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甘肅省『千臺大戲送農村』活動來到靖遠縣平堡鄉慰問演出,為當地群眾送上喜迎國慶的文化大餐。新華社發(劉金明 攝)
農村之變,用『天翻地覆』描述一點不過分。譬如稱謂之變,就耐人尋味。在我老家安丘景芝,稱父親一般叫『爺』『爹』或『大大』,稱母親則是『娘』或『嬸嬸』。可是現在年輕父母生的孩子,一律叫『爸爸』『媽媽』了。
上世紀70年代,我們一千多口人的村莊管父親叫爸爸的也就那麼三四戶,如果父親當老師或在城裡當工人的,用爸爸稱呼,村民不笑話。可如果是個農民,也讓孩子管他叫『爸爸』,就被視為另類,遭恥笑:整天價撥拉土坷垃,還叫爸爸。『爸爸』是人家城裡人叫的,你也配。我們村那時管母親叫『娘』,沒有一家叫『媽媽』的。
現在如果孩子稱呼父母為『爺娘』,會讓人笑話了。30年,變化如此大。
父母稱謂變化的背後,我以為有這麼幾個原因。一是電視的普及。當代題材電視劇盡管又臭又長的多,可主人公稱呼父母,都是爸媽,就連讓人討厭的廣告也『孝敬爸媽×××』,而不是『孝敬爺娘×××』了。二是人口流動頻繁。進城務工農民看到城裡的孩子都叫『爸媽』,覺得再叫『爺娘』太土氣,自己不好改口,就讓孩子從小改。三是電話的普及,特別是手機的普及。發短信,用爸媽稱呼的多起來。四是義務教育普及。現在年輕的父母都受過較好的義務教育,喜歡追求時尚,擯棄不合時宜的習慣。
不能簡單說叫『爺娘』落後,叫『爸媽』進步,但農村人認為,叫『爺娘』土,叫『爸媽』洋。這說明什麼呢?說明人們在吃飽穿暖後,開始考慮其他。如果肚子餓得直叫,什麼『爺娘』『爸媽』,根本不會在視野內。正可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 過去流行的東西,如今在消失。比如一些土語、俗語;過去感到別扭的稱謂,如今是那麼自然。社會向前,時代向前,向著好的方面發展。
這是潮流。(作者:逄春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