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女孩林義璐(右)和伙伴黃英紅(左)的際遇驚人的相似。
『她家好窮,親媽瘦得像黃瓜』
林義璐是安徽人,眼睛不大,但很亮,看上去很乖巧。『我剛生下來就被丟掉了,因為媽媽生了四個女孩,我前邊的一個姐姐也被他們(親生父母)丟了。』她憤憤地說,如果不是鄰居告訴她,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狠心的媽媽。『奶奶沒瞞我,我問她,她就告訴我了,奶奶說爸爸(第一個養父)撿到我的時候,一只豬正在咬我,再晚一會,我肯定被豬吃了!』得知身世那年,義璐還不滿10歲。
養父養母很疼愛義璐,義璐說他們沒有孩子,家裡的哥哥也是收養的,『但我養父身體不好,腦袋裡長了瘤子。』義璐說話時沒有絲毫不自然的表情,她告訴記者,奶奶不讓她恨親媽,說親媽經常來看她,『躲在暗處看的,我都不知道。』她皺皺鼻子,一臉不屑。
義璐很想看看親媽的樣子,就按照奶奶說的地址一個人跑去了。『她家好窮啊,親媽和姐姐都瘦得像黃瓜。』義璐笑著說,這個家沒有男人,生父用殺豬刀捅死了自己的親弟弟,在她一歲時就已經『搬到監獄裡住了』。『全因為我親媽惹的禍,偷了我嬸嬸種的白菜,打不過人家,就讓我親爸去,結果就殺了人。』義璐撇著嘴補充說,『我伯伯也是親媽害死的,她就是這樣的人!』
『是養父嗎?』『哎呀,是養父的哥哥,養我的第二個爸爸!』林義璐講得很清楚,記者聽得卻很糊涂,她所述的家事不僅情節曲折,連人物關系也非常復雜。
從『棄兒』
開始,以『流浪』結束,中間的過程充斥著血淚和暴力,也夾雜著她強烈的愛與恨。林義璐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兩個小時的交流,她的講述足以讓聽的人瞠目結舌。然而,真正讓記者感到震撼的,並不是林義璐離奇而悲慘的遭遇,而是她講這些內容時的神情———她一直在笑著淡淡訴說。
『她家好窮,親媽瘦得像黃瓜』
林義璐是安徽人,眼睛不大,但很亮,看上去很乖巧。『我剛生下來就被丟掉了,因為媽媽生了四個女孩,我前邊的一個姐姐也被他們(親生父母)丟了。』她憤憤地說,如果不是鄰居告訴她,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狠心的媽媽。『奶奶沒瞞我,我問她,她就告訴我了,奶奶說爸爸(第一個養父)撿到我的時候,一只豬正在咬我,再晚一會,我肯定被豬吃了!』得知身世那年,義璐還不滿10歲。
養父養母很疼愛義璐,義璐說他們沒有孩子,家裡的哥哥也是收養的,『但我養父身體不好,腦袋裡長了瘤子。』義璐說話時沒有絲毫不自然的表情,她告訴記者,奶奶不讓她恨親媽,說親媽經常來看她,『躲在暗處看的,我都不知道。』她皺皺鼻子,一臉不屑。
義璐很想看看親媽的樣子,就按照奶奶說的地址一個人跑去了。『她家好窮啊,親媽和姐姐都瘦得像黃瓜。』義璐笑著說,這個家沒有男人,生父用殺豬刀捅死了自己的親弟弟,在她一歲時就已經『搬到監獄裡住了』。『全因為我親媽惹的禍,偷了我嬸嬸種的白菜,打不過人家,就讓我親爸去,結果就殺了人。』義璐撇著嘴補充說,『我伯伯也是親媽害死的,她就是這樣的人!』
拿刀和親媽打架削斷其手指
義璐在親媽家住了一段時間,但每天和媽媽吵架打架。『我們打起來都是拿刀拿叉的,我受過傷,她也被我削斷過手指。』義璐繪聲繪色地比劃著那次『大戰』,『她在切菜,一吵起來就用菜刀背砸我,我也在廚房拿了把刀,邊躲邊扔出去。呀,那麼巧,飛過去削斷了她的小指頭。』
沒辦法再住下去了,義璐又回到養父家,但養父此時已經去世。在養父的墳前,義璐說她哭得很傷心。養母沒有辦法再撫養孩子,只身一人到常州打工。這樣,義璐又有了第三個『爸爸』———第一個養父的哥哥。去年,義璐和這個爸爸來到廣州謀生,在天河區撿垃圾。義璐說這個爸爸也很好,『趁他洗澡的時候,我偷他兜裡的錢,出去給一幫撿垃圾的小孩買雪糕,他也不打我。』
義璐讀過書,她說光是一年級自己就讀了三年,『學校的老師有問題,讀三年我都還不能昇級,乾脆不讀了!』她告訴記者,沒有哪個爸爸媽媽看過她的作業,問過她的成績,即使她不去學校,也沒人問她為什麼。
『我有10多個「男朋友」』
小義璐再次語出驚人,她說自己有10多個『男朋友』,甚至能說出其中一個『男朋友』的電話,當記者拿出手機問她要不要給『男朋友』打電話時,她猶豫了,『算了,我給他惹的麻煩太多了。』
義璐眉飛色舞地說,以前有個『男朋友』,比她小一歲,特
別聽話,『我讓他乾嘛就乾嘛,這個「男朋友」老幫我打架,為了我花了很多錢。』
小義璐說,她不想再撿垃圾了,於是開始跟著『男朋友』闖蕩。『我後來回去找爸爸(第二個養父),但他已經不在那住了,也許死了吧。』她挑了挑眉毛,微笑著猜測。
『你知道「男朋友」是什麼意思嗎?』記者問,義璐馬上接口,『知道啊,我11歲就知道「喜歡」了,認識的「男朋友」至少有10多個。』義璐說她不想回家,只想在外邊玩。『要是養父(第一個)活著,養母也在家……要是能回那個家,我還想回去。』義璐還是笑瞇瞇地說。
救助中心八成以上兒童出自問題家庭,缺愛是孩子離家出走的主要原因。其實,她們都很可愛。
英紅的故事 『家裡對我太狠心了』
英紅是小義璐形影不離的朋友,但她們的性格卻截然相反,一個很安靜,另一個很活潑。不過,她們的遭遇卻很相似:出生即被父母丟棄,沒有安定的成長環境,輟學然後流浪……英紅說話聲音很小,習慣低著頭,『是奶奶救我回來的,把我抱給養父養母,親媽已經把我扔到山洞裡了。』英紅說她的養父養母是福州人,在她3歲那年,養母因車禍離開人世。
『從3歲開始,姑姑家、奶奶家、養父家,我被送來送去。』這樣的生活持續了6年,英紅最後還是被送回親生父母家。『家裡對我太狠心了!』英紅咬著牙說,在自己的親媽家,吃過一碗飯不敢去裝第二碗,『挨打、乾活,但沒有飯給我吃。』英紅記不清離開家有多久了,她只記得去年中秋,在南昌救助站看到的月亮很圓。
在南昌火車站,有個『叔叔』叫她去『玩』,『我不去,他就打我,最後我撿東西砸他,纔跑掉的。』回憶起這些,英紅很難過,『我想回家,回大伯家,他在廣州種菜。』
超八成流浪兒來自問題家庭
讓社會各界對這個群體投入更多關愛
記者21日從廣州救助站流浪兒童救助保護中心了解到,從2003年8月1日至今,該中心共救助4000多名流浪兒童,其中85.7%出自家庭問題,他們中又以農村家庭、貧困家庭兒童居多。據該中心工作人員介紹,缺少關愛是他們外出流浪的主要原因。
『看到他家裡很窮,只有個爺爺,我們離開的時候留了50塊錢。』保護中心一工作人員說,今年夏天,他負責護送一個省內的男孩回家,看著他進家門。『我回中心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據了解,這個孩子的爸爸還在服刑,媽媽改嫁他鄉,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爺爺,生活都難以自理,『那50塊錢正好給他坐車,到中心只比我晚半個小時。』該工作人員無可奈何地說。
記者在救助保護中心了解到,很多流浪兒童性格陰郁、孤僻,常常以懷疑的目光漠視周圍。『讓他們相信周圍有愛,這就是我們的職責。』一工作人員說,因為尋親活動的開展,很多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孩子也變得開朗起來,互相探問『尋親』的進展。『他們需要全社會的關懷,因為這些孩子缺少愛,知道有這麼多人在關注他們,你不知道孩子們多開心。』
『只要有人關心、幫助他們,這些孩子就不會去流浪。』本報自17日推出2007『中秋尋親圓夢行動』後,不少市民致電本報記者,以各種方式表達對流浪兒童的關懷。市民劉先生直言,父母失責是孩子外出流浪的主要原因。
『康師傅』上門獻愛心
受羊城晚報和南方電視臺《今日一線》聯手推出的2007『中秋尋親圓夢行動』活動啟發,昨日,臺灣康師傅食品有限公司廣州分部負責人專程到流浪兒童救助保護中心送愛心。在中秋臨近之時,為無家可歸或有家難回的小朋友捐贈橙汁、碗面和文具、書籍。
據悉,『康師傅』有意贊助流浪兒童到附近的小學和中學讀書。希望他們先打好文化基礎,為將來回報社會做准備。『康師傅』方面負責人謝廠長還表示,希望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改變孩子的命運,讓他們終身受益。目前該項計劃尚在協商之中。謝廠長說,他將盡最大努力使流浪兒童能到正規小學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