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來到河北省曹妃甸工業區視察時,直接來到工人中間。先是從工人手裡接過鋼筋鉤,親手在樁籠上做了一個鋼筋板扣,引來工人們一片掌聲。接著,又和在熱軋生產線建設工地的工人們共進午餐。溫家寶走到餐車前,領了一碗小米粥和兩個素餡包子。然後和工人們一起圍坐在木條凳上,邊吃邊聊。問工人們從哪裡來,想不想家,有沒有電視看等等。(5月2日《人民日報》)
看著溫家寶總理和工人們一起在工地用餐的照片,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這使我想起前年和此相同的一幕。2005年8月11日中午,溫家寶總理在安徽馬鞍山鋼鐵集團H型鋼廠視察時,讓司機臨時停車,走進職工食堂,要和工人們一起吃午飯。他走到售飯窗口前,笑著對師傅說:『我買一份飯。來點蔬菜和米飯。』然後他端著一盤南瓜、白菜和米飯走到工人們中間,和工人們坐在一起,邊吃邊拉家常。『你們最關心什麼?』『這兩年收入怎麼樣?』『你們現在最困難的事情是什麼?看不慣、心裡不滿意的事情是什麼?這些都可以跟我講。』(2005年8月16日《人民日報》)
可惜的是,這樣的場面,近些年已不多見。就連市級和縣級領導,也極少和工人農民一塊吃飯。他們下廠和下鄉的時候,聽完匯報,看完現場以後,多是照例來到當地最好的賓館酒店。吃什麼,喝什麼,說什麼,帶什麼,擺了多少桌,都由誰作陪,老百姓連個影兒都看不到。最近還聽到一個笑話,說某縣縣長專門愛吃牛尾巴。於是縣內各鎮的書記、鎮長,便紛紛到殺牛戶去訂購。一時間,竟鬧得牛尾巴比精牛肉和肥牛肉還貴一倍。有些鄉鎮,為了把牛尾巴做出獨特的風味,還到外地去請高級廚師。因為哪裡的牛尾巴做的好吃,縣長就經常到哪裡去,哪裡的乾部也就經常得到表揚和提拔。
我們當然不能要求每個下基層的領導乾部每一次都和工人農民一起吃飯,但像溫家寶總理那樣,適時地走進工人和農民中間,和他們吃一吃飯,聊一聊天,不僅可以拉進乾部與群眾之間的感情距離,而且還可以了解和掌握很多平常了解不到的東西。
其一,可以聽到最基層的群眾呼聲。只要仔細分析,就會發現,溫家寶總理的問話,句句都切中要害。『你們最關心的是什麼?最困難的是什麼?最看不慣的是什麼?最不滿意的是什麼?這些都可以跟我講。』這樣的機會,對工人們難得,對領導乾部更難得。
其二,可以消除乾群之間的很多隔閡。本地的領導領著上邊的領導進了賓館,進了包間,即便吃的是工作餐,工人和農民們也會懷疑,『這不,又去大吃大喝了』。而像溫家寶這樣,和工人們一樣吃小米粥和菜包子,一切誤解,便都煙消雲散了。
其三,可以對乾部匯報的情況進行檢驗。你說企業生產蒸蒸日上,你說農業生產獲得豐收,你說工人收入月月增長,你說農民困難都已解決。那我親自看一看,問一問,聽一聽,說的是真是假,是大是小,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可能有人擔心,和工人農民一起吃飯,會招來很多的麻煩。萬一上訪者闖進來怎麼辦?萬一有人揭露當地的『陰暗面』怎麼辦?萬一人們纏住領導不讓走怎麼辦?其實,該出現的問題,躲是躲不過的。不見,不煩,不等於沒有;不聽,不惱,不等於平安。減少問題的唯一辦法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掩蓋問題、繞開問題和拖延問題。
下廠和下鄉的時候到哪裡吃飯,是個工作方法問題,也是個思想境界問題。到職工食堂和農民家裡吃飯,當然沒有在賓館和酒店裡吃得方便和舒服。但你想想工人農民一年365天,都是這樣吃飯。而我們是他們的公僕,是專門為他們服務的,還有什麼私心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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