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300重慶農民工,因4個多月工資近500萬元被水電站項目業主拖欠,遂罷工抗議。不料,項目業主找來全副武裝的人員,對工人蓄意實施報復。6月29日,這一慘劇在廣東省河源市東源縣發生,十餘名重慶農民工傷亡,其中1人死亡,6人傷勢嚴重。
工程雙方就工程質量進度工資發放等有矛盾是很正常的,有了矛盾就要按照事先的合同條款來處理,或者依照行業約定俗成的規矩來解決,還可以找相關部門進行仲裁,實在不行還可以訴諸法律。爲什麼水電站業主方棄公力救濟不用,而走上了私力救濟之路呢?一般來說,不走正規的途徑解決大致原因有二,一是後者更方便快捷,比如本案用打手以性命相威脅逼農民工就範,可能一個上午就能“搞定”,而走各種司法之路,既曠日持久又費錢耗時,且未必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二是後者更經濟實惠,比如本案中找打手花費的錢跟無限期拖延農民工工資相比,前者顯然屬於更“優質”的選項。
我們愛用“烏合之衆”來形容混跡街頭的打架鬥毆分子,意指這種人終難成氣候。但在廣東省河源市東源縣“6·29”農民工罷工遇襲事件中,我們卻看到了穿統一制服、手拿兇器的“招之即來、來則能戰”的職業打手隊伍。按水電站業主方交代,這300來人是他們“請”來的,找三五個人過來“客串”一把“出於人情面子”還說得過去,300來號人——相當於一個連的人數,就不是面子人情的關係了,而是“業務關係”了。
這支隊伍是從哪兒來的?千里奔襲東源縣的水電站工地顯然不現實,事後又能全身而退,更大的可能是這樣一支職業殺手隊伍就來自當地附近。在很多地方的鋤惡掃黑中,已經發現了這種帶有黑社會性質的職業打手隊伍。比如河北唐山的楊樹寬團伙,開軍車持槍械敲詐勒索,爲惡一方,楊的團伙不受人僱傭醉心於經營自己的黑惡勢力。還有一種情況是,黑社會性質的職業打手組織,輸出暴力就是自己主要的經營內容,這類似於“僱傭兵”,誰出錢就給誰賣命。奇怪的是,當警察接警趕到後打手們並未住手,而是繼續作惡,而且,事後這支隊伍竟能全身而退。凡此種種,可以看出這支隊伍的存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已經“成了氣候”,已經不再是烏合之衆了!
由烏合之衆成長爲“僱傭兵”必然要經歷很多的打打殺殺,在打打殺殺中建立自己在潛在客戶中的信任度,由此來確定自己的出場費,在打打殺殺中表現得越“出色”,越能獲得一個好價錢。再回到開頭的疑問:爲何舍公力救濟而走私力救濟之路?棍棒之下必有見不得陽光的財富,必然有公權暫未觸及的角落。在水電站工地出現的“僱傭兵”以前有沒有得逞過?如果有,還有誰是受害者,還有誰是“受益者”?
要知道,靠這種非法的私力救濟來解決問題,必然會造成社會秩序的混亂,形成黑白不分的惡劣局面。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打掉“僱傭兵”,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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