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李肇星。中新社發劉新攝
齊魯晚報4月30日報道 4月27日,剛剛從外交部長職位上卸任的李肇星,受山東省委、省政府的邀請來到濟南,准備就當前的國際形勢作專題報告。27日晚上,一個平靜而又不平常的夜晚,10點,記者在山東大廈見到了李肇星。這位叱吒國際風雲四十餘載,在眾多國內外記者的尖銳提問中游刃有餘的外交部長,向記者展示了他隨和、風趣的一面,讓記者感到好比是家裡來了一位鄰家大叔。
『你不介意吧,這不是外事活動』
與電視裡叡智的李肇星相比,現實中的李肇星非常隨和而性情,我們落座剛聊了一會兒,電話鈴響了,他過去接電話,說著說著就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兩條腿晃呀晃呀,把一只拖鞋給甩了出去,我們正偷偷地笑,他乾脆一用力把另一只鞋也給甩出去,然後光著腳走過來坐下,笑瞇瞇地拍著記者的手說:『你不介意吧,這不是外事活動……』
這就是一位叱吒國際風雲的外交部長。可他給初次見面的記者的感覺是:家裡來了一位鄰家大叔。
『經過濟南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
我們在走進房間之前,曾隱隱聽到李肇星的秘書在接電話:『是,他一下飛機就感覺特別好,吃得也特別多……』
其實,李肇星來濟南的次數並不多,他說他第一次來濟南還是剛考上北京大學那會兒,他從膠南進北京途經濟南,『那是1959年8月27日,我經過濟南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這就是省會啊。』
『世界都快跑遍了,可老家還有兩個地方沒去過』
李肇星每次回山東,雖然都很忙碌,但他的感覺就是回家,無論說話、做事,還是情緒上都帶著一股親近和輕松。這一次他是來作國際形勢報告的,但李肇星告訴我們:『我就是想回家來看看,和老鄉們聊聊天。今天對我來說是不平常的一天,但讓我特別高興的是,我又回到老家來了。』
『作完報告後,我得去看看趵突泉、大明湖,這些年,世界都快跑遍了,可老家還有兩個地方沒去過。』李肇星一個一個數著說:『一個是被評為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威海,一個是外交部老部長陳毅同志曾經戰斗過的地方——臨沂,這兩個城市我一定要去看看。』
44個外交年頭,雖然世界大多數地方都留下了李肇星的足跡,但他無論走到哪裡,心裡都裝著故鄉和家鄉人。他說有一次在非洲看到一條河,就突然讓他想起了膠南老家村裡的那條河,『每當河裡發大水過不去,爺爺就會把我背過去。不過十年前回老家時,那條河已經沒有了。』
想『偷』吃捎給老師的油璇
我們給李肇星帶去了兩包濟南特色小吃——油璇,一包是給他的,一包是給他的老師季羡林先生的,因為季羡林先生身體不好,所以他那包油璇放了很少的油和鹽。李肇星笑了,說他要不是回到老家後實在吃得太飽,就會偷出一個來好好嘗嘗。我們說您還年輕,不用吃這種。
李肇星順手拿出一本《李肇星詩集》來,給我們挨著翻看裡面的照片:『這是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你看那時候多年輕,旁邊的老師也是山東人;還有這一張,我在做翻譯,好像就是給大眾日報社的社長翻譯……』
花絮:我不是『記者克星』
雖然與李肇星聊天時自然得就像和一位鄰家叔叔聊天,但他的叡智和犀利時不時也會流露出來。
記者說,因為任何記者提問都難不倒他,所以很多人稱他為『記者的克星』。李肇星立刻反問:『什麼叫克星?』問完他又笑了:『其實我是記者的朋友。』
在提到新任外交部長楊潔篪時,他問我們認不認識最後一個字,記者讀出來後,李肇星又反問:『這個字是什麼意思?』記者答不上來,李肇星解釋:『是古代的一種樂器。』
曾用英語考張靚穎
李肇星還提到張靚穎曾經想見他,結果他用英語考問了一下張靚穎。跟李肇星聊天,大腦可不能有一點松懈啊。
『退休後繼續為祖國奉獻』
『我的老鄉、山東一位老人孔子說過,四十而不惑,可我這麼老了還經常迷惑。去年我突然問自己:「我走了這麼多地方,知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個國家?」真是怪了,44個年頭過去了,纔想起問這個問題。』聊著聊著,李肇星給我們講起了他的外交生涯。
『自己不知道了,就去考人家,我問了一些司長,他們說可能是200多個吧,包括國家和地區。我整天到處跑,竟然不知道有多少國家。我去查了查,綜合了一下,認為有196個,也不一定對。』李肇星解釋,現在已經加入聯合國的有192個國家。
退休:
『繼續為祖國奉獻一切,繼續學習』
44年風雨歷程,李肇星說他更懂得了學習的重要性:『以前向領導學,向群眾學,包括向外國群眾學,向外國對手學。現在回到老家了,更是要好好學習。』李肇星說:『孔子主張,人要活到老學到老,其實我是到老了也學不完。』李肇星說,27日那天他離開外交部時,曾有人評價他有兩個優點,一是非常熱愛祖國,二是熱愛學習。他走時,很多年輕人,包括警衛都抱著他哭了。
就在我們聊天時,不時有人打電話來,問李肇星打算做什麼,李肇星回答:『繼續為祖國奉獻一切,繼續學習。』語氣是那麼自然、那麼堅定。
李肇星認為外交其實就是一種服務行業,是為國家和人民服務的,『我老家愛說「乾什麼就吆喝什麼」,我做外交時,無論在乾什麼,心裡就裝著自己的事——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人民。』
自豪:
山東的自主創新受到很多國家表揚
家鄉讓他如此自豪。他說,山東的海爾把公司開到了美國,總部只派過去一些乾部,然後在當地僱用了200多名員工,他去訪問時,州長曾向他表示感謝,說幫助他們解決了就業問題。山東的自主創新也曾受到過很多國家表揚,李肇星說他在印度、巴基斯坦等國家訪問時,看到山東的洗衣機、電冰箱特別受歡迎。因為山東人搞了很詳細的市場調研,那些國家人民愛穿長袍,山東人就把洗衣機做得很大;由於那些國家經常停電,山東人就把電冰箱設計成停電24-48小時食物也不會壞。
『我常常想起我的老師季羡林,老師也是山東人,他一直以自己是山東人而自豪,他講過:「一個人只有一個祖國,就像一個人只有一個母親。」所以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臨清、山東、祖國。我也是這樣,永遠忘不了山東,忘不了祖國。』李肇星動情地說。
李肇星為本報題詞
時間就在這種閑話家常中飛快流逝而過,不知不覺已經是夜裡11點半了,我們提出請他給我們報紙寫一句話,他略一思索,欣然寫下『為家鄉人民、為和平發展合作服務。——祝賀《齊魯晚報》二十周年』。
太晚了,不得不告辭了,李肇星示意我們等等,他拿出一個包,把他房間裡的一大堆水果還有一瓶紅酒一股腦兒放了進去,『拿回去給上夜班的編輯吃吧,請他們就著水果喝酒,可別喝醉了啊……』
花絮 李肇星談奧運歌詞創作背後
在聊天中,李肇星還給我們看過他詩集裡的一首詩——《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這是他專門為2008年奧運會所作的。
李肇星告訴記者,2001年,中國申辦奧運成功後,他也興奮地來到街上慶祝,當時只穿著短褲和拖鞋,後來,他還為奧運會寫了這首詩,結果被人譜曲後,報名參加了奧運會歌曲評選比賽。
這首詩是這樣寫的: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走近2008北京奧運
同一個世界,
古老、年輕;
同一個夢想——
合作、繁榮。
同一個世界,
博大、親切;
同一個夢想,
繁花、星空;
更高、更快、更強,友好、和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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