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北京9月20日電(記者魏武) “我母親怎麼侍候我姥姥、我姥爺,我是親眼看到的。我就是學着她老人家做的!”當記者問及是什麼讓她30年如一日照顧非親非故的孤寡老人時,61歲的河北棗強縣農民林秀貞的回答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說來容易做來難,照顧孤寡老人的難度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想像。“首先不能有壞心眼兒,一有壞心眼兒就不行了。那些老人啊,說句難聽的,一個冬天不管理他,就會凍死。可咱們一照顧,有的就能活到80歲。”
“咱圖啥,就圖他們去世的時候,自己想想對他們沒有什麼愧疚,他們長壽,那就是咱最大的幸福!”說到這裏,全國助人爲樂模範林秀貞的臉上寫滿笑意。30年裏,她照顧孤寡老人的年頭有8年的,有13年的,有26年的。最多的時候,要同時照料4個老人。
林秀貞贍養的老人裏面,有一個叫朱蘇常,今年77歲。用她的話說,實際上,他就是一個“傻老頭兒”。一次幫老人往馬桶裏收拾大便的時候,他抓起一把扔了林秀貞一臉一身。“那時我就想,他是想給我幫忙,幫我幹活,只不過手上沒準兒纔會這樣。於是我就對他說,你就別幫了,越幫越忙。”
由於每年冬天要砸開冰洞爲老人洗髒衣服,林秀貞右手拇指前兩個指節再不能向後彎,中指再也伸不直。林秀貞說,所有事兒裏面,給老人看病是最難的事兒了,“咱想讓他們多活幾年啊。錢還可以掙,但命沒有回頭的事兒啊。”
採訪過程中,林秀貞引用最多的是母親說過的話。
——“我母親說,錢不會說話,人會說話。”
——“我母親說,人人管‘閒事兒’,世上無難事兒。”
母親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林秀貞記得最牢:“妮,你給朱蘇芬做飯去吧!”當時,母親病危在牀,孤寡老人朱蘇芬癱瘓在牀。在她以最快的速度給朱蘇芬做好飯端到牀前再回到家裏時,家裏已經哭成一團。
“有人哭奶奶,有人哭姥姥,有人哭媽媽。我一下子路都不會走了,爬着爬到老母親的牀前,抱着她的頭失聲痛哭。”說到這裏,林秀貞的眼裏泛起了淚花。“人這一輩子就這麼一個親孃,哪怕她再等我5分鐘啊!”
林秀貞說,她的事業會繼續下去,因爲,“我有一個好兒子,有一個好媳婦,有一個好女兒,有一個好女婿,我有一個‘團隊’。”
“那麼,您有沒有想過會出名兒呢?”記者拋出一個“土得掉渣兒”的問題。
“原來根本沒想讓這事兒出咱的屋門兒。咱贍養老人的初衷是不圖名不圖利,就是想讓那些上無片瓦、下無寸土的老人有個好點兒的晚年。一宣傳不就顯得咱是圖名圖利了?再說,如果圖名圖利的話,這事也做不了,可不是說做就能做得來的。”
她回憶說,是縣裏宣傳部門一位同志的話打動了她:“如果把您的事蹟宣傳出去,大家都向你學習,那咱們的孤寡老人不就有救了?”
“我母親說,一根筷子容易折,但大家合成一捆筷子就折不了。”林秀貞最後講給記者聽的,還是母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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