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13日,曲長春像平常一樣,早早來到辦公室,清理完衛生,便坐下來整理執法質量和隊伍建設的考評材料,準備迎接年終考評。中午,他突然口吐鮮血,再也沒有從昏迷中醒來。領導和同志們在清理他的遺物時,偶然發現了一張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2005年10月22日爲他出具的肝癌晚期報告單,人們頓時驚呆了。原來他一直向單位隱瞞病情,1年多時間沒請過一天假。縣醫保中心何國良主任從微機裏調閱曲長春的醫保檔案,發現他從被確診爲癌症到去世,醫保檔案中竟沒有一次用藥記錄,也沒報銷過一分錢的醫藥費。
曲長春同志1976年入伍,在部隊入黨並3次立功、20多次受獎。1997年轉業昌圖縣檢察院,先後被評爲鐵嶺市“人民滿意政法幹警”、昌圖縣“政法系統先進工作者”“優秀共產黨員”。能成爲一名人民檢察官,是曲長春多年的願望,但是按規定,參加司法考試須具備大學本科以上學歷,只有大專學歷的他沒有機會了。“做不了檢察官,我可以做一名合格的書記員。”他從最基礎、最繁雜的內勤工作做起,從最基本的法律知識學起,九年如一日,工作不分白天黑夜。
昌圖縣檢察院反貪局綜合科科長翟家新回憶起老麴生前最後一次參與辦案。當時,翟家新見老曲走路特別吃力,寫字時手還顫抖,就沒讓他參加。老曲找到翟家新說,科里人手不夠,讓我參加吧。一到辦案現場,他就配合辦案人調查取證、做筆錄,不停地忙碌。但大家卻發現他臉色發黃、直冒虛汗、身體直打晃。當時老曲曾深情地對翟家新說:“我是真願意和你們在一起辦案啊!”說這話時,距離曲長春病逝不到3個月。現在人們才知道,他是多麼留戀自己的工作崗位和檢察事業。
早在2005年初,曲長春的身體就開始出現明顯的不適。兒子多次催他去醫院檢查,曲長春始終沒去。2005年10月20日,親屬們湊了8000元錢,從外地趕來的弟弟曲長波硬是送他去了中國醫大附屬第一醫院。經檢查,被確診爲“肝癌晚期”。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他異常冷靜,對弟弟說:“我的時間不長了,治療也沒有什麼價值了,只有用工作來延長我的生命了。”他把診斷書悄悄揣進衣兜,叮囑親人對外保密。
第二天,他又像往常一樣上班了。同志們見了他,都關切地問,檢查結果怎麼樣?他笑着說:“沒事,膽囊炎,吃點藥就好了。”每天他仍然第一個到崗,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內勤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癌症晚期他雙腿嚴重浮腫走路一瘸一拐,同事問他你腿咋了?他輕描淡寫地說,長骨刺,貼點風溼膏就好了。一次領導聽說他吐血了,就問他是怎麼回事,他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不小心把牙碰出血了。”就這樣,他把自己的病情掩蓋得嚴嚴實實,瞞過了領導,也瞞過了和他朝夕相處的同事和家人。
2006年4月,縣檢察院召開打擊商業賄賂犯罪理論研討會。曲長春的發言是整個研討會的亮點,他準備得最充分、最認真,講得也最好。老曲去世後,人們才從他妹妹那裏得知,那時的老曲,手顫抖得已經握不住筆,他的發言稿是他口述,由他15歲的小外甥代筆寫成的。
肝癌發展到後期,對身體的摧殘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白天上班,曲長春靠忘我的工作和頑強的意志支撐,而晚上回到家裏,卻是在極度的痛苦中度過。家人事後回憶說,那一年裏,夜半時分常常聽到他的呻吟聲。看到他在外面來回走動的身影,可一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總是笑着說:“沒事。”
他把一切奉獻給了黨的檢察事業,唯獨虧欠了妻兒和自己
凡是到過曲長春家的人,都無法相信一個工作了多年的幹部,家境竟如此貧寒。在他50平方米左右的家中,能稱得上家當的,只有一臺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和一臺洗衣機。他的同事於洪濤說,這麼多年從沒見老曲穿過別的衣服,永遠是一身檢察制服。
曲長春的愛人身患糖尿病和腦血栓,多年臥病在牀,還多次住院搶救,不僅花光了家裏的全部積蓄,還欠下了鉅額外債。2006年7月之前,老曲每月工資900多元,加工資後達到1500元,兒子的學業是靠着妻妹的資助才完成的。這幾年,院裏幾次動議爲他家捐款,都被他婉言謝絕。幹警兩次自發爲他捐款,也被他退了回來。相反,縣裏每年組織機關幹部賑災捐款和扶貧獻愛心活動,老曲都積極參加。
曲長春生前,院裏先後三次向上級民主推薦先進典型,曲長春的得票是全院最高的,但每次他都主動找到院領導,堅持把榮譽讓給別人。在社會主義法治理念集中教育活動中,院黨組決定總結樹立曲長春這個典型,好好宣傳一下,他又找到領導堅決推辭。
9月18日,遼寧省委舉行隆重的命名錶彰大會暨曲長春先進事蹟報告會,追授曲長春同志“遼寧省優秀共產黨員”稱號,並在全省開展向曲長春同志學習活動;最高人民檢察院同時授予他“全國模範檢察幹部”稱號,在全國檢察系統開展向他學習的活動。
目前,在遼寧省委主要領導的關懷下,曲長春病重的妻子被接到瀋陽中國醫大附屬一院接受住院治療,他20歲的兒子曲迪從鐵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大專畢業,最近被安排在昌圖縣檢察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