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在貴州省開陽縣縣城,數萬名當地羣衆自發在大街上迎接李彬同志的靈柩回鄉。
“抗凝凍心繫百姓鑄忠誠;保民生情結桑梓照汗青。”這是寫給貴州鄉鎮基層幹部李彬的一副輓聯。2月6日,除夕之夜,這位貴陽市開陽縣永溫鄉紀委書記因操勞過度,誘發腦溢血猝然病倒。此前,他已經在抗擊凝凍災害一線堅守了整整26天,一趟趟憑藉雙腿進村入寨,給老百姓送去急需物資,全不顧自己已經“報警”的身體。
經醫院全力搶救無效,李彬於2月10日22時25分逝世,年僅34歲。
“老百姓心窩窩裏藏着您”
2月11日10時許,開陽縣長達3公里的開州大道兩側,萬人肅穆,人們胸戴白花,迎接從貴陽“回家”的李彬。
當日凌晨3時,居住在永溫鄉偏僻高寒山區的安大村村民就啓程趕往縣城。他們在被厚厚雪凝覆蓋的出村道路上連摔帶爬走了3個多小時,爲的是“送我們的李彬書記一程”。
“李書記走了,我們很悲痛,天寒地凍,他來了一趟又一趟,送這送那。大年三十,李彬書記還給我們送來柴油,爲的是老百姓能看上春節聯歡晚會。他走了,我們太想念他,太捨不得他啊。”村民丁志倫說。
“李彬,我們清冰除雪讓您一路走好!”“李彬書記,永溫老百姓好想您!”“李彬書記,永溫老百姓心窩窩裏藏着您!”祥雲山殯儀館裏,一副副青紗上樸素的字句,訴說着老百姓的不捨和悲痛。
在與親人分離的26天裏,李彬把永溫鄉羣衆當作了自己的家人。他病倒的當天,適逢農曆大年三十。對於普通人而言,正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李彬卻選擇了堅守崗位。
2月6日8時,李彬從鄉里出發,與同事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安大村洋汪組,爲村民朱廷學、皮林海、何官軍等送去慰問信及蠟燭、米、油等賑災物資;13時許,李彬來到上小河組貧困戶慰問。當發現村民李紹武家生活困難後,他當即掏出100元錢;15時30分,李彬回到鄉政府,未及休息,便爲坤建村毛力溝組送柴油,以確保村民收看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19時許,李彬回到鄉政府,趕忙到各站所查看救災物資發放、職工在崗情況。
一個小時後,李彬再次回到辦公室。在同事反覆勸說下,李彬終於同意,回一趟花梨鄉老家。剛上車,李彬就感覺頭暈難受。
“他進門大概是晚上9點多。”李彬的二哥李朝林回憶說,“當時就覺得他精神特差,坐立不安。一碗飯下去,很快吐了出來,人快要倒下去了。”
李彬隨即被送到醫院。當晚11時許,經開陽縣人民醫院診斷,李彬系突發腦溢血,必須立即開顱搶救。
不顧疲勞,26天堅守一線
在此次凝凍災害中,開陽縣是貴陽市受災最重的地區,全縣大範圍停電停水、道路積冰斷行,而該縣海拔最高、氣溫最低的永溫鄉更是首當其衝。
面對災情,面對困難羣衆,26天來,李彬一直處於高強度的工作狀態。極度疲勞,被專家認爲是導致其病倒不治的主要原因。
在26個堅守一線的日子裏,李彬無時無刻不把老百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採訪中,通過永溫鄉幹部羣衆的回憶,大致可以勾勒出李彬衝鋒在前、不辭勞苦的工作狀態--
1月16日,李彬到安大村慰問老黨員吳登榮,艱難行走了近3個小時才抵達吳登榮家,在瞭解到他家有沼氣燈照明,燃煤準備較充足後,才放心離去。
隨後,李彬又來到村民楊發先家。他發現,癱瘓在牀的楊發先鋪蓋的棉絮爛得只剩幾團棉花,立即叫上村幹部給老人送去一牀新棉被。
1月17日,李彬想到,前一天曾路過鄉福利院,那裏的老人需要幫助。他一早便帶着永溫鄉社會事務辦職工和村委會工作人員,給福利院送去800斤大米、1000元錢的豬肉及越冬的棉被、煤炭、衣物等。
1月26日上午,李彬帶領職工到高金公路上除雪凝。冰天雪地裏,他渾身冰水泥漿,手上、臉上多處紅腫,雙腳被雪水和工業鹽水浸溼。
2月4日,李彬同坤建村委會主任丁志倫去哨上組慰問困難黨員晏光明。當他在車上聽到坤建村馬路組的李茂端孤單一人過春節的情況後,馬上組織工作人員爲李茂端送去米、油和一些衣物。
就在除夕前一天的2月5日,李彬還徒步6個多小時,走了15公里山路,到安大村螞蝗箐組的鄭州德家中送慰問物資。
20多天來,李彬清早上路剷雪除冰,白天入村統計調查受災情況,爲村民及時發放抗災救災物資。21時,準時參加鄉里召開的鄉鎮幹部碰頭會,彙報總結每天的工作進展情況,並進行抗災調度安排。
“他已經非常疲勞了。”永溫鄉鄉長艾彊說,“後頭的幾天,李彬老說自己頭暈,其實這已經是腦溢血的先兆了。”
然而,李彬自己似乎仍渾然不覺。
“他知道我血壓高,還一再叮囑我要注意身體,沒想到他自己先倒下了……”永溫鄉紀檢監察室副主任尹龍琴抽泣着說。
2007年7月,李彬在體檢中便查出患有高血壓,長期服用降壓藥。他的妻子、34歲的楊春秀說:“我好幾次打手機問他,發現他忙得記不住每天吃藥。要是我在他身邊,也許不至於如此。”
楊春秀是開陽縣殘聯的一名幹部,同樣因抗災救災在一線奔忙,不滿6歲的女兒只好寄放在親戚家裏。
“直到大年初一,才第一次見到李彬。他完全處於昏迷狀態。他發病時我不在現場,沒和他說上一句話,我好害怕他醒不來了。但我握着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在動,懸着的心裏才踏實了一些。”楊春秀說。
一個“講原則”“不打折扣”的幹部
在同事心目中,李彬是一個“非常講黨性原則”“完成上級工作絕不打折扣”的幹部。
永溫鄉黨委書記許忠記得,1月26日,有一批救災物資需要送到安大村的幾名農戶家,車子開到半路進不去了,有人建議,乾脆放到村委會,讓村幹部送下去。李彬硬是不同意。他說,上級要求必須送到農戶手裏面,絕對不能含糊。在李彬的堅持下,幾名幹部分頭步行進寨,一家一戶送。
永溫鄉紀委監察室主任、42歲的簡興宇回憶說,2007年6月,永溫鄉安大村新坡組部分羣衆到鄉紀委反映“安大村退耕還林花椒苗補助款”一事,李彬得知後,親自帶領相關部門深入安大村調查瞭解。
“途中遇到大風颳倒的幾棵大樹橫在路上,車輛無法前行。有人提出,下雨路滑,乾脆改天再去。李彬當即表示,羣衆的事是大事,拖不得。”簡興宇說,“沒辦法,大家只得冒雨進村,處理完事情後,回到鄉里已是深夜。”
因爲“講原則”,李彬有時甚至顯得“不通人情世故”。
去年10月的一天中午,李彬到鄉農業中心找人。一進門,他便看到幾個職工在辦公室打撲克。李彬當即指出,要注意影響、維護形象,不能在辦公室玩牌。
永溫鄉鄉長艾彊說:“開始幾位同志還以爲他在開玩笑,後來才發現,李彬這番話非常嚴肅。於是趕緊收起撲克。”
李彬顧家的時間很少。
75歲的父親去年因病兩次住院動手術。第一次住院,忙於工作的李彬沒有來;第二次入院,李彬匆匆趕來,僅僅陪護了兩天。
今年發生冰雪災害以來,貴陽市提出“抗凝凍、保民生”的口號,號召全體黨員幹部紮根基層,尤其要重視邊遠山區羣衆的救災工作。在千千萬萬堅守抗災一線的黨員幹部中,李彬只是一個縮影。
貴州省已追授李彬同志“貴州省五一勞動獎章”“貴州省優秀紀檢監察幹部”,貴陽市追授李彬同志“優秀共產黨員”“全市優秀紀檢幹部”等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