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的田娟推開家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揪得更緊。46歲的爸爸田毅廣頭髮已經花白,坐在牀頭呆呆地朝着門口張望——嚴重的糖尿病將這個身高1.73米的漢子折磨得體重不足45公斤,雙目幾近失明。
媽媽耿鳳玲雙手用力撐着牀,想坐起來,腹部刀口處傳來的劇痛和綿軟無力的身體卻讓她怎樣也無法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半年前她剛剛接受了晚期子宮癌手術,貧寒的家境讓她無法遵循醫囑完成規定劑量的化療。
田娟快步走到媽媽的身邊,幫媽媽把已經所剩無幾的頭髮簡單梳理一下。“您嚐嚐這個,爸爸也吃一點。”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提在手裏的塑料袋,一邊招呼着身邊的爸爸。裏面是一隻炸雞腿,這是女孩用積攢了一週的早餐錢買回來的。耿鳳玲禁不住潸然淚下。
事實上,耿鳳玲身體的異常現象早在十年前就有表現,“家裏已經有一個病人了,我要再住院,家裏靠什麼吃飯啊。”因此,即便是在大出血的時候,她也是胡亂用點止血藥,堅持在紙箱廠和美容院打工。紙箱廠車間裏整日充斥着甲醛的味道,但上足月可以拿到六七百元。“我後來又考了個按摩師資格,業餘時間在美容院幫人做做足療和按摩。”
2006年5月,耿鳳玲暈倒在家中,送到醫院時大夫就開出了“手術通知單”。
“還有一個月女兒就要高考了,她爸整天連牀都起不來,我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啊。”於是,她寫下“後果自負”的字樣,獨自走出醫院。直到女兒田娟高考結束,走進大學校園後,耿鳳玲才借錢做了子宮癌手術,摘除掉整個子宮和卵巢。
田娟很爭氣,在2006年高考中以文科498分的成績從天津七中考入天津師範大學新聞系,然後又靠助學貸款開始了大學生涯。
“老師同學都特別照顧我,幫我聯繫助學金和勤工助學崗位。”田娟希望自己快點畢業,爲父母分憂。
“希望能有好心人幫我們一臺電腦,哪怕是舊的。”耿鳳玲說,女兒有很多作業都需要藉助電腦完成,每到此時女兒只能漲紅着臉去敲鄰居和同學的家門,畢竟電腦對於他們這個每月靠460元低保爲生的家庭而言,無異於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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