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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記憶之尋找片段白描·香港(圖)
前夜
1997年6月30日,晚上10時。
當時只有17歲的青澀男生張宏達,就是從那個時刻開始,第一次體驗了『夜生活』,也是他第一次名正言順地跟父母說:『我晚上有事,得出去。』
雖然已經10年過去,青澀男生也已為人夫,但他還清楚地記得,在那個周末休息後上課的第一天,他這次『夜生活』的提議,是在下午英語課上得到幾名死黨響應的。
也正是在那次『夜生活』,張宏達和他的那群小死黨近距離地接觸到了香港——從晚上不到11時開始,到轉天7月1日凌晨,站在天津站的前廣場上,他們和一大群陌生的人都仰著頭。那天晚上,他們與香港僅僅是隔著一個大屏幕。
張宏達說,他的這次『香港之行』,他的這個懵懂的『夜生活』一直是極度興奮,而這種興奮的頂點是在和那群陌生人一同高聲倒數10秒時達到的。以至於現在再回想起來,身體裡還會分泌幾絲荷爾蒙。
10年後的今天,那還是他與香港靠得最近的一次。
印記
除了張宏達和他的那群小死黨外,在那個回歸之夜,長了他們10多歲的老羅也把自行車蹬到了廣場。雖然也在和大家一起振臂高呼,但老羅的眼睛卻沒有始終盯在大屏幕上,偶爾瞅一下身邊像張宏達一樣理著『郭富城頭』的小屁孩兒們,瞅一下身邊那些和他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老羅有著自己的心思。
臨出發去廣場前,老羅特意穿上了一件自己頗為得意的前襟繡著兩條龍的花襯衣。盡管他自己也知道這身行頭和腳上蹬著的那雙『條兒便』極不搭配,但在老羅看來,在那個晚上,他是最香港的,也是最能直觀體現『香港回歸』的。有時,他還會產生一種錯覺,『會不會有人以為我是站在他們中間的香港同胞?』
搜索40歲老羅的記憶,之於香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前襟繡著兩條龍的花襯衣。他說,在他年輕的年代,前襟繡著兩條龍的花襯衣非常流行,那是香港電視劇流行到內地後留給年輕人的東西。也正是因為老羅是第一批穿上這樣襯衣的人,也讓他一度覺得自己是離香港最近的人。
『你看這小伙子,多港!』這句如今聽起來有些復古的贊美詞,在上世紀末的內地很流行,雖然無法理解出『港』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被無數人無數次地這麼誇獎過的老羅,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堅信自己在當時屬於『前衛型』。
『港,應該就是香港的意思。說你港,就是說你香港唄!』已過不惑之年的老羅現在想起來,這句時髦話在當年多少有些『洋味兒』。
回家
『洋味兒』也好,回歸時的錯覺也罷,香港確確實實是回家了。張宏達的一個酷愛體育的死黨說,體育大賽中,以前的『香港隊』變成了『中國香港』。當老羅的一個經常會因公出差的同窗再去香港時,已經不再是出國。
印象中那個有著世界級建築、快節奏生活、時尚摩登娛樂享受,無不凸現著驚艷魅力的城市是我們的地盤兒。
就在今年『五一』長假前,家住津南區咸水沽鎮的孫師傅一家著實忙碌了好幾天。這一家三口是連北京都沒去過的普通村民,打算要去一趟香港旅游。雖說也是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但孫師傅有一點是放心的。『不都說中國話嘛!』或許正因為語言交流不是障礙,孫師傅纔沒把香港當成多遠的地兒。『其實就跟去趟遠房親戚家串門一樣!』
香港回家了,再去香港就是去親戚家串門。沒念過什麼書的孫師傅雖說不出什麼文詞兒,但理兒卻沒錯。『五一』長假到香港玩了幾天,真正和這個已經回家快10年的遠房親戚『零距離』了一下,孫師傅把此行的印記輸入了數碼相機卻沒衝洗成照片。這個『大老粗』覺得,『以後還有機會』。
『自個兒家』的概念已經深刻於人們心裡,孫師傅是,和孫師傅一同去香港旅游的『團友們』是,在街上與這些內地游客碰面的香港市民同樣是。目前正在天津工作的香港小伙兒張濟廷經常要往返於兩地,對於『自個兒家』,張濟廷的解釋是,兩地文化確實有差異,但越來越少。
香港是哪?10歲的樂樂在思索了大約10秒鍾後,眨巴著眼睛大聲回答著:香港是離我們最近的迪斯尼。
夢
香港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沒有人能給出一個最准確的答案。曾隨男友到過那兒的張萌說,她是一個年輕的城市;已經70歲,可能在有生之年最多也只是和香港一屏幕之隔的薛大爺則說,她是一個充滿奇跡和神話的城市;年輕一代的新新人類又說,那應該是一個令人無比激動的城市……似乎只有從這種眾說紛紜,纔能勾畫出香港的大致輪廓。大致而已。
在開發區一家酒吧的駐唱歌手小軍,每當有好朋友來為他捧場時,他都會唱兩首歌,一首是羅大佑的《東方之珠》,另一首就是BEYOND樂隊的《不再猶豫》。對於自己的香港情結,小軍一直揮之不去。他說,是從那首《東方之珠》開始,他真正感受到了音樂,而從聽BEYOND樂隊的歌開始,他開始接觸了音樂。
如今,曾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風靡全國的香港連續劇《霍元甲》早已找到了家。今後,這朵漂亮的紫荊花也會一直嵌在紅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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