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前,河南陝縣支建煤礦發生透水事故,69名礦工被困井下。75個多小時後,伴隨着河南省委書記徐光春的一百多句“你安全了”,被困的69名礦工陸續升井,皆報平安。
國家安監總局局長李毅中說:“我們創造了世上罕見的營救奇蹟。”相比此前發生的大大小小的礦難,和歷次礦難中或多或少的傷亡,陝縣69名礦工的集體獲救,的確是一個奇蹟。
這個奇蹟的發生,有偶然的因素在。比如,礦井透水後,並沒有大面積坍塌,被困礦工有足夠的地方安身;礦井中有一根直徑6釐米粗的“風管”,它讓礦工們擁有足夠的氧氣和井外提供的救命牛奶;礦井中有一部內線電話,歷經透水和塌方卻暢通無阻,被困礦工每天用它和外界保持聯絡,既談井內狀況,又聊心理變化……可以說,69人的最終獲救,和以上偶然因素密不可分,少了哪一個,他們都有可能傷亡慘重,甚至全部遇難。
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爲,陝縣奇蹟的發生完全是偶然,或者說純屬幸運?通過觀察整個礦難發生以及救援的全過程,我們發現並非如此。在這個“偶然”的奇蹟中,還有其必然性。這種必然性,就是煤礦發生事故後,井外使用的正確應急方案,和井內被困礦工的科學自救。
透水事故發生後,煤礦負責人並未像以往很多礦主一樣,習慣性地隱瞞或者緩報,而是迅速上報並且求援。後來的事實證明,此舉既贏得了救援時間,又搬來了武警援兵。正因爲數百名武警的及時封堵,致命山洪纔沒有灌入礦井。
至於被困礦工的自救行爲,更加令人驚歎。首先是那根救命的“風管”。這根管子只有一根,它並非恰巧呆在礦工們頭上,而是副隊長曹百成拼了命拽來的。其次是食物和照明設施的使用。69人,僅少許食物,幾盞照明燈,居然在3天后還未用盡,這表明被困礦工科學分配了資源,已下定打“持久戰”的決心。無論是捨命拽“風管”,還是科學分配食物,都足以證明被困礦工的臨危不亂。這種素質不是天生的,而是平時安全自救訓練的體現。
正是科學救援與科學自救相結合,偶然中體現必然,才形成了這次陝縣奇蹟。它值得慶幸,但不足以令我們歡呼。因爲,奇蹟不可能一次次地發生,偶然必然,均不如防患於未然。當我們慶幸救援的勝利時,有人已經提出疑問了:既然早知暴雨來臨,爲何還讓礦工下井?是沒有預見到透水事故,還是抱着僥倖心理?
說到這裏,想起一個成語故事。某人建房,把煙囪建成直的,還把柴火堆在竈臺旁邊。鄰居勸他把煙囪弄彎(“曲突”),把柴火搬走(“徙薪”),否則容易失火。此人不聽勸告,終於引起火災。很多人前來救助,火滅了,大家卻被燒得“焦頭爛額”。事後,此人設宴款待救火人,卻對起初那位勸告的鄰居不理不睬。後人於是諷刺道: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爲上客。
儘管故事古已有之,人們還是經常難逃被諷刺的命運。其實我們應該知道,勇鬥歹徒固然值得誇讚,但天下無賊纔是治安的最高境界;礦難的勝利救援固然幸運,但比這更幸運的,是安全生產,是防患於未然。與奇蹟相比,這纔是礦工的大幸,人民的大幸,國家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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