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問題和會目前正在美國召開,來自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高級官員正緊張談判,會同世界上的其他主要國家,期待推動中東和平進程。一時間,中東問題又成了國際社會所矚目的焦點。鳳凰衛視《風雲對話》最近請進以色列女外交部長利夫尼分析解答當前中東局勢。 阮次山:在過去,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政治領袖,上過我們風雲對話的不計其數,包括已故的阿拉法特,現任巴勒斯坦的領導人阿巴斯,他們過去哈馬斯的頭頭、兩個頭頭蘭提斯和扎哈爾,以色列方面當然現在的總理奧爾默特,還有總統佩雷斯,還有沙龍。這些人都上過我們的《風雲對話》。 對於我們來講,很多政治人物都很熟悉。今天我們介紹另外一位新的以色列明日之星。就是現任的外長利夫尼,是位女性,長得一頭金髮,風度翩翩。 阮次山:很多觀衆常問同一個問題,他們訪問貴國前想問,因爲很多人想到耶路撒冷,所以他們問同樣的問題,到那裏去旅遊安全嗎? 利夫尼:當然安全。大家都問是否安全,這就是問題的一部分。而我可以瞭解,當大家聽新聞、看電視新聞時,通常只看到衝突畫面。我住在特拉維夫,我每天到耶路撒冷工作,所以每天都在耶路撒冷。 以我的觀點而言,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能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到那裏旅遊很安全。以色列的反恐工作做得很好。現在還有阿拉伯人,從加沙走廊來玩,還有南部的以色列公民。基本上以色列人的生活正常。世界上還有其它地方,會把你當目標或攻擊你。 今天的國際恐怖主義,沒有界線也沒有國界,所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找上你。但我們當然要解決我們的安全需要,這是問題的一部分。但日常生活還是很正常。 阮次山:巴勒斯坦人現在分裂了,所以你們跟巴人的談判更容易還是更難了? 利夫尼:對話或許比較容易,但情勢更加複雜。我要解釋一下,基本上巴勒斯坦人之中,有一羣實際派的人,馬穆阿巴斯或阿布馬琛、巴勒斯坦政府的總理、還有法雅得和其它人、還有阿布阿拉、巴勒斯坦方面的首席代表。 我不知巴勒斯坦社會是否分裂,但是有一個地區,一個地方,以色列幾年前離開加沙走廊,以便傳遞和平信息。我們拆除屯墾區,我們撤退,撤出我們的勢力,現在完全由哈瑪斯控制,他們是恐怖組織。 另一邊是西岸,溫和派只能部分控制,所以情勢很複雜。跟溫和派談判時,我們必須確定到最後,假設我們達成了解時,他們必須有能力執行。這是很真實的問題。 所以爲了跨越這道鴻溝,以色列方面的瞭解,我相信這也是國際上的瞭解,那就是巴勒斯坦要建國,首先要放棄恐怖主義。所以我們現在有這場對話。但對話結束時,巴勒斯坦人要證明,現在的有效率的合法政府必須能夠控制恐怖主義,我們不能就這樣把鑰匙拋到邊界的另一邊,或是把鑰匙交給不能有效照顧以色列安全的人。所以我知道巴勒斯坦建國是可行的,而我也希望能興盛巴勒斯坦國對以色列有利。 我相信以色列的安全不只是爲以色列本身,對巴勒斯坦也有部分利益。這關係到我們的社會。居住在支持恐怖主義的社會,那不是他們想要的,不想生活在那樣的社會裏。我相信務實和溫和派巴人,不想生活在那種社會裏。 阮次山:你現在是首席談判代表,貴國政府指派你跟阿巴斯談判,他是你現在的唯一談判對手,唯一政黨嗎?還是你有其它管道跟哈馬斯和人民溝通? 利夫尼:說得好。你必須瞭解一個事實,我們不跟哈馬斯談,不是爲了處罰他們,用恐怖主義對付以色列。 不論是過去甚至是最近,我們的瞭解是,哈馬斯對以色列人、或是巴勒斯坦人都沒有希望。他們不但是恐怖組織,他們也不代表巴勒斯坦人對建國的渴望。他們代表一種極端宗教意識形態,不接受以色列存在的權利。 所以跟哈馬斯對話,無法促進和平進程。他們不支持和平進程,哈馬斯要把我們帶回以色列還不存在的時代。恕我冒昧,那不是我們能接受的事。 基本上跟溫和派對話、跟務實派對話,目的是要達成了解,然後讓巴勒斯坦人還有哈瑪斯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他們想參加,如果想支持這項對話,到過程的結尾,如果他們想支持瞭解,那也可以。 如果我們面對巴勒斯坦人統一的政府,那對巴勒斯坦對話沒幫助,因爲那會讓對話停滯,以及情勢惡化等。因爲跟這種組織有任何妥協。跟恐怖組織妥協,跟極端份子妥協,不會把我們帶到更積極的地方。 阮次山:你跟阿巴斯打交道,你有什麼感覺?他還能控制局面嗎? 利夫尼:我並不是責怪別人,責備別人不是我的態度。這是實際的狀況。我希望他們在西岸強一點。即使是有必要妥協的時候。現在很不容易,所以那裏現在有機會,因爲他們是務實的領袖。 但另一方面,他們需要人民支持。哈馬斯反正都會指責他們,不論他們跟以色列達成什麼樣的瞭解。所以以色列的政策是,我們不能等巴勒斯坦領袖。 阮次山:我主要訪問過一些哈馬斯領袖,我發現他們有共同點。像已故的蘭提斯以及現在的沙哈,他們的心裏都有憎恨。我問他們爲何不忘掉仇恨,從現在開始展開新的方法和方向,忘掉心裏的仇恨。他們不能。你知道問題在哪裏嗎? 利夫尼:領袖的仇恨不是問題。那是可以應付的。問題是他們教導年輕的一代,以仇恨和煽動爲基礎的教育,他們談到兒童會被殺害,還有一些人派兒童出去當自殺炸彈客。哪一種領袖、哪一種父母會派自己的孩子去自殺,跟猶太人,跟以色列人,但他們自己也會死,十四、五歲的孩子。 所以這是地區內的大問題,這和過去無關。我並不想處理人們的情緒,我相信領袖應該超越這種情緒。而我認爲即使在以色列我們也很苦,但我教導孩子的方法,尤其是在黑暗期間,我這個當父母的人不能叫孩子到商場買東西,不能叫他們搭巴士或上餐廳。但我們還是做了。我們告訴他們,這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他們必須瞭解。我們願意跟巴人達成和平。 阮次山:跟阿巴斯打交道時,他提到仇恨。我問他哈瑪斯以前恨以色列,但現在恨你們,也恨法塔組織。你怎麼應付他們?他說我們如果能建國,如果有國家就能吸引他們。是這樣的嗎? 利夫尼:知道嗎?原諒我這麼說,但這個問題非常好。因爲我們在加沙走廊看到,他們反抗哈瑪斯、爭取控制權的時候,你可以看到暴力,可以看到他們用殘暴方式對付他們自己的兄弟。 我當時在歐洲,我跟一些歐洲同事說你們要看這跟衝突無關,而是他們對付兄弟的方式,不是對付以色列人。因爲這是他們的意識形態,他們根本不在乎生命的意義。 我們現在當然瞭解,我們的想法當然是要讓巴勒斯坦人有希望,讓他們有選擇。我希望他們將來選擇支持溫和派,瞭解溫和派纔有希望。布萊爾正在這個地區做這件事,叫做“培植巴勒斯坦建國實力”,我們需要更多。因爲情勢,我們有相同利益,以色列跟世界其它地區一樣,需要更多投資,需要國際投資人到西岸投資,需要持續孤立在加沙走廊的哈瑪斯,需要國際社會注入新計劃。 阿拉伯世界同樣重要,需要他們支持和平過程,要他們支持阿巴斯和巴勒斯坦政府。同時削弱哈瑪斯的力量。對這過程也很重要。政策是區分溫和派和極端分子,我不能保證這會成功,但以色列決定採取,經過評估的風險,以便試探是否能達成了解,當然還要根據安全需要實施。 阮次山:其實過去我在風雲對話當中,和每一個國家的領袖交談,都是一次非常意義深刻的經驗。這次我和以色列新外長利夫尼女士之間的經驗,也是非常值得我們、尤其我個人的懷念。 (來源:鳳凰衛視風雲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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