導彈飛得出、打得準,是火箭兵應盡的義務,而判定導彈是否打得準就是我們末區測量兵的職責。”副營長馬志達告訴記者,激動地講述了一段測量兵的感人故事。那是5年前的一天,正值夏日,馬志達作爲測量連長,帶着8名戰士從內蒙古北部的烏拉特中旗川井鎮開拔,第一次向草原深處進發。
“走馬穿行草海邊,荒草莽莽連入天。”沉寂的內蒙古大草原迎來了戰略導彈部隊的第一批報靶人。它並沒有展露出寬廣的胸懷,而是像個恐怖的魔鬼,在勁風中張牙舞爪,彷彿要吞噬這些追逐爆心的測量官兵。導彈落區選擇在草原深處,由於荒草連天的影響,他們走偏了方向,水盡糧絕。
夜幕低垂,隊員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滿臉困惑地看着馬志達。馬志達也好像從隊員的眼神中看懂了什麼。於是,他高舉右手,在半空中停駐良久,旋即用力一揮,在荒草叢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奔波了一天的官兵蜂擁着衝上不遠處的高地上“安營紮寨”。那天夜裏氣溫低達-4℃,官兵們只好背靠背地躺着,軍大衣成了掩體取暖的“寶貝”。
禍不單行。凌晨時分,一陣嚎叫聲把官兵驚醒,十來只飢餓的野狼圍聚着他們。情急之下,馬志達命令大家點燃大衣、敲響臉盆、吼起號子。對峙良久,野狼才逐漸散退。少頃,兩名新戰士無力地癱倒在地,面如菸灰、腿似顫簧。如此生活,馬志達和他的戰友們整整持續了兩天兩夜。“那時我們特喜歡白天,而夜幕稍降我們就開始提着心、吊着膽了,兼之又渴又餓,真是怕極了、餓極了。若不是宿營地來人解救,我們早就成了野狼果腹的‘美味大餐’了”。如今,每每提起這段恐怖的經歷,馬志達仍然心有餘悸。
這次落點的測定,意味着走進了一個新的開端——第二炮兵部隊從此有了自己的報靶人。
末區測量兵常年穿荒漠、涉草海、走戈壁,威脅他們生命的,又豈止是自然環境和野獸蚊蟲。還有讓官兵說來更加後怕的事:那次到塔克拉瑪干沙漠執行任務,爲更快測量爆點精度,官兵們把觀測點從距靶心5公里前移到距靶心1公里左右的位置上。正當大家機警的眼睛全神貫注地盯着前方時,一道白光從頭頂疾馳閃過,頓時前方百米開外菸塵騰起,導彈就在官兵身邊落爆。事後,大家互相“逗趣”:我們經常跟死神打交道,到“閻王殿”辦事都能走後門了。其實大家都知道,如果觀測點在稍作前移,他們就可能葬身沙海。
“都說末區測量兵苦,還隨時面對生死,這話一點都不假。但怕苦就當不了測量兵,怕死就完不成測量任務。”馬臻誠如是說。
遙控靶船誕生記
說起陸地打靶,可能很多人並不陌生。但在浩瀚的大洋上如何打靶,也許你就不一定了解了。最近,筆者跟隨海軍北海艦隊某驅逐艦出海訓練,實地請教了執行海上打靶訓練任務的艦艇官兵。
熟悉海軍的讀者朋友也許會了解,海上打靶是和平時期檢驗海軍戰鬥力水平的重要方法之一,靶船是海軍不可或缺的裝備。電影《甲午風雲》中清政府檢閱北洋水師時,威遠號管帶鄧世昌指揮艦艇一舉擊中靶船,受到了李鴻章的褒獎。這裏的靶船就是個“固定靶”。海上武器射擊固定靶的歷史延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也有實彈射擊由艦艇拖帶拖靶的情況。但是,這樣特別危險,彈着點稍有偏差就會危及艦艇的安全。
而且,固定靶船的移動只能靠風向、水流等外界因素促成。而在現代海戰中,驅護艦艇編隊的機動性能高,突防能力強,導彈打擊固定靶目標可能性幾乎爲零。
隨着電子技術等高科技手段運用到軍事領域,遙控靶船也應運而生。外軍對靶船要求很高,如美軍的靶船不僅能模擬假想敵艦的機動特性和電子特性,還能釋放電子干擾源。它正好解決了困擾“海上武器射擊移動靶”的難題,推進了軍事訓練由機械化向信息化的轉變。
新型遙控靶船的外觀很別緻,遠看桅杆上像是掛着多個大喇叭,其實是多個巨型的角反射體。遙控靶船通過改變角反射體和反射網的大小、數量,可以模擬出各類艦艇的雷達反射面積,從而變成驅護艦艇的“替身”。數字信號像坐鎮指揮的“舵手”,遙控距離最大可達到上百海里。
那麼,遙控靶船是如何實現遙控的?
遙控靶船涉及了機電、無線電、計算機、自動化控制等多個專業。遙控靶船的執行機構由兩部分組成,它是通過岸基或控靶船進行無線電遙控實現的。在控靶船上的計算機上把指令由編碼裝置編碼後,信號由無線電傳輸到靶船上的單邊帶接收機,解碼器將接收到的編碼信息解調爲機器可執行的指令。
早期的遙控靶船在自動化控制方面比較簡單,它是利用繼電器裝置來實現控制的,運動起來不那麼靈活自如,其各種工作信息不能及時回傳。後來,有關部門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裝,加強了自動化控制方面的功能。
不久後,該遙控靶船就參加了一場實兵對抗演練。演練正值夏季,由於船體是密閉設計的,計算機在高溫下出現死機,又不能重新啓動。該遙控靶船被迫退出了演練。
後來,科研人員又對其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如安裝了死機重啓程序。而後,爲了對其進行實時監控,現在的靶船上又安裝了一個全球定位儀。它通過無線電技術向控靶船傳輸回來主機是高中低轉速工作狀態,實時掌握靶船的位置、速度、航向,這樣就達到了像指揮員親自在船上一樣的效果。
新型遙控靶船投入使用後,逼着打慣了“固定靶”的艦艇部隊不得不下大氣力來對付變得十分狡猾的對手,海上攻防演練立刻活了起來。據介紹,儘管一艘無人駕駛靶船價格昂貴,但每次海上打靶時部隊領導總是鼓勵大家,有能耐把靶船給我打沉就給你們記功!因爲這個緣故,新靶船成爲戰鬥艦艇部隊官兵的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每次執行海上打靶任務時,他們先將靶船開至預定海域,把各操縱控制裝置改爲自動遙控狀態後,全體人員再撤離靶船。此後,靶船的“船老大”便是一臺計算機。在控靶船上,操縱人員輕點觸摸屏,靶船的位置、狀態、航向、速度等便一目瞭然。通過數字信號遙控靶船,時而滿舵轉向,時而進行蛇形機動。
據瞭解,遙控靶船的發展方向是能夠記錄導彈的高度、航向等相關的一系列彈道數據,供指揮員分析使用。以往,記錄彈道數據以往是由直升機完成的。而由於直升機起飛、飛行受天氣的因素影響較多,很多時候不能完全保障。假如這些功能由遙控靶船來完成的話,遙控靶船的功能就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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