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16日到22日,全國18個城市——包括我們天津——就進入了一個“公交周”,22日更成爲“無車日”——屆時城區內若干地塊將只允許自行車、公交車、出租車等車輛行駛,“無車”事實上就是“無私家車”之意。
汽車排放是造成全球氣候變化的重要原因,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公認,因此實行“公交周”、“無車日”的意義,自不用多言。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如何讓這種意識深入人心?讓這種理念跳出“一週一日”的短週期,成爲一種常態呢?
中國曾經是(估計現在仍然是)全世界最大的自行車王國,那時候人們把騎自行車當成最主要的交通方式,不是出於環保意識,而是當時的經濟發展水平,只能到這個地步。也正因爲如此,小汽車就成了身份、權力、財富的象徵,這種在發達國家僅僅是代步工具的玩意兒,在中國卻發生了異化。現如今,中國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樣子,私家小汽車已經不是奢侈品,但昔日的那種異化還有殘留。殘留的結果便是大排量、高油耗豪華車的擁有者和嚮往者大有人在,中國大城市的溫室效應、熱島效應,愈演愈烈。
在中國人普遍騎自行車的年代裏,筆者曾聽到不止一位外國友人真心誠意地誇我們——騎自行車好啊,又鍛鍊身體,又環保,還很方便、自由。那時候,我的感覺是他們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們自己怎麼不騎車呢?後來,當我們真的同意他們的看法時,街上和小區裏已經被私家小汽車擠得水泄不通了。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推行“無車日”,其實是一種“後發優勢”。
什麼叫“後發優勢”呢?就是指你的發展雖然比別人晚,屬於後起之輩,但由於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先發者在發展過程中遇到的一些問題、走過的一些彎路,如果你足夠聰明,就可以避免這些問題和彎路,跳躍式地發展起來,甚至實現趕超。歷史上,德國、日本都是典型的靠後發優勢崛起的大國,美國和俄羅斯也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後發優勢。筆者以爲,在當今,最大的後發優勢,一個是存在於信息技術領域,另一個就是在環保領域。前者可以使你不走那種“傻大笨粗”型重工業的路子,後者可以使你不走支付高昂環境代價的路子。
汽車是典型的第二代工業化產品,雖然可以上下帶動諸多產業,但付出的環境代價不菲。而且,公共交通、軌道交通、水路交通,可以替代其相當大的一部分作用,尤其是飛速發展的信息技術、信息產業,正在使交通的必要性在慢慢減弱——過去你要送信到某處,或者和某人交談,必須親自去一趟,而現在只要打個電話、發個郵件、上網聊聊,就可以了,沒必要跑腿。
這令我們想到了一個時髦的詞——SOHO——“在家上班”之意。早有社會學家預測,由於信息化程度的提高,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必到公司、單位去上班,至少不用天天去上班,而是能舒服地在家辦公。無疑,這是最理想的工作狀態,相信如果有一半左右的上班族可以這樣,那城市的交通擁堵問題、環境污染問題、溫室效應問題等,都會得到很大的緩解。
在多數人SOHO的未來,也許私家小汽車將會變得像發達國家現在的自行車一樣,成爲一種主要是供人們運動、旅遊、娛樂的工具,而不是主要交通工具了。我們期待着這一天,並且要好好利用我們的後發優勢,早點實現這一天。(韓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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