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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黃金週,天橋劇場上演相聲劇《羣·借·華》。“德雲社”動用了全體演出陣容,但是最出彩的居然是個孩子——最後一折《華容道》,第三遍“急急風”過後,兩員大將闖上開道,看打扮,是關平與周倉。只見兩人分開左右,打中間穩穩當當走出一員將官:頭戴夫子盔、身披綠靠,手持青龍偃月刀,面如重棗,一口長髯,正是關公,卻從頭到腳比別人小了四號,連那大刀都如玩具一般。觀衆愣了一下,全場靜默,猛地爆出震天喝彩聲!同樣的情景也出現在日前的中國大戲院裏。那個孩子就是眼下紅得發紫的小陶陽!只見他一絲不苟地走馬、舞刀、亮相,走馬時盔纓隨節拍顫動,舞刀時有章有法,亮相時雙眼生威,真個把關公演得神完氣足、威風凜凜!
陶陽火了,但是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就在十年前的這個舞臺,也曾經有四個稚氣未脫的小“楊四郎”手捧鮮花站在臺上,接受着臺下戲迷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與喝彩。繼京劇史上著名的“四大名旦”“四小名旦”“四大鬚生”之後,這四個孩子被譽爲京劇界橫空出世的“四小鬚生”。這一年,天津孩子穆宇9歲,陸地園9歲,馬超博13歲,由奇17歲。倏忽十年,輝煌轉瞬即逝。當年穆宇和陸地園六歲就走紅全國,他們二人風光無限……然而,就在陶陽走紅的同時,“德雲社”和京劇界先後舉行了爲陸地園的籌款義演,2006年12月21日晚,身患白血病的陸地園最後一次唱了《上天台》,又唱了《空城計》,這位戲曲神童突然問母親:“媽媽,你們恨我嗎?後悔把我養到18歲嗎?”12月25日中午,陸地園最後一次睜開了眼睛,此時的他已不能說話,他只是看着牀邊憔悴的父母,兩行清淚順着臉龐緩緩淌下。陸地園的生命最終定格在12月26日零點整。那個如此熱愛京劇的小精靈去了,從那一刻起,曾經輝煌的“四小鬚生”也成了殘缺的記憶。
幾年前,當劉小源成爲天津乃至全國的“名小孩”時,記者曾撰寫《莫讓天才成仲永》,呼籲大家愛護戲曲神童。其實,神童脫去了炫目的光環,也許更能看清人生的本意。經歷了輝煌,又從輝煌迴歸平凡,對於少年人,這種滄桑更具別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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