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薄薄的膠鞋,在廣州打工的湖南郴州漢子井建軍站在京珠北的冰面上,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鑽頭頂”。他狠狠揉了揉被凍得通紅的鼻子,擡眼四望,四野除了迷濛一片的雨霧,便是遍地冰冷刺骨的冰雪。 他緊了緊衣領,摟着年僅7歲的兒子消失在凜冽的北風之中。 臨近春節,井建軍千方百計找到了從廣州開貨車的老鄉搭乘“順風車”回家過年。24日晚,貨車被冰雪緊鎖在了京珠高速公路大橋路段。在零下4℃的荒山野嶺中,呼嘯的北風不停地透過車身縫隙直往駕駛室裏鑽。“針大的眼,籮大的風”,井建軍父子和老鄉披着一牀薄被凍得直髮抖,3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起。連續兩個晚上徹夜未眠後,井建軍終於決定就算走路也要領着兒子回到約百多公里外的家中過年,26日上午9時許,他牽着兒子踏上征途。 用胸口溫化冰水解渴 細小的雨點挾着雪霜不停地往父子倆身上傾灑,兩人身上很快被打溼,頭髮也被凍成冰塊,雨點隨着沉重的腳步像小錘子一樣在頭頂上擊打。凜冽的北風將被打溼的衣服再次凍得結冰,父子倆的衣服很快就像盔甲一樣硬邦邦的,兩人的耳朵鼻子全凍得發紫,“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好像碰一下耳朵鼻子就要掉下來一樣。”越往北走冰雪越來越厚,“快沒到腳肚子上了”。井建軍拉着兒子在冰面上走一步滑三步,踉踉蹌蹌地在冰面上“滑行”。 或許被父親堅韌的精神感動了,7歲的孩子在冰天雪地裏表現得異常堅強。除了實在體力不支時讓父親揹着,大部分時候都自己徒步在冰面上東倒西歪地走着。井建軍把僅有的半瓶水塞進了胸口的袋子裏,用自己身體的熱量來捂化寒冰,偶爾潤潤喉。 爬下公路猛幹一海碗辣椒湯 父子倆一路不知摔了多少次跤、吃了多少苦,在冰天雪地中艱難跋涉了10多個小時,終於在當天深夜抵達20多公里外的樂昌梅花鎮。滿身雨雪泥水的父子倆從高速公路爬下衝到了一間小店裏將店主嚇了一大跳,趕緊煮了兩大海碗的辣椒青菜湯讓兩個“冰人”咕嚕嚕喝了個精光。在小店裏狠狠睡了一覺後,由於坪乳線公路也被大量車輛堵塞,井建軍坐了一段“面的”後不得不又拉着兒子踏上歸家路。昨天傍晚6時許,當記者再次打通井建軍的手機時,傳來了一個歡呼雀躍的聲音:“我們剛剛在5分鐘前到家啦!現在正喝薑湯呢。” (本文來源:大洋網-廣州日報 作者:卜瑜王廣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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