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讓她選擇了間諜生涯 喬治.吉齊基在歐洲從來沒完全滿足過。他想重新回到非洲那更加廣闊的視野當中。當機會來臨———喬治代表國家作為駐亞的斯亞貝巴的領事時,他馬上就接受了。
喬治決定先帶克裡斯蒂娜去肯尼亞,年輕時他去那裡探過險。
克裡斯蒂娜1939年看到的內羅畢是個新舊事物交集的大雜燴。最早的定居者開了商號做買賣,建了辦事處做生意,蓋了平房來居住,還種了又高又大的桉樹作為裝飾。隨著歲月流逝,現代化的石頭樓房取代了原先那些破舊的辦事處。
吉齊基夫婦住進了索爾茲伯裡旅店。這時,克裡斯蒂娜已經明白,嫁給喬治是個錯誤。雖然喬治有時也非常開朗幽默,但他卻給克裡斯蒂娜一種幽閉恐怖的感覺。
從歐洲傳來的消息越來越讓人沮喪。1938年3月,德國吞並了奧地利,一年後捷克斯洛伐克又落入魔掌。
1939年9月1日,德國進犯波蘭,波蘭軍隊開始了英勇的防衛戰。
也是在這時,克裡斯蒂娜遇到了童年時的玩伴安德魯,兩人墜入情網同居了。安德魯雖然一條腿殘廢了,卻已是波蘭抵抗組織的一名軍官。克裡斯蒂娜受安德魯的影響,加入了英國的情報組織。
克裡斯蒂娜和安德魯為英國搜集、篩選、傳送了很多信息。他們的團隊裡面有許多出色敬業的助手,其中有個叫做拉斯基神父的耶穌會教士。此人身材瘦小,臉龐酷似西班牙畫家戈雅,據說,他為梵蒂岡工作。拉斯基神父往返波蘭數次,最後他被布達佩斯的德軍逮捕了。德軍把他送到了毛特豪森集中營,放出了阿爾薩斯獵狗襲擊他,獵狗把他撕成了碎片。
另外一名助手是馬爾欽.盧博米爾斯基王子,他體質較差,無法參軍,但在接到艱巨任務時,他那鋼鐵般的意志卻從沒退縮過。『步槍手』(波蘭的一抵抗組織)不時派來信使,定期給克裡斯蒂娜和安德魯提供消息,包括德軍的動向等等。
波蘭逃亡分子源源不斷湧來,安德魯依舊把他們運往安全地帶。但是,安德魯再次被逮捕了,被送進了布達佩斯監獄。他在那裡遇到了老朋友,來自二局的風度翩翩的少校。少校說:『中尉,你來到瑪麗亞-特裡薩兵營應感到非常幸運,這裡仍然完全由匈牙利人掌控著。我希望,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請盡快離開匈牙利。』
自告奮勇幫助英國戰俘脫離納粹魔掌 他們在新房子剛一安定下來,克裡斯蒂娜就告訴安德魯,她打算再一次返回波蘭。安德魯指出,她的照片和文件現在可能都在蓋世太保手中,但克裡斯蒂娜毫不在意。她原本打算10月就動身,後來頗不情願地同意等到11月降下第一場雪後再出發,那時邊境警衛不願呆在冰冷的樹林裡抓捕越境者。
10月中旬,有個信使趕來向克裡斯蒂娜報告說,16名逃離德國戰俘營的英國士兵現藏在華沙的一家聾啞人收容所。他們的處境極其危險,因為外面謠傳:希特勒將會實施『仁慈地殺害』殘疾人(肉體和精神上的殘疾)的計劃。
11月13日,克裡斯蒂娜離開了布達佩斯,18日抵達了華沙。克裡斯蒂娜徑直去了聾啞人收容所,結果卻發現英國士兵已經撤離了。這個群體的領導人堅持要波蘭地下組織把他們疏散開來,並請求地下組織幫助他們進入蘇聯佔領區。於是,克裡斯蒂娜自告奮勇,要把另外兩名英國士兵從波蘭送往匈牙利。到了華沙後,這兩名士兵的情況非常糟糕,醫生斷定如果不經過至少三個禮拜的休養,他們是不適合長途跋涉的。克裡斯蒂娜必須把情報送到布達佩斯,不能等士兵康復了,所以她就把病號委托自己的那些『步槍手』朋友照料。後來,這兩名士兵和克裡斯蒂娜在貝爾格萊德有過一次愉快的團聚。
克裡斯蒂娜在波蘭的分分秒秒都非常危險。德國人在街上當眾抓人,被捕者倘若不能提供真實的證件證明他們為德國人效勞,他們就會被送去做苦力或被送到集中營。
11月底,克裡斯蒂娜返回布達佩斯,當時她身體狀況不妙,患了嚴重的流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克裡斯蒂娜不在的時候,工作照舊,但安德魯卻不安地意識到:他一直被人監視著,經常被人跟蹤。安德魯告訴她:他們該搬家了。
克裡斯蒂娜不想聽這些,聲稱她已經用火車托運各種文件,她必須等這些情報運到。在這些文件被理清之前,她不能離開布達佩斯。接著,她臥床休息了兩個禮拜來醫治流感。令安德魯感到恐怖的是,克裡斯蒂娜開始咳嗽吐血。他們的聖誕節過得一點也不愉快。
匈牙利少校暗中幫助她脫離虎口 清晨四點鍾時,門鈴響了。安德魯和克裡斯蒂娜立刻就明白,那擔懮良久的時刻終於來了。克裡斯蒂娜匆忙穿上睡袍,安德魯急著安上假腿。敲門聲越來越響了。
安德魯打開房門,看到4名匈牙利警察站在那裡。他們一言不發地從安德魯身邊穿過,進入房內。把所有的燈打開後,他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搜查每個房間。自然,一切相關的文件早就處理了,所有那些剩下的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旅游小冊子,還有一些刊登著旅館和飯店廣告的地圖。警察把這些都一點不剩地裝進箱子裡帶走了。
安德魯跟著克裡斯蒂娜來到洗手間時,後面有個警察緊跟著他,那警察眼睛一眨不眨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完成了整個過程。
安德魯拼命想找到一個辦法,把那寫滿了電話號碼的記事本扔掉。他用波蘭語對克裡斯蒂娜說:『這記事本究竟該怎麼辦呢?』有個警察趕緊說道:『不要說話。要是你們想說什麼,就用德語說。』安德魯回答道:『這位女士是不會說德語的。如果那樣,就不能說話了。』
警察在房內搜索了一個小時。清晨五點鍾時,安德魯和克裡斯蒂娜被匆忙推進了一輛寬大的警車裡。克裡斯蒂娜低聲對著安德魯耳語道:『把記事本給我。』安德魯搖了搖頭,局勢本來就已經十分危險,他不想讓克裡斯蒂娜更深地卷入其中。
安德魯與克裡斯蒂娜被送進了納粹監獄。後來,他們再次得到那位匈牙利少校的暗中幫助,他說:『因為斯卡貝克伯爵小姐病了,你們暫時被釋放了。但除了有軌電車以外,你們不能使用任何交通工具。你們可以回到公寓,但沒有我們允許,不能離開。』
他們熱切地向少校表示謝意,然後盡快離開了。兩名穿著便衣的警察負責押送他們,命令他們前往平常的集合地———哈格裡咖啡館。
自然,這是又一道陷阱,因為他們明白:要是地下組織的兩名成員消失,然後又出現了,所有其他人———盡管告誡他們絕不要犯這種錯誤———有可能圍在四周詢問消息,這就可以使警察抓住該組織中的一名又一名成員。
克裡斯蒂娜和安德魯沿著街道朝哈格裡咖啡館走去,這時安德魯看到有個朋友站在街對面的人行道上。安德魯小心謹慎地做了一個准確無誤的姿勢,那小伙子知道:克裡斯蒂娜和組織的頭目後面有人在跟蹤。他一溜煙跑了,等到克裡斯蒂娜和安德魯還有他們的護送人員趕到咖啡館時,沒人上來歡迎他們,他們獨自坐在桌邊,點了一杯非常想要的熱咖啡和一塊三明治。只有在接到信號表示可以離開時,他們纔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他們就回家了,克裡斯蒂娜給安德魯講述了她在獄中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