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徐霞客”行走全國募集資金
“學校表面顯得風風光光,但債務卻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任淑珍告訴記者,利潤太薄了,每年也就2萬多元,根本無法償還30多萬元的借債,債主們天天到學校催要。
“僅憑個人力量,就算我不吃不喝,也無法解決山區教育問題。”周秀珍決定再次走出去,單騎摩托車走遍中國,以“關注老區,縱橫神州”爲主題爲學校募集資金。
從2003年11月至2005年6月,周秀珍先後4次單騎摩托車行走中國,最東到烏蘇鎮,最北到吉林嘉蔭,最西到拉薩。她曾穿越有“死亡之旅”之稱的川藏天塹,成爲在沒有任何後援情況下單騎到達新疆的第一女性,被媒體稱爲中國的“女徐霞客”。2005年,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總部授予周秀珍“女子單人騎摩托車行程之最”紀錄。
這時,周秀珍因媒體熱捧當選爲南充市人大代表,並創辦了個人愛心之旅網站,出版了《生命之悟》和旅行日記《生命旅程》,加入南充市作家協會。
行走期間,周秀珍每到一個地方就宣講山區教育,尋求援手,但經費卻始終沒能解決。相反,學校更加舉步爲艱,生源仍在流失。
綁架敲詐者在野心中越陷越深
面對危機,周秀珍走了險招。
2006年5月,周秀珍繼續舉債,向親朋包括學生家長不斷吹噓教育產業的光明前景,湊來60多萬元後修建了4層的新樓,還買了校車。至此,學校債務總額攀升至100萬元左右,周秀珍卻認爲,“這只是暫時的,只要學校檔次上去,一切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2006年8月,她又以月薪3250元的“天價”,聘請退休教師楊長清擔任專職校長。9月,新學期開始,生源繼續銳減,只有80多名小學生入住新樓就讀,另外80多名幼兒繼續留在老樓。
“學校遇到前所未有的資金困難。”楊長清說,除了開學的9月份正常發放了老師的工資,之後只能發一些基本生活費。
生活上的打擊卻又接踵而來,周秀珍的父親去世,丈夫陳家國無法理解她的行爲而同她離婚。10月,周秀珍決定再次以“徐霞客”般的方式到外面籌款,臨走前,對留守老師們的交代是“出去收賬”。
4個月後,老師們等到的結果是她匯回的1萬元和因綁架敲詐被抓的消息。
“周秀珍走到今天是一種必然。”儀隆縣教育局教育股譚股長對記者說,她的性格決定了她的命運。“她太喜歡出風頭,每次到教育局不是談教學,而是不停炫耀她走遍全國如何被記者們追蹤的經歷。”譚股長說,她這些年根本沒有靜下來務實地去管理學校,卻總想取得好的贏利,結果只能越陷越深,最後以極端方式解決困境。
永遠引起爭議的女人
周秀珍當年的同事,現在的永樂教育督導組組長何超德這樣評價周秀珍,“她總是帶着一種開放的思潮,卻又瘋瘋癲癲。”
何超德記得,1982年只有17歲的周秀珍剛到永樂小學時,人們的評價就褒貶不一,她很像上世紀80年代《街上流行紅裙子》的女主角,在小鎮上羞於暴露戀愛關係的時代,她卻與後來成爲其丈夫的陳家國兩人手拉手親密地從街上走過,爲此同是老師的陳家國受到學校點名批評。
“做起事來大膽前衛,不計後果,如果不蓋那4層新教學樓,學校還不至如此艱難。”何超德說,旁邊一所比她起步晚的民辦興民小學就走務實的路子,現在有400多名學生。
“真不知道她是魔鬼還是天使。”永樂派出所原所長郭成才清楚地記得,1999年,派出所曾收到過新疆司法機關的通知書,說周秀珍犯敲詐勒索罪被判刑3年,大約坐牢兩年左右就出來了,是他辦的保外就醫證明。
對此,周秀珍曾在《生命之悟》的《作者簡介》中有過模糊的表達:“爲了能儘快回家,她得撈一筆錢。她做了一次膽大妄爲的出格行動,所幸的是:她的行動沒有達到目的,而且被強行制止了,她因此而獲得了一段不受花花世界誘惑的安靜歲月……”但她究竟有過怎樣的墮落卻語焉不詳。
永樂實驗學校校長楊長清說:“周秀珍雖然人長得黑黑的,不是很高,也不漂亮,但很有老闆氣質。我看過她寫的《生命之悟》,她對人生悟得透,她曾說,在你沒有足夠的威信的時候,千萬不要用訓誡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在你有了足夠的威信之後,也最好以商量的語氣和別人說話……”但同時,楊長清發現她又是一個有性格缺陷的人。“信心膨脹,認爲自己想好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在學校開會,往往沒有幾分鐘就起身要走。”
“她想錢更是想瘋了,提出要建一所‘行走學校’,組織一批學生像長征一樣旅行全國,收費5萬元,目標鎖定全國各地富裕家庭的孩子。”楊長清當時認爲可行性不強否定了周秀珍的建議。
周秀珍的前夫陳家國則說,“她性格直爽外向,我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就是志不同,記得她在成都進修時我們天天通信,她走到這一步也是被辦學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