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午,生活在嘉興市福利院兒童部的周星旺突然吃力地對着保育員叫了聲“媽媽”,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叫媽媽。聽到這聲呼喚,保育員眼中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對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說,第一聲媽媽的呼喚是那麼甜蜜,然而對福利院裏的孩子來說,第一聲媽媽卻讓人感動和辛酸。在這裏,他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媽媽在哪裏,也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叫聲媽媽。 小星旺的可憐故事 當天上午11時,記者趕到福利院時,周星旺還躺在小牀上,哭得很起勁。兒童部副主任王菊英輕輕地抱起小星旺,小星旺馬上止住了哭聲,並忽閃着眼睛,開始認真地打量身邊的每一個人。當記者哄她叫聲媽媽時,小星旺先是遲疑地對着記者望了半天,然後用稚嫩的聲音向着王菊英叫了聲:“媽……媽……”王菊英的眼眶再一次溼潤了:“在這裏,10個月的時候就會叫媽媽算是早的了。” 裹着棉衣的小星旺看起來是那麼可愛,然而看到她的手和腳時,我們很難把“殘疾”和“可愛”這兩個完全不同的詞語聯繫在一起。她的右手長着6個指頭,多出的那根手指和拇指緊緊地連在一起。她的右腳內翻,和腿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弧度。王菊英說,今年2月27日,小星旺被遺棄在新嘉街道一個叫鑫旺休閒莊的地方,民警多方尋找仍然無法聯繫到其父母,只好把她送到了福利院。爲了便於小星旺的父母前來尋找,福利院就根據被遺棄的地點爲其取名“星旺”。 “我有很多媽媽” 按照福利院的要求,生活在福利院的兒童們都叫保育員爲“阿姨”,他們第一次叫人時,也都是“阿姨”。來到這裏的孩子們95%都有各種各樣的殘疾,包括智力障礙,能夠在10個月大時開口叫“阿姨”、“媽媽”是很困難的事。 對小星旺這些學齡前兒童來說,也許他們還不知道“媽媽”、“爸爸”意味着什麼,但是已經在當地一所小學就讀的哥哥姐姐們卻很清楚“媽媽”的含義。在學校,他們是殘疾兒童,是沒有父母的孩子,難免會遭到一些小朋友欺負。在淚水中,他們會找福利院的阿姨訴苦,阿姨們就會以家長的身份到學校溝通。 在兒童部工作了22年的王菊英對孩子們的第一聲媽媽可說是深有感觸:“當他們懂事之後,就會知道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可能他們這一生都不知道父母在哪裏,可能他們在學會‘媽媽’這個詞後,再也沒有機會對人叫一聲‘媽媽’。在這些孩子的心目中,其實都有着強烈的願望,希望自己也有一個媽媽。儘管要求他們叫我們阿姨,但當他們懂事後或者走上社會再回來看我們時,都會叫我們媽媽。” 在福利院生活了21年,剛剛步入社會的小青(化名)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是黨和政府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是阿姨們讓我們感受到了母愛,所以每次回去我都叫她們媽媽。我有時候和朋友們開玩笑說‘我沒有媽媽,但我有很多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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