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制片人就得有點兒脾氣
我一推出《鑒寶》,收視就進前三名
青周:您是怎麼成為《鑒寶》制片人兼主持人的?
羅:《鑒寶》出來以前,我已經當了三年《藝術品投資》的制片人兼主持人了。
最開始做《藝術品投資》的時候,大家覺得這是個邊緣題材,不看好它的前景。我個人很喜歡歷史文化這塊兒,就接手作了制片人。《藝術品投資》是一對一的專家訪談,像上課一樣,後來從大量觀眾的來信當中,感覺觀眾參與的願望非常強烈。我個人也做了三年工作日記,積累了很多經驗,就推出了有觀眾參與的《鑒寶》。節目一出來,收視率就進入了前三名,社會效果非常好。
青周:主持人不好當,要挨罵,女制片人呢?
羅:做女制片人要有力度,這點我深有體會。我剛剛當制片人的時候,在臺裡的理發室碰見另一個女制片人,她跟我說她的體會:一個沒有個性,沒有脾氣的女性,是當不好制片人的。這並不是指亂發脾氣,而是說你必須要有原則要有主見,同時你工作時要有力度,否則你的節目也會是軟弱的。當時她說的話也沒有引起我太多的思考,但是隨著我做節目的深入,節目品牌和影響力的擴大,我所面對的種種事端和問題讓我突然想到了這句話。是啊,男制片人往那裡一站,不怒自威,他們在力度上天生就有一些有利條件。
青周:您怎麼把握自己的力度?
羅:堅持原則,追求完美。我覺得做管理人員是需要一些天賦的,我切身的體會是,一個不細膩的人當不好制片人,別人想不到、做不到的,你一定要想到做到並且要做好。作主持人的時候,大家叫我晰月,一當上制片人,大家對我的稱呼就改了,叫我『羅老師』。這讓我特別有壓力,我覺得老師就是答疑解惑的。一方面我要完善自己的業務水平,另一方面我嘗試用一種最人性化的方式去管理這個欄目。
因為我自身的個性的緣故,我對工作的要求,苛刻地完美。節目前期我對編導提出的要求是,不能犯三次以上的重復錯誤。如果三次以上還依然故我,我會提出很嚴厲的批評。節目後期編輯的時候,我對編導提出『24幀』的完美——在電視上一分鍾60秒,一秒又分24幀。一幀都不能出差錯。制片人在錄制現場的調度,必須有條不紊。做《藝術品投資》的時候,我跟專家一對一訪談,工作中顧及的環節相對少一些。做《鑒寶》以後,我纔明白大型的益智類節目是怎麼產生的,非常的繁雜。牽扯到燈光、舞美、音頻、視頻、攝像、導播、編導等數十個工種,都需要制片人來統籌。所有的工種,必須一環扣一環,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青周:但在現場錄節目很容易出差錯,你常發火嗎?
羅:每次錄節目前,我在錄制協調會上總會對一些細枝末節三令五申,老生常談,常常說到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多餘了。可是,如果你到現場依然還做不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我就會非常嚴格地批評你,因為我認為你太不認真了,這種錯誤是不能不改的。現場20多個編導,每個人分工,有的負責賞寶人,有的負責持寶人,不能因為你的疏忽影響全局,造成不可彌補的缺憾。錄制的過程中,我只面對持寶人、賞寶人和專家。但當我發現哪個環節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必須喊停,叫我的工作人員過來,叫他怎麼去彌補那個錯誤。
我做制片人以前很溫柔
青周:您一定是個嘮叨的領導。
羅:我經常覺得話說多了頭很暈,疲憊到大腦缺氧。沒辦法,到了那個場合你不說誰說。
青周:您對他們最嚴厲的批評是什麼?
羅:我會看工作態度。我常說的:到頭了,你走吧!但我就是一事一議。從2000年至今,我和這群伙伴已經朝夕相處七年了,有的人七年的時間,一句重話都沒有被說過,做得很好,但有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重復錯誤,如果我覺得他實在是不認真的性格,我的口氣會不容商量,我的嚴厲也是在他能接受的范圍裡。人啊,除了家人,一輩子相處時間最長的就是工作伙伴了。七年的時間,如果和任何人從來沒有發生過矛盾和分歧,那也是不正常的。
當然這些所有的矛盾無疑都是工作中的矛盾,大家都是為了節目好,比如有一次我跟主編有分歧,我堅持我的意見,他堅持他的想法,結果我在我的屋裡抹淚,他一個40多歲的大老爺們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等我們都想明白之後,他抱著我號啕大哭,這在欄目一時傳為笑談。
以前單純當主持人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小矛盾很好化解,可以一笑了之。做了制片人,面對的是幾十個人,每一個人是不同的個性、想法,不同的創作節目的思路,衝撞點是自然發生的。
青周:您這性格是做制片人給『煉』出來的?
羅:當制片人對我改變非常大。我做制片人之前,同事說我很女人,很溫柔;當了制片人之後,我成熟的太快了,我認識到了自己的很多潛力,我希望一直能夠完美她。
青周:用一句話來形容您的個性,您覺得是什麼?
羅:如果用四個字形容我的個性,就是『剛柔相濟』。我家是典型的嚴父慈母家庭,父親有點大男子主義,母親非常慈善好脾氣。從小到大每個周末我們家都要開家庭例會,由爸爸來總結一周的所有情況。在這樣的環境裡耳濡目染,對我的管理能力可能都有影響。我當了制片人後,對欄目的管理也滲透到家裡來了,爸爸發現我有點兒雷厲風行的乾練勁兒,讓他感到踏實,現在在家,他退居二線了,把我推到一線了。
采訪手記
個性傲慢、聲音和表情都不招人待見、有高乾背景做後臺——網友對羅晰月的詬病自打《鑒寶》開播就一直沒停。
羅晰月還真是沈的住氣,網友該怎麼白活就怎麼白活,《鑒寶》三年,從來沒見她冒出來接受專訪。
難道她真的對外界置評無動於衷?
本以為要使出死纏爛打的招數『逼』羅晰月『現身』,沒想到還挺順。羅晰月說接受這個采訪『純屬巧合』——記者給《鑒寶》欄目打去電話,接電話的恰好是位熱心編導。羅晰月『封口』那麼多年,他都覺得看不過去了。下屬『搞內哄』,羅晰月也沒招了:『我只說這一次,以後還是會繼續低調。』
正試采訪之前,羅晰月對記者還搞了個『面試』,要跟記者先聊聊。
等她的時候,《鑒寶》一位工作人員說起了羅晰月:『沒點能耐,組裡這麼多爺們兒、能人,誰會服她啊?就光做節目那好幾頁的臺詞兒,她看兩遍就能背下來。現場錄節目,指揮調度好幾百人,一不留神就會亂成一鍋粥,沒點江湖氣怎麼可能控制得了?』
羅晰月本人比電視上顯得年輕。說話語調很平,不是電視上的『高八度』,語速不快,很多時候會想想再說,顯得很謹慎。
羅晰月『突然』接受訪問,上下都很緊張,她的領導要求一定要在文章見報前『把把關』。
她主動提起網友的非議,記者有些意外。在場的編導很緊張:『領導,這就別提了吧。兩年了都沒說,這會兒說沒必要。』『還是統一回應一下吧。』羅晰月看起來有些顧慮,但很堅持。網友對她背景的諸多揣測呢?『這些還是不說了吧。』她笑得有些無奈。
正式采訪時,在節目裡滔滔不絕的羅晰月顯得有些局促,她不時地說:『這還是不要寫了吧』,『這個咱們私下聊聊就好了』。她解釋:『我不想引來新的話題,也不想給央視惹事兒。』
趁著記者換錄音筆電池的間隙,羅晰月趕緊跑到一直給她拍照的攝影記者那裡看照片。陪著來的《鑒寶》編導說,你等人拍完了再看吧,這會兒沒拍幾張呢。她專注地盯著相機,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記者說,『這是我采訪第一拍。』
采訪後的第二天清早,羅晰月給記者打來電話,『那天挺累的,狀態不好,有的回答不太精彩,我有幾點補充……』每一句話字斟句酌之後,羅晰月纔稍稍放心。
羅晰月其人
北京廣播學院播音系畢業,之後留學新加坡。曾擔任《商務電視》節目主持。主創了《藝術品投資》及其周末版《鑒寶》欄目。
網友羅列羅晰月『數宗罪』
經常搶專家的話,有時自喻行家;聲音刺耳,更適合幕後工作;臺詞貧乏、格式化嚴重;提問不當,令持寶人尷尬;對持寶人的寶物不愛護,隨意用手觸摸;對觀眾和持寶人『蠻橫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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