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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自己第一次喝的葡萄酒嗎？
二十多年前，葡萄酒並未如今天流行，就連超級市場的分店，也不如今天的遍佈每一角落。每逢週日，單身的家父總要駕車到尖沙嘴的超市，纔買到心水的紅酒，也順道買幾片牛扒、雪藏雜蔬菜粒，回家自己弄一頓西餐。
那時看高腳杯盛載的紅酒，深豔的紫紅，很好奇會是什麼味道，因爲顏色跟當年流行的一種提子汁很相似。
有一回，父親給我一隻高腳杯子，叫我嚐嚐紅酒的滋味。那時我才得幾歲，第一口酒，當然覺得既酸且澀，不過印象中確是很有葡萄汁的感覺，憑着小朋友的蠻勁，一頓飯便喝乾了，雖然那其實只是成人兩三啖的分量，也沒喝醉，但印象尤深。
自此之後，每次跟父親吃牛扒時，我總會喝上幾口葡萄酒。後來父親再婚，便再沒買過新玩具給我，連原本擺放“V型電磁俠超合金”的櫃子，換上了貂鼠皮草大衣和堆積如山的高跟鞋。吃牛扒時，桌子上仍擺放着兩枚紅酒杯，只是其中一枚，杯邊多了脣印。
小牛見證歲月變遷
那瓶紅酒很易認，因爲瓶頸上掛着一隻塑料制的小牛，這亦成爲我唯一的新玩具，父親每次開瓶，我都把小牛儲下來，數數竟有十數只之多。
到今天，這瓶紅酒的包裝沒變，那小牛依然掛在瓶頸上，且在家附近的超市也可輕易找到。那是一瓶西班牙的紅酒，價錢很便宜，我偶然會買來作餐酒。這瓶酒果香豐腴，酒體均衡，喝時偶然也會略過一絲酸澀，不過是殘留回憶中的碎屑，令酒的層次更豐富複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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