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滄桑後,黑瞎子島靜待回家
中國。259/11(1)。2007。
在中國的東極,撫遠縣烏蘇鎮上,一塊嶄新的界碑已經豎立。幾個簡單的數字昭示着中國對即將回歸的黑瞎子島(大約一半)主權的擁有。
黑瞎子島地處中國最東端、“金雞”版圖上雞冠的位置,是中國最早見到太陽的地方。
根據2004年《中俄國界東段補充協定》:塔拉巴羅夫島(銀龍島)歸中國所有;大烏蘇里斯基島(黑瞎子島)一分爲二,靠近哈巴的一部分歸俄羅斯所有,靠近中國一側的一半島嶼歸中國所有。
2007年3月26日《中俄聯合聲明》:中俄雙方勘界工作進展順利,2007年底前全部完成剩餘兩地段的實地勘界工作。
而現在,勘界已經完成,界碑也已豎立。78年的歷史滄桑,黑瞎子島迴歸已經進入倒計時。這也意味着,繼香港、澳門迴歸中國之後,又一塊遊離多年的中國領土即將回到祖國懷抱。
“0號碑”
10月15日凌晨4時45分。記者站立在烏蘇鎮最東端的一個沙堆上。這一江段正好是烏蘇里江與撫遠水道的交匯之處,當地人稱爲通江口。正前方,深秋的太陽噴薄而出,強烈的光線讓人睜不開眼。
陽光將中俄界河烏蘇里江照得金光閃閃,也照亮了黑瞎子島這塊讓大多數中國人還有些陌生的土地。此時,烏蘇鎮已熱鬧非凡,這裏聚集了衆多撫遠縣漁業隊的漁民。打了近20年魚的姜清傑和他的夥伴們,早早地出了船,在江面上撒網。
通江口的這個沙堆旁邊,豎立着一塊界碑,上面寫着“260(1),1993”。“260號界碑是中國與俄羅斯面向烏蘇里江的界碑,在黑瞎子島迴歸之前,它是中國最東端的一塊界碑,如果按順時針方向,從東往南,這塊碑可以視作中國國界的第一塊碑”。
當地人習慣稱它爲“0號碑”。因爲多年前中國與俄羅斯的邊界爭議(關於黑瞎子島歸屬問題),“0號碑”再往東的黑瞎子島上已沒有界碑。多年來,在此處打魚的漁民與它相伴。
“瞧,那就是黑瞎子島”
在大街上隨便買一份中國地圖就會發現,黑瞎子島一直圈在中國的“雄雞”版圖之內;教科書上,中國領土的最東端爲“黑龍江與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的相交處”,這裏正好是黑瞎子島最東端的一個角,也是中國“雄雞”的雞冠。
但我們卻難以否認,78年來,黑瞎子島一直處於前蘇聯、俄羅斯的控制之中。“我們在這裏打了20年的魚,但從來沒有到島上去過”,漁民老孫略帶傷感,“島上駐紮着俄羅斯的軍隊。”
從撫遠一直往東,10餘里路,就到了小河子村。“瞧,那就是黑瞎子島!那個停炮艇的地方!”河灘上,老孫指向1公里之外,視線所及,正是黑瞎子島的西端。
這裏是黑龍江主航道和中國內河撫遠水道的分岔口。江中的沙洲上,三五個漁民正在撒網打魚。而在分岔口水域,停駐着一艘俄羅斯炮艇、兩艘快艇。從望遠鏡裏,可以清晰地看到俄羅斯艦艇上的士兵正警惕地注視着江面。
記者租乘一條漁船,在撫遠水道遊行。江水平靜地流過,黑瞎子島近在咫尺,卻無法觸摸。從船上看去,平坦的黑瞎子島因爲罕有人至,長滿樹木和深草,在深秋的季節裏顯得荒涼。
“這裏面有俄羅斯的崗哨,有幾個士兵,我們的船隻要靠近這個島,他們就會出來”,船主屈興財指着那片樹林的深處不斷地給記者介紹。打了幾十年的魚,儘管從未登島,但他對這片島嶼已頗爲熟悉。
據說,俄羅斯對該島的控制在1954年之前並不明顯,那時中國的漁民仍可自由上島。島上有野兔子、野鴨子,到處是野櫻桃樹。屈興財說,這些年,封江之後,島上偶有黑熊爬過來。黑熊在當地俗稱黑瞎子,黑瞎子島似乎也以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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