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隨著關乎多條人命的香港警察內部槍戰案的死因聆訊在香港死因庭拉開帷幕,香港『警魔』徐步高的真面目正一層一層清晰起來。經調查,徐步高是2006年殺害警察同事的凶手,在此之前,他還犯下了其他兩宗命案。其下手之狠,加之其特殊的警員身份,令調查人員和香港市民都很震驚。據法庭3月27日公布的消息,徐步高生前視希特勒為偶像,多次秘密跟蹤數十名政界名人,監視駐港解放軍換哨,人稱香港的『拉登』。
三起凶殺案指向同一人
2001年3月14日,香港警署接到一個投訴噪音擾民的電話,警員梁成恩受命前往受訴地點處理。不久,警署又接到報警電話,稱有警員昏倒在樓內及聽到槍聲。趕往現場的警察發現,梁成恩身中5槍,已經死亡。經現場搜查顯示,梁的手槍、子彈、快速裝彈器失蹤。
幾個月後的同年12月5日,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凶手開槍射殺銀行巴基斯坦籍守衛,搶走現金50萬港元,然後順利逃走,從此消聲匿跡。香港警員在事發現場搜查後驚訝地發現,案犯搶劫用槍即是前案失蹤的警用手槍!
到了2006年3月17日凌晨1時,香港警員曾國恆與冼家強在尖沙咀過街隧道巡邏時,遭凶手襲擊,雙方發生激烈槍戰。曾國恆中槍殉職,冼家強身受重傷依舊頑強還擊,凶手當場斃命。事後調查令人震驚,凶器仍為丟失的警用左輪手槍,而凶手竟是在職警員徐步高!
至此,6年中3起命案的關聯終於解開,原來這幾起案件均與徐步高有關。但個中原委仍然迷霧重重。身為警員的徐步高為何會成為凶手?殺人動機何在?眾多謎團引起社會各界紛紛猜測。於是,經過近一年的調查和證據收集,今年2月26日,香港法院開始審理這3起案件。希望對事件有一個了結。
由於案件涉及3名警員的生命和一支警用手槍,警方准備的證據多達300箱,包括大批文件、死者遺物等等,並找了上百名相關人上庭,以便在法庭上向陪審團和法官還原事件真相。隨著調查,徐步高這個被稱為『警魔』的警員的真面目,逐步被揭露出來。
據警方調查發現,1970年5月17日在福建出生的徐步高,上世紀80年代從福建來香港後便入讀中學。由於來自內地,他的廣東話並不太標准,雖然沒有同學以此取笑他,然而他卻把自己孤立起來,中學生活中很少朋友,畢業後也沒有參與同學重聚。
1988年畢業後,徐步高去做股票經紀人,希望發大財,但最終幫家人炒賣股票時反而虧了很多錢,他在受到打擊後,一氣之下辭了職,然後跑到希臘一年多,靠洗碗洗碟賺取生活費。
昇警官夢破碎
由希臘回港後,身高180厘米的徐步高於1993年加入警隊,因為體能和射擊等表現出色,他終因表現突出而畢業獲頒獎狀。
離開學校後,他先後駐守地區、機場、機動部隊等,雖然他在體能表現上確實突出,但他在警署內人際關系及團隊精神方面,和讀書時一樣不太好,且經常和上司吵嘴,兼不喜和同僚交往。到2000年,他報考警長昇級考試,在兩千多考生中,他以68分的成績成為男警員最高得分者,並因此而接受當時警隊官方刊物《警聲》的訪問。挾著高分筆試的成績,徐雄心萬丈,認為自己必能昇上警長一職,但上司基於他的性格問題,先後兩次拒絕推薦他面試。
昇級做警長夢碎,2003年徐步高再欲考入機場特警隊,無奈他當時已33歲,年齡上輸給了其他年輕警員,願望再次落空。到2005年,他再申請到偏遠的迪斯尼樂園執勤,這次終獲批准。與徐步高一同駐守迪斯尼的9名警員,每個人對他平日的印象都還不錯,說他是一個陽光男人,喜歡運動且工作認真。
常人眼中的好丈夫、好警察
事實上,徐步高除了給警員同事印象是正義的好警察之外,在鄰居眼中,也是一個好好先生。
每逢假日,徐步高都會與家人到酒樓飲茶。據與他住同一層樓、又在該酒樓任職的李部長所說,他是一名好丈夫和好兒子,徐步高每次到酒樓都豪叫豪吃,加上徐母時常向人誇說兒子給錢請她去歐洲、美國旅行,她以為徐步高工作收入豐厚。附近鄰居也表示,時常看見徐步高赤裸上身一個人跑步,有時還會帶著妻子女兒到公園玩耍,是別人眼中的好爸爸、好丈夫。
據曾上門為徐步高女兒補習功課的外籍教師Gavin說,印象中徐家非常節儉,所有收入都放在愛女身上。徐女更因此學會了游水、跳舞、溜冰和畫畫,但徐步高夫婦自己用的是舊款計算機,吃的也很簡單。
密友透露:徐其實愛嫖也愛賭
然而,這個在外人眼中一切正常的徐步高,卻在這次審訊中,被揭發出多重人格的特點。
徐步高生前密友、前警員李藝就透露了徐步高『又嫖又賭』的另一面。據他在庭上表示,已婚的徐步高自1999年起就定期在深圳及香港嫖妓,有時候每星期光顧一次。
徐步高偶爾也賭博,且下注都很大,包括2004年拿出7.5萬港元現金下注亞洲杯足球賽事,最後贏得21萬港元。除此之外,香港警署精神科主管阮長亨在『殺警案』發生後,應警方要求曾會見徐步高父母、胞弟及妻子,從中也發現徐很自大。
阮長亨稱,徐母透露徐步高讀小學時,曾揚言要做『孫中山第二』,由於她自己讀一些中國名著,例如《紅樓夢》等,因此徐步高在她的影響下,也有閱讀習慣,尤其對希特勒的書感興趣,更視其為偶像。2005年,徐步高曾向她介紹內地作家姜戎的著作《狼圖騰》一書。
曾秘密監視駐港解放軍
除此之外,香港警方在法庭上還披露了另一項驚天大秘密。原來,警方在徐步高的私人記事簿內,發現他曾多次秘密近距離跟蹤數十名被指是愛國及親政府的人士,並記錄了他們的行蹤及個人詳細資料。除對政治人物極感興趣外,徐步高還曾監視駐港解放軍換哨。
據了解,徐步高的私人記事本中多次被提及的人物包括:立法會議員劉皇發、獨立議員黃宜弘及已故港區人大代表鄔維庸,劉皇發更被跟蹤7天。記事本還記錄了劉皇發60多歲,司機頭發花白;還記錄了香港政黨民建聯的陳鑒林、馬力、張學明及工聯會陳婉嫻的車牌,和有沒有僱用司機,及寫下前特首董建華的住址。這些內容讓人納悶,有人稱不知道徐步高會不會在籌劃什麼大陰謀。
警方仔細解讀徐步高的記事本、筆記及剪報內容時,除了發現他對政治人物極感興趣外,還發現他對解放軍軍營亦相當『關心』,甚至多次在空餘時間親身『視察』,暗中留意軍車的出入,並監視解放軍交班情況。
偵緝高級督察游乃強表示,徐步高2005年的記事本裡,發現有多項關於解放軍的記錄,如『2005年4月18日,15:00,槍會山交班,2人接2人,guard(在首位者)有槍,接班人沒有槍。』游乃強解釋,徐應該曾往現場觀察解放軍交班情況,並留意到接班的人沒有帶槍來,而是由原本當班的軍人交出槍支給下一班崗。
徐可能患有分裂性人格障礙
對於徐步高這類性格復雜的人,3月29日,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別調查主任、犯罪心理學國際權威麥克納馬拉(J.McNamara)在死因聆訊時指出,徐步高可能患有分裂性人格障礙癥,9項人格障礙特征中,徐佔7項,而此障礙只會在全球3%的人口身上出現,可說是世界罕見。在美國等西方國家都找不到警員殺害同事,企圖搶槍的案件。
至於為何專門針對警員犯案,麥克納馬拉分析了3起凶殺案認為,凶手犯案是為了將幻想付諸行動,無論危險性、刺激性及暴力程度都不斷昇級,當中看不到有金錢的誘因。凶手利用自己對警隊的認識,精心策劃暴力罪行。凶手選擇在兩個警區交界點犯案,可見是選擇地點,而非選擇受害人。
改編自香港影片《無間道》的好萊塢影片《無間道風雲》,成為今年奧斯卡的大贏家,而香港現實版『無間道』的審理,也將在4月結束審訊,並對外公布審訊結果。無論徐步高是否是涉嫌3名警員、一名銀行護衛身亡的凶手,其個人的傳奇經歷,都在香港社會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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